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酒店包厢。
“服务……员!”
林臻歪着头,冲包厢门口喊了一句,一只脚往旁边的椅子上一踩,另一只脚跟着上去,迷迷蒙蒙的,面前一流水的酒瓶子,歪的歪,倒的倒,白皙的手指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戳,差点儿没踩空跌下来。
贺贯祺扶额。
毫无疑问,林臻醉了,醉的跟鬼一样。
“祖宗,您可别闹行吗?”
“不行!”
林臻如此模样,显然不知清醒为何物,险些捋不直舌头。
“你可得了吧,今天谁招惹你找谁去,喝的烂醉我是管不了……”贺贯祺瞅了瞅站的老高的林臻,自己心里没个数,得亏他刚才拦得快,不然这祖宗肯定爬人桌子上。
“行不行……”
“林臻,松手!”
贺贯祺一下没留神,刚才还踩在椅子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背后扯住了他的头发。
贺贯祺疼的倒吸一口气。
“松开。”
“不松!”
“祖宗。”
“诶!”
“……”
真醉假醉?
贺贯祺不这么想,他觉得林臻今天就是故意消遣他。
“我……再说一遍,松开!”
贺贯祺耐着性子,一板一眼的对着什么都听不明白的醉鬼说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贺贯祺一个过肩摔完事,但对方是林臻啊,说实话,他不太敢。
且不说林臻再在他家养一笼小白鼠的事情,程也一样饶不了他。
贺贯祺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毛茸茸的玩意儿。
贺贯祺一只手抵着林臻,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程也,你在哪?自己媳妇儿还管不管?反正我是消受不起……”
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便被头顶上横空伸来的一只手夺了去。
下一秒,就听见某个醉鬼冲着手机嚷嚷,“程也,你、你自己媳妇儿还……管不管!我消受不起!”
林臻喊完慢悠悠的坐下来,左手依旧揪着贺贯祺的头发,右手拿着手机移到眼前,靠着残存的一点意识定定的看了一眼,两个字在眼前明晃晃的打着转,一点都看不清。
“嗯?程也?”林臻悠悠掏出卫衣口袋里揣着的手机,放到耳边,“咳,有事吗?”
“没、没事就不能找你?!”
“没事我挂了。”
贺贯祺看着林臻一手一个手机自问自答,糊里糊涂的,脑子转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没打错啊。
“你干嘛抢我手机?!”
“大姐,这是我的。”
贺贯祺试图耐心同一个醉鬼讲道理,很显然,没用。
“你……明明就是我的!”
林臻胡搅蛮缠的,不知道哪里学的招数,全往贺贯祺身上招呼,醉是醉了,力气丝毫不见小。
“那个给我看看。”贺贯祺指了指林臻右手拿着的手机。
“凭什么?你是坏蛋……”
“行,就你是好蛋,给我看看。”
贺贯祺后悔了。
大半夜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受这份罪?
“那你还不还我?”
“还还还……”
贺贯祺心态爆炸,林臻一副护着小鸡崽的模样,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贺贯祺看了看林臻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手机。
“……这不是程也的吗?”
“这是我的!”
“行,你的,我知道了。”
贺贯祺发誓,今天过后,未来的一个月里他都不想再听见林臻这个名字。
林臻终于是安静了一点,抱着“自己的手机”趴在了桌上。
贺贯祺拉出手机联系人,响了半晌,终于传来一个男声。
“你的手机怎么在林臻那?”
“不知道。”
抽屉里手机响的时候,程也正准备睡下,听见铃声,又慢慢撑起来拿着手机按下接通键。
“得,滨海大酒店,你赶紧过来把林臻弄走,晚一点儿我小命都得搭上。”
“我……”程也尚未来得及说完,贺贯祺便挂断了电话。
……在医院。
程也放下手机,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扯掉针头。
程也到酒店的时候,瞧见林臻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还有桌子上零零散散倒着的空瓶,心里给贺贯祺记了一笔。
“喏,交给你了。”
贺贯祺看见程也推门进来,终于是呼出口气,总算可以解脱,拿起椅子上衣服便抬脚出了包厢。
“起来。”
后者一动不动的趴着,没理他。
“林臻。”
程也俯身,叫她。
扯到了后背的伤口。
对方还是不动。
程也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挨着林臻,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哄着。
“臻臻,我们回家?”
“不要。”
趴着的人儿终于有了点动静,只是一扭头,又不理他了。
闹脾气呢。
程也无奈,起身坐到另一边。
林臻眼睛微阖着,脑袋在桌子上靠着也不安分,一摇一摇的,白皙的小脸染上了粉意,酡红酡红的,身上染了酒气,混着原本的薄荷味儿,一下一下的撞着程也的心。
程也怕林臻迷迷糊糊的听不见他讲话,便把椅子又挨得近了些,人也凑近了点,“臻臻,回家好吗?”
“唔,你别晃……”
林臻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只知道有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也看不清他的动作。
“好,我不晃。”
程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彻底不动了,只是这距离着实太近了些,离趴着的人儿耳根约摸三四厘米的样子,薄荷味儿混着酒气一下一下的挠着他,发丝也跟着一起作乱,勾得他心猿意马。
“你干什么呀!”
趴着的人儿推了他一下,又继续趴着了,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不是你让我别动的吗……”
程也无奈,低声喃喃了一句,压住心底的燥,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了她,“臻臻,玩够了就回家好不好?”
“你是程也?”
趴着的人转过头看他,眼神又惊又喜,好像瞅到了什么稀罕物件儿。
“嗯。”
程也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我不跟你走。”
她扭头,又闹脾气。
“嗯?为什么?”
程也不明所以,问了一句。
“你和别的人好了。”趴着的人气鼓鼓的控诉他,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