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67 林梓和鹿觅安(1 / 1)花叶青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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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柔不依不饶地说:“薛阿姨,我说的是真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

许觅柔意识到她刚刚的态度有些强硬,连忙放软了声音,圆润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卷曲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看起来楚楚动人。

薛若暇沉着脸,一言不发,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这掉眼泪她也有点难受。

但许觅柔对林梓做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松在商场上纵横多年,深谙狼子野心,人不可貌相,冷声道:“我闺女拉不下脸和你说,那就让我跟你说,这件事看在过往你们是朋友的份上,放你一马,但如果你在想害我们家林梓,我林松一定第一个不放过你们许家。”

“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再进我们林家的门。”林松中气十足地说道,眼神锐利。

许觅柔垂着头,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肩膀微微耸动。

时九看着许觅柔,唇角依旧带着温温和和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冷漠,盛世小白莲还是那朵盛世小白莲。

她要是不楚楚可怜地掉眼泪,时九都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是不是许觅柔了。

那个傻乎乎的林阿飘是有多倒霉,才会遇到许觅柔。

有的人不仅要和你处朋友,还想和你处对象。

一旦你不同意,那她就准备随时捅你一刀。

好听点叫用情至深,但说白了就是脑子有病。

林阿飘虽然看起来很软很好推,但是妥妥的钢铁直女,感情上的榆木脑袋。

要不然,也不会暗恋了许竹白十年,还不好意思表白。

许觅柔对林梓的感情,更是已经超出那个榆木脑袋的理解范围了。

时九本来都想要放了许觅柔,毕竟这人也就是对那个傻乎乎的林阿飘执着到有点魔怔,本质上也不算太坏。

但许觅柔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面前晃悠,那就得想点办法,把许觅柔吓得以后再也不要来烦她了。

时九走到了许觅柔身旁,平静地说:“我手里还有当时你买凶杀人的证据,如果不想受牢狱之灾的话,就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了。”

许觅柔抓住了时九的肩膀,却被时九握着手腕,从她肩膀上轻飘飘地拽了下来。

就这点小鸡崽子的力气,还干坏事?

“可是,你不是答应了我哥……”许觅柔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腕,看向了时九,眼神里带着畏惧。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总是让人生怜。

但时九那点龟毛的洁癖,还是让她对给林梓擦眼泪这件事情望而止步了。

时九点了点头,轻声道:“许小姐,我是答应了你哥,可没答应过你。你最好在我没改变心意之前走,要不然我就让警察带你走。”

“杀人未遂,少说也要蹲个十年八年的。”时九不急不缓地说,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还不走?你以为这里还会有谁,会信你的话。”

时九和许觅柔说话的声音很低,但众人都能听得清楚。

但林松和薛若暇并没对时九的身份产生怀疑,只当是孩子大了,突逢变故,性格变得沉静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是许觅柔故意让林梓的父母回国,借口是过几天是她的二十五岁生日。

为的就是让林梓的父母看他们的女儿已经换了个芯子,看时九要如何解释这一切。

可现在解释不清楚的人,反倒是她了。

为什么只有她看出来这个林梓不是原来的林梓……又为什么,现在的林梓对她有那么强烈的敌意。

她会偷偷查清楚这一切的,她要把以前的林梓找回来。

兴许她还会是她的林姐姐……

许觅柔下定了决心,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女士背包,对林父林母微微鞠躬,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许觅柔离开了,在关门声落上的刹那,时九却开口说道:“父亲,母亲,我是不是有一个姐姐,叫洛觅安。”

“从前在予衡福利院长大,比我大五岁。”

时九的唇边带着温和的笑容,有的秘密,也许答案并不是残酷的。

譬如对于现在快死了的鹿觅安,对于已经死了的林梓。

生前没有缘分见面,如今反倒形影不离。

在听到林松说薛若暇有心脏病的时候,时九就反应了过来,原本不确定的事情,也变成了确定。

薛若暇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她的丈夫林松是不可能让她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的。

景止背靠着沙发,绯红的唇角勾起,他家小九真聪明,连自己身世都挖的出来。

但真正让景止觉得高兴的是,时九很信任他,这种关于她的重大事件都能透露给他。

薛若暇和林松一齐看向了时九,想要从时九的脸上看出一丝不满,或者是怨恨,又或者是质问,为什么当初只收养她,却没收养她的姐姐……

但时九只是很平静地笑着,等一个答案。

林松的手交握着,看向了时九,就像是一个在孩子面前犯了错的父亲,目光避开了时九,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良久之后,林松才说:“是,小梓你的确不是我和若暇的亲生女儿,因为若暇有心脏病,不适合生育,当年我陪着若暇去医院,把孩子流掉。”

薛若暇闻言避开了林松,脸面向墙壁,伸手擦着眼泪。

“我开车经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在那里目睹了一起车祸,当时救护车没来,你的母亲在驾驶座昏迷不醒,你在后座一直哭,我把你从车里抱了出来哄着。”

“你看起来不过一岁多,还在吐泡泡。”林松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似哭似笑的神情,在空气里比划出了一个婴儿的大小。

时九的眼角倏然间落下了一行泪水,大概是身体里残余的林梓的意识。

“当时你母亲身上浑身是血,血流的到处都是,围观的人都说估计是救不回来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匆忙,等救护车开走的时候,你还在我怀里睡觉。”

林松把镜框扶了扶,拿纸巾擦掉了上面的水汽。

“我和若暇带着你去医院,抢救了一个小时后,医生下了死亡证明……”他叹着气道。

时九的耳膜有点疼,像是有一只鸟在耳朵里鸣叫。

她坐了下来,手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微仰着头,呼出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父亲发现那个小婴儿丧父又丧母,就收养了那个孩子。”

“你们发现那个孩子还有一个大五岁的姐姐,你们去福利院看望她,可是发现身体不太好,性格也有些孤僻,所以没有收养她,而是给了她一笔钱,存在了存折里。”

时九的手指松开了耳朵,苦笑着问道:“我说的对吗,父亲,母亲?”

景止默默拍了拍时九的后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有时候太聪明也是一种负担,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

时九的身体抖得厉害,这些话也许林梓在场的话,会更难开口,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结果不是亲生的。

但她却觉得,如果她不继续说的话,林父和林母也很难继续说下去。

“你们能收养我,给我姐姐一笔让她长大成人后,不会活得太艰难的钱,我已经,真的,真的,非常感激你们了,你们于我而言,就是我最亲的亲人。”

时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扬起了一抹笑容,“她现在是个园艺师,叫鹿觅安,就在江城。我能带她来见你们吗,我想让她也认识一下我的父亲母亲。”

薛若暇捂着嘴,哭着笑了,“嗯。”

林松抱着薛若暇,本以为要带到坟墓的秘密,却被揭露了开来,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却并没有到来,反倒是释然。

有记忆的一方总是更加受伤,二十多年里,鹿觅安想要找到自己的亲妹妹,无数次辗转来回,却始终无果。

那样的心情,林梓就永远都体会不到,因为林梓不记得……

那个洛觅安的女孩,看着自己的妹妹呱呱坠地,看着她咿呀学语,却没机会看着她蹒跚学步,跑过来叫她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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