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我陪你。”
陪你身中血鸠。
陪你五感尽散。
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除非我死。
钟眠本来想问秦夜“我陪你”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但她想了想,还是没问。
她怕从秦夜嘴里又蹦出什么令她心神不宁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人是西疆人?”想到秦夜刚刚说的话,钟眠语气漠然地开口。
“派人查的。”
秦夜毫不隐瞒:“可惜没有查到到底是西疆的哪位人物。”
哪位人物?
眸色似乎冷了几分,钟眠垂下眸子,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变化:“你认识,西疆太子么?”
西疆太子?
秦夜怔了怔:“小朋友的意思是说...”
钟眠点头。
西疆太子。
这是个极为神秘的人物。
西疆与其他三国并不会时常往来,而这位西疆太子,更是少有人见得其真颜。
大多数人,都只闻其人,而不知其颜。
放眼除西疆外的三国之内,竟无人知晓这位西疆太子的真颜——又逞论认不认识的问题呢?
“孤其实也不认识西疆太子。”
钟眠看着秦夜,嗓音里染了几分凝重:“但,他认识孤。”
西疆太子,认识小朋友?
眸中划过一道深思之色,秦夜抿了抿唇:“小朋友怎么会知道...西疆太子认识你?”
“两年前,西疆使臣入燕京。”
钟眠也没打算瞒着秦夜,毕竟估计她不说,他也能查的到:“接风宴过后,西疆使臣代其国太子赠与孤西疆特产的桃花酥。”
她收了,但是没敢吃。
西疆人善毒,她是不敢吃西疆使臣给的东西的。
...虽然她很想尝尝桃花酥的味道。
但是问题来了。
西疆太子,为什么会认识她?
钟眠嗜糖,喜甜的事情只有北陵皇室和其他少数的人知道,那西疆太子又是从何得知?
往更深一层想的话...
那西疆的势力,又是何时,浸透了整个燕京城?
“小朋友不用担心,”看着钟眠若有所思的表情,秦夜弯着唇安慰道:“...我会派人去查清楚的。”
当然了,过程是定然不会顺利的。
“孤也会派人去查,到时,我们便交换消息好了。”钟眠并不想欠秦夜的人情:“...你还是回去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伤的不是孤,而是你呢。”
“小朋友关心我啊?”
苍白的唇角掀起愉悦的弧度,秦夜看着钟眠,漂亮的桃花眼里像是洒满了星光一般,亮的惊人。
钟眠顿了顿,还是开口:“算是吧。”
毕竟秦夜是她救的人。
救都救了,说句关心的话,也就不算什么了。
“真的关心我啊?”唇角的笑意渐深,秦夜轻笑着开口:“小朋友,我现在...好高兴啊。”
钟眠冷漠脸:“哦。”
然后她又开口:“你不走么?”
“不着急。”秦夜轻笑,商量似的问道:“我带的那个人,医术还不错。小朋友让他给你把把脉可好?”
钟眠想都不想:“不好。”
男女脉象是不同的。
一把脉,这可就全都露馅了。
“可是...”秦夜顿了顿,刚想继续开口。
钟眠却是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可是,孤不会看。”说着她将被子一卷,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你走吧。”
秦夜:“...”
他难得见钟眠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有点可爱。
让人不想拒绝。
唇边弯出无奈的笑,秦夜有点好笑地开口:“小朋友若是不想把脉的话,我也不勉强。”
蒙在被子里的钟眠不说话。
“不过...”她听到青年温和里带着几分认真的声音:“小朋友...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钟眠:“...”
然后青年又说:“那...我走了。”
钟眠冷漠脸:“嗯。”
秦夜:“...我...我真的走了...”
钟眠继续冷漠:“嗯。”
秦夜:“...”
他要的是小朋友的“嗯”么!
小朋友就不能说些好听的,挽留一下他么?
心中郁结难解,秦夜又看了被被子裹着的钟眠许久,最终还是没办法,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内室外的霜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殿下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真是...
太大快人心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西疆人?”
钟瑾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语气不明地开口:“皇...荣亲王怎么知道是西疆人?”
北陵帝和钟泽也同时看向钟清绝。
“西疆一向不喜与人来往,”钟清绝神色漠然地抬眸:“但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前来我朝的那些西疆使臣?”
在场诸位都是聪明人。
钟清绝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想到了点上。
西疆素不喜与他国建交。
可偏偏两年之前,北陵帝四十大寿时,西疆却是派了使臣前往北陵贺寿。
北陵帝当时便觉得奇怪。
但是人家使臣都派来了,他也不好直接把人轰出燕京城不是。
“西疆人素来神秘,按道理来说,眠眠不可能会认识。”钟瑾抿紧唇,嗓音里透着几分沉思:“还是荣亲王什么时候得罪了西疆人,所以才惹来杀身之祸么?”
“本王从未见过西疆人。”
钟清绝神色漠然:“若说到阿眠的话,但是令本王想起了刺杀时那些黑衣人奇怪的举动。”
北陵帝没什么耐心:“皇弟有言请将。”
“臣三人遭遇刺杀的时候...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敢伤害阿眠。”钟清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仅不敢伤害,还对她十分恭敬。”
十分恭敬?
几人皆是一愣。
“...皇叔此话,倒是提醒了我。”
钟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张看上去就乖乖巧巧的脸染了几分沉思之色:“那西疆使臣两年前入我燕京时...我对他们不是很放心,所以在接风宴结束之后,我跟踪了他们。”
钟清绝这会儿没心情纠正钟泽的称呼,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
钟泽顿了顿:“然后,他们有人去见了眠眠...说是,代其国太子,为眠眠奉上桃花酥。”
西疆太子?
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乖宝什么时候,认识了西疆太子?”北陵帝拧着眉开口道。
“非也,”钟泽摇摇头:“眠眠看上去,并不认识那西疆太子...因为那使臣说完这句话之后,眠眠似乎很奇怪。”
很奇怪么?
...那么奇怪的就来了。
眠眠既然不认识西疆太子,那他为何会给眠眠送桃花酥?
西疆人,又为何会不敢伤害眠眠?
那些西疆的黑衣人,又是受何人指示,为谁而来?在燕京城的势力,又有哪些?
他们都一无所知。
互相对视了一番,众人皆是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