“所以伊相是想循序渐进,逐步击垮马深?而马强,就是这第一步?”
伊孟仁点头,“此次返回京城,不仅仅是为清儿讨回公道,更是为了彻底铲除马家。马深一向与我不和,此次赐婚,他定会从中作梗,如今我将证据交给大人,还望大人能在关键时刻护得这几个孩子。”
“伊相放心,我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不会让他们出事的。这次甄金考得不错,按照惯例定会有不错的前程。”
而伊孟仁担心的就是这个,如今有吏部尚书作保,他心中也就放心了,即使甄金不能留在翰林院,也能留在京城,这样他们才能护他周全。
而楚云聪却对伊孟仁突然回京心存疑惑,即使是为了清儿,也不该在这个时机回来,他的出现无异于将整个伊府树为了靶子。若说陛下突然赐婚是甄金的一时冲动,但这个时候对马深下手,怎么看都有些冒险。
由他出面对付马强,这点本就在计划中,但今晚伊孟仁到府,马深那边也绝对不会没有察觉,此时让敌人知道他们的联盟,无论如何都透着诡异。
若说伊孟仁把他当成弃子,他不相信,而伊孟仁能够在辞官之后堂而皇之返京,陛下不但没有怪罪,还为他女儿赐婚,这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希望伊相能够解惑,当年伊相辞官,到底是为了何事?今时回来,又为了哪一桩?”
伊孟仁端起茶水浅啜了几口,“细微之处不便明言,一切都是天意。”
楚云聪理解了,伊孟仁能够有恃无恐,以白身算计兵部尚书,原来背后真的有一尊大佛,他也理解为何陛下会同意赐婚了。
“多谢相告,在下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伊相尽管放心。”
伊孟仁素来相信他的人品,否则也不敢让清儿在楚家这么久。
“大人多虑了,如今你我有着共同的敌人,此事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月色寒凉,带着丝丝凉意,窗外似乎已经结了霜,小白将窗户关上,坐到了伊夫人和清儿身旁。将墨家来人的事告诉了伊夫人,她想让干娘帮忙拿个主意。
“干娘,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我和墨名真的不合适,该怎么办?”
伊夫人看向了清儿,“清儿你说说,他们合适吗?”
“当然合适了,若没有他们两个,我和子锐说不定现在还没告白呢。而且你们两人都这么甜蜜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是不是?”
小白嘟囔,“我都说了我没经验,所以担心嘛!”
伊夫人笑道:“没事儿,这很正常,我当年议亲的时候也紧张,那时候清儿爹爹已经考中了进士,少年才俊,是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我那时很少出门,根本就不认识他,媒人上门的时候说起,我就想,这么厉害的人肯定心高气傲,看不上我,传出去的话我岂不是要被周围的姑娘嘲笑?心里还老大不乐意。”
“您竟然不同意?那后来发生了什么,您是怎么同意的?”小白好奇道,连清儿都睁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伊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讲了下去,“我跟媒人说,自己配不上他,让他早日另择良人,对外只说八字不合,与两人本身并无关联。本来这么做既不损两方颜面,又能顺利打消他的念头,可他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我拒绝,他越是觉得满意,直接跟媒人说非我不娶,可把我给气坏了。连拒绝的理由我都替他想好了,他竟然还不依不饶,然后亲自带着庚帖上门了,说看了他的庚帖就要对他负责,然后我就被他娶回去了。”
清儿这才知道爹爹年轻时就然这么无赖,这算不算是“抢亲”?不过这套路倒是眼熟,小金子此时就是这么无耻。
小白却不住感叹,“原来清儿的爹爹这么厉害啊!若是墨名也能这么对我就好了,你们说,我可不可以直接把他的庚帖拿过来,然后再希根红绳,把两张庚帖连在一起?这样是不是就没人拒绝了?”
清儿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呢?要记住,是他主动要娶你,不是你主动要嫁给他,所以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这话倒是真的,”伊夫人道,“作为女人,其实很多时候世界对我们是不公平的,给我们的保护太少,选择也太少,这时候我们就要保护自己,选一个能给自己依靠的人。若你心中那人当真在意,他是不会让你焦虑不安的,会主动帮你摆脱烦恼,给你快乐,所以这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白似懂非懂,“就是要找一个对我好,并且关心爱护我的人,是吗?”
伊夫人点头,“不错,虽说你和墨公子感情很好,可这段时间他让你感到的不是快乐,而是焦虑,这时候你就需要考虑考虑了,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你,为了你们的幸福,他又做了什么努力。”
小白叹气,“今日纳言的时候,他都没来,我觉得是他母亲有什么想法吧。”
“这怎么能行?他不是答应了你,说必定娶你为妻的吗?如此这是要出尔反尔不成?走,我们这就去揍他!”清儿顿时就生气了,竟然敢看不起小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小白自然不愿意多想,她如今满脑子都是媒婆上门的情况,那人只是和爹爹闲聊了几句,自己离得远,就没有听清。
可她记得那媒婆并不十分热络,显然是有什么意见,小白想到这儿就有些生气了,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直接说出来,消极怠工算是什么意思?
冷静下来之后,小白也没了一开始的欣喜,看来想要嫁给子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她不害怕,一个媒人而已,大步了由她前去提前,子归说过了,谁娶谁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