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靖六年四月初七,是皇长女志锦满十岁的生辰。是日,谨怀下旨册封其为明璟公主。
应芸香的请求,谨怀在咸福宫摆了一个小型的非正式家宴,就当是为志锦庆祝。志钢如今养在芸香膝下,自然也不能落下他,然而钩月却是无法来与儿子团聚了。
芸香在后宫素来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从不与人交恶,当然,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姐妹,因此并不曾邀请其他妃嫔来参加。倒是谨怀,说是再小的家宴也不能没有节目,叫了黄百灵和孟佳期前来助兴。
“惠妃妹妹可真是会调教人,从她景阳宫出来的姐妹,个个儿都是多才多艺。”
看着黄百灵和孟佳期不带重样儿地表演了一个又一个节目,几乎承包了整个小家宴,芸香不由得赞道。
谨怀对此也甚是满意,微微弯了弯唇角道:“朕最近尤爱听黄贵人唱曲儿。孟宫人跳的舞,也有那么一点襄妃的风范。只是襄妃已经许久不曾为朕跳过舞了,朕也只能看着孟宫人的舞姿解解馋了。”
“想当年,襄妃妹妹一曲《琉璃梦》,的确是震撼人心,至今回忆起来,仍是记忆犹新,恍如昨日。”芸香对璃梦同样是赞不绝口,“孟宫人的舞蹈,虽不如襄妃妹妹那般惊艳,却也别具特色。尤其是她那‘一心二用’、边舞边画的本事,可是很多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的呢。”
孟佳期福了福身,谦虚道:“陛下和娘娘谬赞,臣妾如何能与襄妃娘娘相比。”
这时,志锦向谨怀道:“父皇,黄贵人和孟宫人唱了这么长时间的曲,跳了这么久的舞,现在一定又渴又累,可以让她们坐下来跟我们一起用膳吗?”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谨怀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于是淡淡笑道:“既然我们的小寿星都发话了,来人,给黄贵人和孟宫人赐座!”
黄百灵和孟佳期齐齐屈膝行礼:“谢陛下!谢公主!”
“妹妹,今天你过生辰,为兄也不知道应该给女孩子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前几日我见襄母妃换了一种胭脂用,我感觉无论是颜色还是香味,都非常自然。而且我听襄母妃说,这种胭脂不仅对皮肤无害,甚至还具有养颜的功效。我对这些也不是很懂,但我想襄母妃说的总不会错,便向她讨要了一盒过来,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妹妹,希望妹妹能够喜欢。”
志钢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小盒胭脂递到志锦面前。仔细看去,赫然正是景瑟时常让小钱子从宫外带的那种。
女孩子大都是爱美的,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自然不会嫌多。
见志钢将这款胭脂说得这么好,志锦心中早已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接过胭脂盒,开心地冲着志钢摆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大皇兄!我很喜欢!”
芸香见志钢竟然费心替志锦准备了生辰礼物,也是一脸欣慰地笑道:“志钢你有心了。”
志钢摇了摇头:“芸母妃这是说的哪里话,志锦是我妹妹嘛,我身为长兄,自然应该多多关心弟妹。”
谨怀对此也是颇为满意:“钢儿如此懂事,朕心甚慰。”
黄百灵与孟佳期对视一眼,命手下人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几匹布料呈上,福了福身道:“惠妃娘娘虽然未能亲自前来替公主庆生,但也心系公主,特意命臣妾等送来几匹料子,给公主做新衣裳穿。”
芸香赶忙命人收下,志锦笑眯眯地道:“谢谢黄贵人、孟宫人,也代我谢谢惠妃娘娘。”
黄百灵、孟佳期忙道:“公主客气了。”
“这料子触手柔软,摸着十分舒适,而且颜色也很好看,惠妃妹妹真是有心了。”芸香抚摸着黄百灵和孟佳期呈上的布料,有些爱不释手,“这布料看着不像是内务司下发的,莫非是陛下赏赐给惠妃妹妹的?”
谨怀其实对这些并不了解,也看不出料子的不同,只是耸了耸肩道:“朕不记得近期有给惠妃赏赐过布料。”
“其实这料子不是宫里的,而是惠妃娘娘特意托人从宫外带的。还有方才康亲王送给公主的那盒胭脂,其实也是来自宫外。”黄百灵解释道,“其实宫外的东西也有很多很不错的,质量好、花样多,当然更重要的是便宜。像我们这些低位嫔妃,月例少,买什么都需要精打细算。当然,惠妃娘娘和襄妃娘娘自然是不缺钱的,要些宫外的小玩意儿,也就是图个新鲜。”
谨怀并不知贵人、宫人这些地位嫔妃的具体月例是多少,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与一宫主位不可同日而语。
虽说宫中的定例不可随意更改,但今日谨怀心情不错,见黄百灵哭穷,他也不介意给她些好处。
“今日黄贵人和孟宫人准备了诸多节目替明璟公主庆生,也是有心了。黄贵人也伺候朕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贵人的位分,确实是低了些。正好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来个‘双喜临门’,就晋黄贵人为从五品姬。孟宫人今日也辛苦了,晋为正八品官女子。”
给这种宫女出身的低位嫔妃稍稍提升一下位分,不过是谨怀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既影响不到后宫的格局,更牵涉不到朝堂,俸禄的支出也增加不了多少,谨怀自然不至于在这方面吝啬。
黄百灵和孟佳期却是大喜过望,赶忙跪下领旨谢恩。
“臣妾谢陛下恩典!”
谨怀大手一挥:“黄姬方才提到月例银子不够花,再赏黄姬和孟官女子各黄金百两。”
黄百灵和孟佳期再次谢恩。
芸香微笑道:“恭喜黄姬和孟官女子了。”
黄百灵和孟佳期赶忙道:“多谢娘娘,都是托了娘娘和公主的福。”
一番扰攘之后,几人继续宴饮。
这时,只听得有延禧宫的宫女来报:“启禀陛下、娘娘,钟离婕妤要生产了!”
“什么?”
谨怀和芸香闻讯,皆是不由得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