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说这样可是给咱们林府找麻烦嘛。”一个女声在撑着蜡火的屋里悄声道。
“太子爷的差,能不办吗?他说我林府有一小姐,那林府便只能有一位小姐,对了,你要再三对那些下人说清楚,此事不万不可向外泄露半个字,否则,只怕我林家会遭大祸的。”林辰坐在桌前,赤着上身,总觉得这夜里热得睡不着,任由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扇着扇子。
“早已经吩咐下去了,原来侍候那姑娘的几个丫鬟也交待好了,唉……”
“你叹什么气?这事要是办好了,那我林府可是从此便吃香的喝辣的,别说是在皇城,就是在整个清华也是可以横着走的呀。”
“林府早就家大业大,何必要图这个?”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光有钱不行的,你还得有权。你看那些达官贵人,哪个是从心里瞧得上我们经商的?若不是我们手里还有点产业,只怕也是没有人愿意来巴结的。你放心好了,此事已与太子爷商议好的,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你不是说大皇子当堂让皇帝赐婚的也是这个姑娘吗?太子殿下和这大皇子因为一女子一争,我……我总觉得我们不应该搀和进去的。”那林氏妇人停了手中的扇子,皱着眉无比担忧的道。
房顶上传来轻轻的一声脆响,两人突然止了声,不约而同的盯着房顶。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喵”从上面传了下来。
林辰舒了口气:“这死猫,明天让人抓了关起来,别再乱跑了。”
“关起来?关起来家里的粮仓不要了?那里老鼠可多得很呢。”那妇人应了一声,拿起纱罩,扑的一口吹灭了蜡火:“睡吧,时侯不早了,明天还不定要面对什么事呢。”那声音里充满着担心。
接着,房间里便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林辰躺在传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又觉得闷得慌,于是悄悄的起床,披了一件外衣便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月光如水,虽不是十五,但月亮也有了半圆,此时到也能朦胧的照着院子,院子里树影婆娑,有鸟在梦中发出咦语,依依呜呜的。突然,林辰觉得脖子上被什么叮了一下,手才抬起,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一个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将林辰往肩上一扛,迅速的消息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日的皇城里依然到处都在回响着寻找林家小姐的议论,那些民众们个个磨拳擦掌,巴不得自己出门便遇到了林小姐,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时刻。甚至更有甚者,还自发的出城开始了寻找,一时间,满城净闻寻人声。皇宫外热闹,皇宫内也自忙碌,在看似平静之中,却处处透着了算计。
金銮殿上,宁远侯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向皇上递了一张画像,那画像是他府里的人从街上撕下来的。
“皇上,臣手里有一张画像要请您过目。”宁远侯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呈上来。”皇帝半眯着眼。钱长贵连忙巅巅的跑了过去,将那画拿过来,又双手呈给皇帝。
皇上展开那纸绢,只看了一眼,便道:“嗯,朕就喜欢这种雷雳风行的办事风格,就是要这样,多张贴一些,好让那什么月……”
“回父皇,是朔月。”枫朗提醒道,可同时,心里却一惊,知道这定是朔月的画像。
“啊,对,让那朔月姑娘早些找到家人嘛。”
“回皇上,这不是臣办的,是城郊商贾林府贴的,在这皇城之中,贴了不下上百幅,而且这画中之人也不叫朔月,是叫林雪儿。”
“林雪儿?城郊商贾林府?这事倒是有趣了。宁远侯,你且好生说说。”皇帝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是,皇上。昨日快到午间时,臣的家人便回说是看到了有人在街上寻人,臣看了那画像,觉得与朔月姑娘太过相像,于是便命人撕了一副回来请皇上明鉴。”
“这画中姑娘确是与朔月很像啊。”皇帝举起了手中的画像,又对枫朗道:“朗儿,你来看看。”
枫朗应了一声,接过钱长贵转递下来的画像。那画中人的眉眼,根本就是朔月!
“怎样?朗儿。”皇帝问道。
“确有几分像朔月姑娘。”枫朗道。
晟逸走上前,假意看了一眼道:“这哪里是有几分像啊,根本就是啊,没想到这朔月姑娘的家人竟是商贾林府,这倒是好事啊。证明了朔月并非无本之木、无根之萍嘛。”
“如果真是林家的小姐,那自然是要让人家与家人团聚呢。这样吧,既然现在朔月姑娘在东宫由太子照看,那就让太子请了林家人来与她相认吧。”皇帝轻咳了一声道。
“这……父皇,既然林家人找到了,是不是父皇就可以成全朗儿和朔月的婚事了呢?”枫朗道。
“还没定论呢,你急个什么?再说了,就算那姑娘真是林家丢失的女儿,只怕也是要仔细查问的。”皇帝的脸色变了变。
“是。”
“那儿臣这就去办。”晟逸不失时机的道。
“嗯,这样吧,朕也是好久没有审案子了,这个事情甚是有趣,你定个时间,就在你东宫,将那林家人请来,朕要亲自问问。”正当晟逸得意之时,皇帝突然又道。皇帝这样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晟逸只得点头称是。
消息总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得比散朝还要快得多,在东宫里,白挑云便得到了消息。
“皇子妃娘娘,听说找到那朔月姑娘……啊,不,那贱人的家人了。”春梅小声的回禀。
“你说什么?找到了?可是硕亲王府的人?”白挑云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是,说是城郊的林府。说是林府丢的二小姐。”
“什么意思?不是硕亲王府的冲喜丫头吗?怎么变成林府的了?”
“会不会本来就是林府的,后来才到硕亲王当丫头?”春梅道。
“天啊,这都是什么事体啊?那林府的人来了吗?”
“还没有,皇上要亲自到咱们东宫来审这件案子。”
“皇上亲自审理?”
“是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要皇上亲自来审?天啊,她一定是个妖孽!决计不能让她活着!弄死她,弄死她!”白挑云突然爆燥起来,在屋里四处转着找东西,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就要往外冲。
“娘娘,不可以,不可以,娘娘,你冷静啊。”春梅和春喜连忙一左一右的将白挑云拖住:“现在皇上要过问此案,如果她在东宫出了什么事,您和太子爷可都脱不了干系啊。”
“怎么?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位吗?看着太子爷娶她进门做太子妃吗?”白挑云说着,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了下来:“你知道吗?我爱的人根本不是太子爷,我爱的是二姨母家的表哥,可是我父亲却非要让我进宫嫁给了这个太子,为了家族我忍了,可如今却告诉我,连个太子妃的位置都会被人夺走,我还忍什么?不如当初一条白绫了断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