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撇撇嘴,
“少臭美了,我先前抱你才不是因为开心。”
夏侯锦山将她脖子的秀发拨到一边,
“哦?那是因为什么?”
“爱妃躺在本王的怀里,心里欢喜,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宋元眨巴眨巴眼睛,
“那是因为……”
“算了,你听了定会生气。”
夏侯锦山托住她的脖子,让她枕着他的手臂,
“爱妃尽管说,本王不气便是了。”
宋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我先前梦到了一条大黄狗,很像我幼时养的那只,我心里高兴,便抱着它睡了。”
夏侯锦山听得气结,这死女人明里暗里都是在骂他,
“你……”
夏侯锦山说着便想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恨不得打她两下解气。
不过他也只是有此想法,倒也没打算真打。
今日他下手不轻,若非是她功力深厚,怕是也有的受。
堂堂成王也有被他按下处置的一天,以往当真是想也不敢去想。
解气也是当真解气。
心疼也是当真心疼。
他刚打算把手伸过去给她揉揉。
谁知宋元便用了巧劲一个翻身,反倒是将他压在了身下。
“广平王这气量也就一般。”
夏侯锦山微微瞪了眼睛,
“爱妃竟是如此迫不及待,若是你想,本王定会配合!”
宋元啐了一口。
“不知廉耻。”
夏侯锦山笑了笑,
“本王在爱妃面前要什么廉耻。”
夏侯锦山翻身起来将她抱进怀里,伸手至她的臀边。
“还疼吗?”
宋元如今身份暴露,更是觉得先前挨得这一顿冤枉极了。
“疼。”
“先前疼极了。”
“广平王当真是心狠手辣。”
夏侯锦山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些,
“那是爱妃活该,谋杀亲夫的事也做得出来。”
“你愚弄本王这么许久,本王尚还没跟你算账!”
宋元将夏侯锦山的脸推开了些,
“别,你可不是我的夫君。”
“你既已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一切便至此为止吧。”
夏侯锦山脸色渐黑,
“你又想拍拍屁股走人?”
宋元抿了抿嘴,
“你知我当日乃是逃命,寄居在你的府中实属万般无奈。”
“你给我寻医问药,救下我的性命,让我有地方吃饭,有地方睡觉,有地方安安静静的养伤,我心中自是感激于你。”
“若你日后有什么难处,我也定会倾力相助,但凡与大泽无关,以命相抵也是无妨。”
“但是旁的却是不能了。”
“你我都不是无关紧要之人,你之于大齐,我之于大泽,皆是如此,一举一动皆有立场。”
“自你出兵之日起,便是不能了。”
宋元深深的看了夏侯锦山一眼,
“你也该是知晓,你我之间,或许,”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夏侯锦山闻言也沉默下来。
宋元知晓这些他丝毫都不会意外。
宋元说得这些他也尽数知晓,他想让她像原先那般的做了他府里的一朵娇弱的花草,便是再也不能了。
难如登天。
夏侯锦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良久之后方才继续说道,
“爱妃在王府的时候已然知晓本王要带兵征伐大泽之事了吧?”
宋元点点头,没说更多的话。
夏侯锦山便继续问道,
“你原是有机会杀我,为何没有动手?”
宋元伸了个懒腰,
“我的确有过杀你的心思。”
“但是后来却是放弃了。”
夏侯锦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为何?”
“你看本王了,舍不得杀?”
夏侯锦山隐隐有些期待的看着宋元。
宋元一把推开他的脸,
“少来。”
“我当日也在昌吾城观察了许久,大齐筹备此事并非一日之功,少说也准备了十年。”
“即便我杀了你,你那皇兄夏侯渊也会找了其他人来打这一仗。”
“即便是我取了夏侯渊的性命,这仗怕也是要打下去。”
“你们大齐和我们大泽不同,大泽乃是我宋氏一族说了算,但你们却是不同,你那皇兄能够准备这么久,定是也有司空家的支持。”
“这仗哪怕是皇室不打,司空家也要打下去。”
“若你和夏侯渊都死了,怕是下一位皇帝便是司空家的傀儡,又或许,不止于此。”
“这司空家少说也有数百年的底蕴在,盘根错节,复杂程度实在惊人。”
“一代三丁,六代千丁。这司空家又何止是六代。”
“宗族无数代,嫁出去的女儿也有无数代,天知道大齐有多少家族是司空家的亲戚。”
“我不是没有想过去灭了司空家,但是这难度并不比灭了大齐要来得简单。”
“此战无论怎么看,都是无法逆转了。”
“我思来想去,杀你也没什么用,还要浪费我这许多功夫。”
夏侯锦山听了微微有些吃惊,
“你竟是知道这么许多,司空一族虽是我夏侯一族的大忌讳,但是却一向不为人所知,你竟是知晓的这样清楚。”
夏侯锦山虽然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但是如今从她的口中听得这些依然还是有些不适应。
“有人要来灭我的大泽,我总要做做对方的功课。”
“此战之下,你也是一颗不得不挪的棋子,我不怪你。”
宋元说着便从夏侯锦山的怀里起身,找了地的靴子穿好。
“好了,今日多谢广平王盛情款待,我这明日还要朝,现下便是告辞了。”
夏侯锦山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宋元在他开口之前便用话堵了他的嘴,
“我这打赢你不易,但是若是想走,倒是不难,你可要现在动手?”
夏侯锦山当即便是松了手,
“算了,你走吧。”
“真是没良心。”
夏侯锦山说着便躺了回去,
“本王日后定要灭了你这大泽,捉你回去当战俘。”
已然行至门口的宋元也未曾回头,
“呵,我等着那一天。”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只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程云节又折了回来,敲开了夏侯锦山的房门。
夏侯锦山披头散发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脸色奇差。
“何事?”
程云节面无表情的递了个荷包给他,转身便是走了。
夏侯锦山接了荷包回了房里,掌了灯来看荷包里的东西。
里面是两锭十两的纹银,并着一张纸条。
夏侯锦山不自觉的便打开来看,甚至微微有些期待。
心想着这死女人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良心,还知道送了信件过来,可是有什么体己话要不好意思当面来说?
夏侯锦山把纸条打开凑近了烛火,里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嫖资。”
“两次。”
夏侯锦山刚刚才好转了些许的脸色当即又重新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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