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阁,秦夜房间内。
“殿下,您在开玩笑么?”
霜影很怀疑自己听错了:“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孤当然知道。”
眉目冰冷,秦夜抬起眸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冷然,不苟言笑:“想来是孤最近的脾气太过于好,竟令的你们霜字卫的人整天质疑孤的决定。”
霜影:“...”
他听出来了。
殿下竟然在威胁他!
呵,殿下以为威胁他他就会妥协了么?!
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属下可以给殿下血鸠...但殿下要保证到时候回了南屿...属下绝对不会被陛下他们打死。”
霜影很没有骨气地妥协了。
秦夜眉梢一挑:“当然。”
“...虽然答应了殿下...但属下还是想劝殿下一句...”霜影眸色复杂地开口:“您天生便身中寒焰,旧毒未愈...而血鸠之毒虽不致命...但毒发的过程却痛苦至极...”
秦夜语气淡淡:“所以?”
“殿下体内的寒焰之毒史上从未记载...属下对其并不算了解...若是这两种毒有什么冲突的话...属下无能,怕是帮不了殿下。”
霜影觉得,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殿下应该不会再找死地继续向他要血鸠了吧?毕竟对于未知的东西,对于自己的生死,殿下定然会小心的吧?
然而呢?
“废话真多。”
秦夜眸光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道:“说完了?把药丸拿来。”
霜影:“...”
殿下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说的根本就不是废话好么?
霜影差点没被气的呕血。
但是他能怎么办?他什么也不能办,只能恭恭敬敬地把药箱里装着血鸠的白瓷瓶递给了秦夜。
霜影是个大夫。
但比起救人,他更喜欢研究毒药。
比如血鸠。
那还是他千里迢迢奔赴西疆求爹爹告奶奶才从一个西疆人手里头扣出来的。
...现在却被殿下要走了。
霜影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心疼药多一些,还是担忧殿下更多一些了。
秦夜并不知道霜影的内心。
他接过白瓷瓶,倒出了瓶子里的那一颗血红的药丸。
血鸠。
...还真是血红色的啊...
大抵是因为看到这颗药丸便想起了钟眠,秦夜的唇角微掀。
不过...
抬手将药丸丢到一旁,秦夜眸光冰冷地看向霜影:“你胆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霜影:“...殿...殿下那啥...”
“把真的血鸠拿出来。”
并不想和他废话,秦夜嗓音不耐地开口:“如果你不拿出来,你应当知道孤的手段。”
霜影还想挣扎:“殿下...”
秦夜却冷冷地抬眸,投以轻飘飘的一眼。
霜影:“...”
他有点慌。
但是哪怕再慌,他也还是要阻止殿下的这个想法。
“殿下,”深吸一口气,霜影强装淡定地开口:“你身上寒焰之毒史无前例,尚不得解。血鸠之毒,更是至今无人能解,且此毒阴狠霸道至极...殿下恕罪,属下并不想殿下出什么意外。”
寒焰之毒。
是秦夜一出生便带有的剧毒。
毒发时,中毒者体内如同冰火两重天,其毒性发作时,惨烈程度不亚于血鸠。
寒焰之名,由此而来。
没人见过这种毒。
也没人知道,为何南屿太子从出生那时起,便身中此毒。
秦夜身上寒焰之毒尚不得解。
若是再中上血鸠...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闻言,秦夜终于纡尊降贵地正眼看向霜影。
“你说...你不想孤出意外?”
殿下好像没有生气。
霜影摸不准主意,只能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是。”
“意外?”嗤笑了一声,秦夜慵懒地弯了弯唇角,有点好笑地开了口:“霜影,若不是小朋友为孤挡下那一箭,意外,早已经发生在了孤的身上。”
霜影怔住:“可是...”
“孤想陪他。”
眸色顿时暖了三分,秦夜的语气也温和了下来:“...孤想陪他...不论是什么事情,什么东西。”
霜影:“...”
殿下您想陪就陪!能不能别这么奇怪了?
这么温柔的语气...
啧啧,他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秦夜并没有看到霜影逐渐扭曲的表情。
他敛了眸,面色漠然。嗓音淡淡的,没带什么情绪:“总之,不要再耍花招,把血鸠拿出来。”
霜影:“...”
这样的语气。
这样的话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殿下是在问他要什么宝贝呢。
谁能想到是在问他要毒药?
霜影迟疑了一下。
却在下一秒,听到了青年清冷的声线:“三。”
霜影:“...”
殿下您不能这样!
秦夜不慌不忙:“二。”
霜影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坚持。
然而,当秦夜最后一个“一”字的音节才刚刚落下,霜影却是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递了过去。
秦夜微微挑眉,抬手把药接了过来。
“可能压制血鸠之毒?”
青年长睫轻敛,慵懒语气里染了几分别样的认真。
霜影大抵知道了自家殿下的想法。
“自是能的。”霜影想了想,继续开口:“不过殿下也不必担心北陵太子的情况...北陵太子那位专用太医的医术也甚是不错,想来也知道压制血鸠的方法。”
“不能想来。”
眉心顿时拧紧,秦夜冷漠地瞥了霜影一眼:“明日,同孤再去一趟东宫。”
说话间,他已经将血鸠咽了下去。
霜影:“...是。”
咽下血鸠的秦夜,不知道为什么,思绪突然飘忽到不久前他抱小朋友的时候。
...小朋友抱起来...
似乎有点软...
特别是...
想到那柔软的触感,秦夜眉心微紧,旋即他看向霜影:“你...抱过男人么?”
霜影:“???”
他有点跟不上自家殿下的思维跳跃。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自然是抱过的。”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不过属下可不是断袖!”
秦夜:“...”
是不是断袖,同他讲做什么?
怎么,还以为他是个男人都看得上么?
不过秦夜也懒得解释,而是漫不经心地开口:“男人抱起来,是什么样的?”莫不是都同小朋友一样软软的么?
霜影想了想:“男人嘛,抱起来不都是硌人的么?”
不过殿下不是才抱过北陵太子么?
会不知道男人抱起来是什么样的?
闻言,秦夜微微一怔。
...硌人的么...
可小朋友抱起来...明明是有点软啊...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