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太医回信了。”
趁着佐天不在,丹心悄悄将骁果托人送来的书信塞给了璃梦。
璃梦赶忙从丹心手中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了起来。
“娘娘,何太医怎么说?研究出治疗瘟疫的办法了吗?”
虽然心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有些不太现实,但丹心还是有些急切地问道。
丹心之所以如此心急,当然不是因为她心地多么善良,多么悲天悯人,那些不相干的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可是,自家主子也在宫里啊!虽说钟粹宫才是“重灾区”,可是其它地方也难保没有漏网之鱼,没看到志钰就被感染了么?而且,大少爷更是就守在钟粹宫外围,风险更大。不看到药方被早日研究出来,她如何能够安心?
璃梦并没有回答丹心的话。丹心疑惑地抬头望去,却见璃梦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丹心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璃梦黛眉紧蹙,沉声道:“舅舅说,宫中爆发的瘟疫,症状与正在川渝一带流行的疫病十分相似,极有可能就是同一种病症。”
“什么?”丹心闻言大惊,“川渝一带竟也爆发了瘟疫?之前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大灾之年,最容易爆发瘟疫。川渝郡刚刚发生地动,有疫病流行也是正常的事情。”璃梦对此倒是没有过多惊讶,“出了这种事情,当地的官员怕担责任,隐瞒真实情况不向上禀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是朝廷知道了此事,但害怕引起百姓恐慌,所以不曾公开。我目前更倾向于前者。如今川渝一带已经被秘密封锁,若非我们找了端木大统领帮忙,恐怕舅舅也没办法将消息传递出来。”
丹心闻言急道:“如此说来,那何太医在川渝郡那么久,岂不是很危险?”
川渝郡百姓是否受苦受难,与她无关,当地的官员是否欺上瞒下,更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所能关心的,可是何太医是自家主子的亲舅舅,如今置身险境,她如何能不忧心?
更要紧的是,看如今这情形,何太医怕是也正焦头烂额、自身难保呢,川渝郡的疫情都控制不住,如何还能顾得上宫里?
对了!宫里!何太医说宫中正在爆发的,很可能与川渝郡流行的是同一种病症,难道……
丹心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真是细思极恐啊!
丹心都能想到的事情,璃梦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好好的一位皇子,生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被人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得了瘟疫?如今看来,这瘟疫的源头,恐怕就是在川渝郡了。”
丹心闻言蹙眉道:“可是川渝郡相距京城甚远,按娘娘所言又已被秘密封锁,这瘟疫又不是长了翅膀,还能飞到京城来不成?而且,皇宫可是全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如此严防死守之下,这瘟疫究竟是如何传进来的?”
璃梦不禁发出一声冷笑:“看来,有人野心不小啊!不止野心不小,本事也不小,在当地能够一手遮天不说,这宫里必然也有他的内应!”
“娘娘莫非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丹心好奇地问。
璃梦将手中的信件凑近烛火,看着它燃烧,并没有立刻答言。
“夫人,陛下召您前往养心殿伴驾。”
殿外传来佐天的声音。
璃梦知道,这是该去帮谨怀写朱批了。
没想到自己前世一片痴心,练了一辈子的字,今生竟然派上了这个用场,璃梦心里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若是可以,璃梦真不想管谨怀的死活。可是,如今自己刘氏全族,几乎都上了谨怀这条“贼船”,自己除了也略微尽点绵薄之力,还能如何?若是谨怀这个时候翻船了,那他们刘家有可能独善其身吗?别的不谈,那些老牌世家大族,尤其是独孤氏,可是早就恨不得撕了他们呢。
虽然心里清楚谨怀多疑的性格,明白力挺谨怀无异于与虎谋皮,可“富贵险中求”,如今,他们别无他法,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至少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了再说。
当然,经历过前世惨痛的教训,璃梦自然也得给自己,给刘氏家族准备好一条后路。
这些年虽然身在后宫,璃梦可没少通过小利子在宫外放高利贷敛财。谨怀对她倒也还算大方,有事没事赏赐不断。
那可都是些好东西。近两年来,璃梦背着佐天,小心地避开谨怀和各宫的耳目,一点一点地分批将这些东西慢慢运出宫去,并在宫外置办了一些产业。
都说“狡兔三窟”,璃梦自然也不可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产业自然也不可能只集中在京城一处。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在谨怀的眼皮子底下,璃梦还是觉得太过冒险。
她甚至准备好了大量的黄金和现银,并在港口常年包下船只,只要看着风声不对,他们一家子大不了乘船出海去,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反正只要有钱,相信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当然,虽然璃梦将一切设想得很美好,但她却也明白,想要如她所愿也并非易事,这一切达成的前提,是他们全家能够安全逃离谨怀的“魔爪”。
所幸,腾骁如今兵权在手,虽然是个“烫手山芋”,但若运用得当,未尝不能成为他们全家的一道护身符。只要能在谨怀手中保全全家性命,那剩下的事情,就都不是事儿了。
璃梦在这里自说自话设想得很好,却不知,整个皇宫,整个天下都是谨怀的,她一个根基浅薄的小小妃嫔,纵然有些手段,又怎么可能真正能够掩人耳目?她的“狡兔三窟”计划,其实早就被谨怀掌握了,只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