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记得,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时,记得自己的手心被一块玻璃碴子扎了进去。
温知言把手从水里伸出来,手上闪着晶莹的水花,可光滑的手掌上哪里有半分受伤的痕迹呢?
不对……他分明是受伤了,他记得。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看见有鲜血从自己的手下蔓延。
晶莹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流过眼睛,再划过面颊,最后划过精壮的锁骨流入水中……
温知言穿好浴袍,擦干头发,走到客厅喝了杯温开水。
他看见了满桌子凉了的放菜还没来得及倒入水中。
大病初愈,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他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准备让蓝樱准备早饭。
“蓝樱。”温知言在房内寻找她的身影,却不见她人在哪。
他敲响了她房间的门,没有人回应。他拧开门把手,房内静悄悄的,被子整齐地叠放着,没有睡过的痕迹。
“蓝樱?”他边唤她的名字,边往浴室内走。
琼正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隐约见似乎听见了温知言在叫自己的名字,琼立马捂着自己的心口,急忙把鱼尾往自己这边收然后应声
“我在洗澡,马上就好!”
磨砂玻璃很快闪过一个扇形黑影,速度很快,只是一瞬间,那黑影就消失不见了,但,温知言很清楚地看见了那个黑影。
他眼神暗了暗。
“好。”
他退出房门,手还停在门把上。脑力的片段似乎连在了一块。
他不确定……
他想努力把片段更完整地串联在一起,剧烈头痛让他不得不放弃。
他甩了甩脑袋,不行,强行记忆只会让自己头痛欲裂。
听见他走出门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也没心情再洗下去了。
他突然走进来,真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她撑着身子,把鱼尾从小小的浴缸中拖出来。
这一个小鱼缸正好把自己卡在那,也不能转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自由自在的游泳过了。
她有些泄气,身体已经有很多干燥的痕迹了,她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
但是她与他之间已经错过太长一段时间了,她不想再与他分开。
一阵白雾,鱼尾再次幻化成白皙的双腿,她穿好衣服走出去。
他正坐在床边看报纸,白色的毛衣更衬得他沉静英俊。
她贪恋地看着他,心中只能暗自叹气。
温知言抬头看见地边是她盯着自己看。
“还愣着干什么?该准备早餐了。”温知言提醒她。
琼迷糊地应声,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确实该准备早餐了。
她最近又学到了很多,已经学会看钟表了。
她有特意用手机了解过英语,人鱼学习语言的天分极高,她现在已经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语言了。
琼把早餐端上餐桌,温知言还没完全痊愈,吃的不多。
他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思绪飘飞。
琼则是感到有些头晕。
两人心里各装着心事,一顿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饭后,温知言打算回房休息,琼心里暗喜,正好趁这个时间出去。
…………………………………同样的时间,加利福尼亚某机场
一群黑衣人站在一辆豪车边,见到翟墨时利索地拉开车门翟墨摘掉墨镜,面色沉默地坐进车里。
黑衣人则是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车子行驶了很久开进了一座城堡里。
翟墨神色复杂看着面前偌大的古堡,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城堡里到处摆放精致,有女佣仔细地擦拭着精致的摆件。
古钟摇摆着,整个古堡皆是上个世纪的复古风格。仔细看里面有很多都是古董物件。
翟墨看着这些古董,脸上浮现了讥讽的笑容。
他的脚步踩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的脚印很快又消失了。
终于,他敲了敲面前的木质门。
里面传来一声厚重的声音:“进。”
翟墨眼神沉了沉,推门进去。入眼的是四面墙壁三面皆为书架,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可以与图书馆并驾齐驱。
男人背对着翟墨坐在一张很大的书桌后。
翟墨走进他,脚步很轻,基本上没有发出声响。
那人却有感应一般回过身来。
那人凌厉的眼神直扫翟墨身上,翟墨不由得低下了头。
“逆子!”那人不分青红皂白,抡起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朝翟墨扔去。
看着面前男人的怒气,翟墨没有后退半分,硬生生地咬牙由着水晶烟灰缸砸在自己脑门上。
很快,鲜血顺着脸颊留下来,翟墨不怒反笑,将滴在脸颊上的血用手轻轻擦拭。
对,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敬爱的”父亲翟天临。
翟天临看着面前的翟墨丝淡漠的模样,怒气更甚了。
“公海那边的事,你怎么交代。”翟天临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却更像是在看一个敌人。
翟墨很清楚的看见了他的眼神,他的父亲,从小对他便像对待一个敌人一样。
“那件事是个意外,很快就能处理好。”翟墨如实像翟天临汇报。
“公海那边的事,已经引起了很多方势力的关注,我不管你说的人鱼究竟存不存在,这件事给我压下去!”
翟墨咬牙点头。
据说翟墨的团队在公海进行打捞的时候,队员潜水发现了疑似人鱼的存在,可惜那人鱼很快的消失不见了,但队员还是拍下了模糊的照片。
这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很多国家的科研人员对此表示很感兴趣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大家都想知道人鱼是否真实存在。如果有最好,人鱼带来的科研价值是巨大无比的,有谁不想得到?更何况对于以翟墨这样的家族企业来说,得到人鱼,如虎添翼。
如果人鱼不属实,各大新闻媒体也可以此大做文章。
怎么说都是利大于弊,各方势力对此盯的很紧。
翟墨迫于压力,已经很久没在那边有过动作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消息压下来,然后进一步寻找人鱼的下落。
他离开书房,也不顾额头上的伤势,只是一直讥讽地看着着大大的古堡。
路过某一个房间时,他的眼里充满了戾气,一个女佣正从里打扫完出来,他无意间撇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墙壁上偌大的结婚照,那上面的赫然是翟天临。
他面色阴暗的拉过那个女佣,指着里面说:“里面那个女人呢?”
女佣被吓的手足无措:“太太…太太和大小姐去西雅图了…”
太太?大小姐?听到这两个称呼,翟墨在心里冷笑一把,紧接着一把把旁边摆的花盆给扫碎在地。
女佣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作声。
翟墨发泄完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