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既摄六宫事,钟离娙娥身体抱恙,我也该去看看。左右我现在也已经被吵醒了,你这一去,不等到你回来,我也不能安心,倒不如跟你一起去瞧瞧。”
谨怀见无伤坚持,也只得罢了。
二人到达延禧宫的时候,太医早已到了,而且已经替钟离木兰诊治过了。恰巧今晚值班的,正是一直照顾钟离木兰身孕的太医尔朱河车。
“钟离娙娥怎么样了?是什么病症?胎儿是否有碍?”无伤问尔朱河车道。
尔朱河车禀道:“回陛下、淑妃娘娘,钟离娙娥并无疾病,只是有些过敏症状,可能是因为用晚膳的时候吃的某些糕点里掺有牛乳造成的。臣已经替钟离娙娥诊治过了,幸亏小主服用得不是很多,如今服过药已无大碍,对胎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无伤闻言舒了一口气:“无事便好。”
谨怀却是蹙眉道:“之前不知道钟离娙娥对牛乳过敏倒也罢了,可是前几日朕才特特地吩咐了御膳房,教他们给钟离娙娥做膳食时千万要小心,万万不可使用牛乳,结果怎么全把朕的话当了耳旁风!”
无伤闻言淡淡道:“怕是正是因为知道了钟离娙娥对牛乳过敏,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谨怀自是明白无伤话中的意思,但因为出事的是钟离木兰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而且孩子也没事,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便也不愿多管,只道:“淑妃掌六宫之权,此事便由淑妃负责查办,今日天晚了,明日再说吧。”
于是又象征性地吩咐了尔朱河车以及伺候钟离木兰的宫女们要好生服侍,便搂着无伤回承乾宫去了。
次日,无伤处理完谨怀交代的事后,来养心殿跟他汇报:“昨日钟离娙娥过敏一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因为襄妃素来喜食牛乳,所以御膳房给襄妃做的糕点里面都是掺了牛乳的。昨日送晚膳时,太监小饼子不小心把给襄妃的糕点盒子跟给钟离娙娥的糕点盒子给搞错了,这才导致出了意外。我已经下令责打了小饼子,严令御膳房以后做事要仔细,并对钟离娙娥加以安抚。”
谨怀闻言挑眉道:“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
无伤莞尔一笑道:“那你还想怎样呢?你我都清楚,这件事情若是深究下去,定然又会牵扯出什么阴谋啊、算计啊、陷害啊之类的事情,有什么意思?这种事情,听多了糟心。既然钟离娙娥也无大碍,倒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何苦深究来?看着一帮人在那里做戏,反惹得自己不痛快。”
谨怀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指了指无伤:“你呀……行,就你说了算!这种事情,我也懒得多理会。每天处理朝政都够忙的了,谁还有心思老陪着她们做戏?”
“看来我这次自作主张算是做对了?”无伤冲谨怀俏皮一笑。
谨怀见此,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无伤身边,从后面环住她的腰,笑骂道:“你这个小妖精!”
“没弄死钟离木兰的孩子也就罢了,本宫辛辛苦苦谋划的事情,她钟离无伤说不深究了就不深究了,陛下竟也由得她敷衍了事,那本宫不是白算计了一场吗?真是气死本宫了!”看到事情没有按照自己所设定好的轨道进行下去,独孤灼华有些气恼地道。
“说不定是淑妃头脑简单,不知道这后面还有事情,或者是怕得罪人,不敢深究下去呢?”羌笛揣测道,“要不,咱们去到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你傻呀!”独孤灼华斥道,“她钟离无伤能够多年盛宠不衰,坐到如今众妃之首的位置,岂会是等闲之辈?此事只怕是陛下的意思,倘若果真如此,咱们现在送上门去,岂非不打自招?到时候害人不成,反自己惹了一身臊。”
羌笛只得低头认错,连连道:“娘娘教训得是,臣妾愚钝,还请娘娘多多教诲。”
独孤灼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到底宫女出身就是宫女出身,即便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幸亏陛下圣明,把五皇子交给本宫抚养,否则让你教下来,能成什么气候?”
羌笛知道独孤灼华这是在警告她,赶忙陪着笑脸连连应是。她虽然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变成了别人的儿子,但为了儿子的前途和自己的后半生,她只能忍了,而且还要全心全意辅佐独孤灼华。
“那么娘娘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羌笛问道。
独孤灼华抿了口茶,靠在贵妃榻上,懒懒地道:“把戏若是玩儿多了,稍不留神就会把自己也给陷进去。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与其我们自己动,不如等着他人先动。只有别人先动了,我们才能抓住她们的把柄。”
羌笛只得连连应是。
独孤灼华摆摆手,让羌笛退下了。
“望穿哥,我好像,我好像怀孕了……”一日,闻人秋水支开了所有的下人,在只剩下她和林望穿两人时向他道。
“真的?你怀孕了?太好了!”林望穿思及那日的事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轻轻抚摸着闻人秋水的小腹,激动地道。
闻人秋水却并没有像林望穿那么兴奋,反而有些忧虑地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你的,还是陛下的。”那日的事情,对于闻人秋水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没关系,我全当是我的了。”林望穿冲闻人秋水温柔一笑,“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视如己出。”
“望穿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闻人秋水哽咽道。
“别说傻话!我们是两情相悦,做的任何事都是我们双方自己心甘情愿的,不存在谁害了谁。”林望穿轻轻抚摸着闻人秋水的头,温柔笑道,“其实这样也很好啊,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在你和孩子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