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注意过么？”

…

“钟姑娘，二皇子他看你的眼神…”

“你就没有注意过么？”

少女认真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

钟眠却忍不住陷入了沉思：颜姑娘说二皇兄看她的眼神…

二皇兄看她…

会是什么眼神？

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啊…毕竟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注意…颜姑娘又为什么会提到秦夜看她的眼神？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还没等钟眠琢磨明白。

她的窗口却是被人敲响。

窗口…

面色顿了顿，钟眠眉心微紧，抿着唇上前开了窗。

不出所料。

又是秦夜。

“小朋友。”月光下，青年妖孽的眉目如画，他勾着唇，很利落地单手翻身进了房间，然后在钟眠面前站好：“怎么样，有没有想哥哥啊？”

钟眠斜瞥他一眼。

秦夜本以为她肯定会说“没有”。

但是事实却是颇为出人意料，因为钟眠抿着唇，很小声地开口：

“有…一点。”

“不想也没有关系，反正哥哥想你就够了…等等…”终于反应了过来，秦夜猛地抬头看向她：“小朋友…刚刚说了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孤说，有一点。”

微微别开了脑袋，钟眠的耳根红了红，声音愈发地小了：“你别误会…真的就只有一点而已。”

“嗯，就一点而已。”

漂亮的桃花眸里在瞬间迸发出明亮的色泽，秦夜的唇角抑制不住地翘起，脸上的笑也愈发浓郁了：“不过就算只是一点…”

他凑了过去：“哥哥，也很高兴很高兴啊…”

他靠的…未免太近了。

耳根的颜色越发地红了，钟眠只感觉一股热气喷洒在她耳边，惹得她脸上的温度也开始一节节攀升：“你…你离孤远点。”

将她脸上神色收入眼底的秦夜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为什么呀？”

“你离远点就是了。”

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钟眠抿着唇开口：“…别总是，靠那么近，孤记得自己已经说过几次了。”

“这么久没见小朋友，哥哥情难自禁嘛…”

生怕自己把人给逗狠了，秦夜顺从地直起身，轻笑着开口：“…小朋友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情难自禁啊？”

钟眠：“…”

她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什么情难自禁…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给谁信。

“对了。”眸中笑意一点点加深，秦夜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小朋友身上的伤可好全了？还有你前几日…”

他止住话头。

他差点忘了。

他已经和钟离协议过了，不能让小朋友知道他们同死不同生的事情…

“我的伤早就好了。”

好在钟眠也没有过多地计较他口中的“前几日”三字，她摇了摇头，旋即抬眸看向自己面前的人：“与其说我…你还不如，说说你自己的伤。”

他的…伤？

面色顿了顿，秦夜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轻笑道：“小朋友这是不是…在关心哥哥啊？”

钟眠点点头：“对啊。”

对…对啊？

秦夜被小朋友这干脆利落承认的态度给惊了惊。

“小朋友你怎么…”

眉眼间的笑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秦夜低低地笑了一声，忍不住舔了舔下唇：“…怎么变得…这么甜啊？”

甜的他都快受不了了。

“…什么甜不甜的…”

眉心微紧，钟眠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孤只是…很感激你而已…毕竟你当时救了孤…”

“救小朋友，是我自己乐意的，小朋友不用感激啊…”

知道她这是嘴硬的毛病又上来了，秦夜勾了勾唇，然后抬手把她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乱了：“但如果小朋友真的很感激…”

眸中笑意潋滟，秦夜一字一顿地开口：

“那就…”

“换小朋友对哥哥以身相许，好不好啊？”

钟眠：“…！！”

“你…”唇瓣颤了半天，钟眠也没想出个词来形容他的不要脸，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吐出四个字来：“…厚颜无耻。”

“嗯，哥哥厚颜无耻。”

秦夜从善如流地应下，半点都不带羞耻的：“但是…小朋友这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呀…”

这话说的…

你还很骄傲是不是？

深吸一口气，钟眠不想再同他继续这个问题，所以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开口：“你的伤…”

秦夜轻笑：“嗯？怎么了？”

“疼么？”

漂亮的凤眸里满满都是关切，钟眠轻声询问道：“你…一定很疼的吧？”

她被他全力护着尚且受伤不轻。

而他呢？在内力几乎耗尽的情况下处在爆炸口…即便他的轻功很好…到那爆炸的范围可不算小…

他若说伤的不重，那不可能。

她不信。

“哥哥…不疼。”本该到嘴卖惨的话在她那双眼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咽了回去，秦夜摇摇头，轻声开口：“小朋友不用担心啊…”

他弯了唇，眉目一片沉静的温柔：

“哥哥不疼，一点也不，真的。”

小朋友都这么关心他…也这么内疚了…他又怎么忍心…再让她自责难过…又怎么忍心…再让她愧疚啊？

“骗人。”

唇瓣绷紧了，钟眠气闷地盯着秦夜许久：“怎么可能会不疼？”

“真的不疼。”

秦夜轻笑：“小朋友，你要相信哥哥的本事…那种疼于哥哥而言…根本就十分地无关紧要。”

这话自然有夸大的成分了。

疼当然是疼的，但是当然了，那种疼痛也算不得难以忍耐。

只是一想到当时…

他把小朋友弄丢了…还不小心让她受伤了…

秦夜就一阵接一阵地心疼。

他根本不敢想…若是小朋友没有被人救…又或者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给救了…小朋友会怎么样？而知道事情后的他，又会是怎么样的？

他不愿想。

亦不敢想。

那种代价太大了，他根本就受不了的…如果华眠…如果小朋友，如果这个人真的不在了…

他固然也是会死的。

他固然也是会…愿意去死的。

“不是孤不愿意相信你…”长长的睫毛闪了闪，钟眠认真地凝视着面前脸上带笑的秦夜：“秦夜…你知道么？”

秦夜微笑：“小朋友想让哥哥知道些什么？”

“…秦夜。”

她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眸光也是极为认真的：

“孤觉得…”

“你受伤了，孤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