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三步并着两步窜到大孙儿跟前,一把将其搂进怀里,满心满眼的关切。
“乖乖,伤到哪儿了?让祖母看看。宝儿,别哭别哭,咱们不哭了。”
田氏轻言细语的哄着,边给孩子抹泪,边上下打量孩子是否伤着。
周氏一句话不敢说,在边上站着,心里将乐宁伯暗骂一通,直到田夫人将儿子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发现瓷片没有伤着儿子,周氏的脸色才缓和过来。
田夫人哄好孙子,站起身来,朝周氏没好气的问道:“你这会儿带康哥儿过来作甚?”
周氏委屈巴拉的说道:“媳妇带康哥儿过来给父亲母亲请安。”
田氏将抱怨的话咽下去,回头看一眼将头撇到一边的乐宁伯,压低声音道:“今儿不用请安了,你先带康哥儿回去歇下。”
周氏巴不得立刻离开,努力压着心里的怨气,低眉顺眼的福了福身,牵着儿子退出屋子。
下人见机的将屋子收拾干净,田夫人朝洪嬷嬷挥挥手,洪嬷嬷识趣的带着下人退出屋子。
田夫人等众人退下,走到乐宁伯对面坐下,轻声问道:“伯爷今儿是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伯爷给妾身说说,妾身也好为伯爷分分忧。”
乐宁伯沉着脸不吭声,撇着脸不理田氏。
田氏将身子倾向乐宁伯,把手搭在乐宁伯的膝盖上,温声道:“刚才差点伤着康哥儿,伯爷也吓着了吧?”
乐宁伯依然不说话,他刚刚确实被吓着了,此刻,心里有些庆幸,更多是后怕。
田夫人见乐宁伯眼神闪烁,知道他听进去了,接着道:“伯爷不用担心,康哥儿只是被吓着了。这个天,康哥儿穿得厚实,没有伤着。”
乐宁伯的脸色松软了许多,身子往后靠到椅子上,两眼盯着斗柜上的滴漏。
田夫人见乐宁伯的脸色缓和下来,试探的问道:“伯爷还在为白日里的事生气呢?失财消灾,伯爷往开处想,别气着自个儿。”
田夫人看着别扭的乐宁伯,清楚自己男人心痛银子了。
乐宁伯抬头看向田夫人,诧异的问道:“你知晓了?”
田夫人点点头,诚实的应道:“嗯,田管事到账房支银子时,洪嬷嬷正好去支银子给杨百工。”
府里在修缮,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田氏的人常去账房走动。
乐宁伯了然,想掩饰心里的尴尬,伸手去端茶杯,手却抓了个空。
田夫人见状,赶紧起身给乐宁伯倒杯茶递过来。
乐宁伯接过杯子连喝两口,将杯子放回桌几上,闷闷不乐的报怨道:“田管事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今儿这点小事没办成,还白白的损失了五百两银子。”
田夫人宽慰道:“这也怪不得田管事,千芊素日与星月星雨那几个丫鬟相差无几,任谁也想不到她是练家子的。”
乐宁伯板着脸,沉声道:“那个丫鬟进伯府三四年,虽说一直在荣熙堂,但咱们的人一直盯着荣熙荣,从未见过她舞刀弄枪,哪里是练家子?
今儿的事,定是田管事寻的人不老实,那帮泼皮想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