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两人应声回头,这时候两边的人盈盈对望,众人心里各是颜色。
辛慕见到她先是一惊,立刻起身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
“你回来了,之前的事情,子业都和你说过了吧。”
惜言立在原地,没有多听清他说的话,而是眼睛盯着她身后,刚刚若是没看错,他两人坐在这里的时候,那女子一直握着他的手,而她的夫君,这个正朝她走来的人,没有拒绝。
辛慕见她不动,似乎明白了她心里正在想的事情,转身刚要引她介绍,只见那女子毫不见外的直接跟了上前,伸手挽住了辛慕的胳膊,撒着娇道:
“南哥哥,这就是你说的王妃嫂嫂吧,可真漂亮。”
惜言听着她的话心里说不上来的十足不舒服,那个女子年纪和她相当,似是哪个权贵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姐,语气里带着她很少展现的少女的明媚和娇嗔。
是了,那些被保护的很好的人才不会有那么多的阴沉面。
那女孩子毫不生疏的夸着她漂亮,但是惜言自己知道现在自己是怎样一副衣衫不整的德行,而她确实一切都精心打理过的。
两个人相比之下她就像是刚刚跋山涉水从风雨里赶来,满身落魄。
惜言不知是想到了自己还是想到了辛慕,脸色不知不觉的沉了下来。
这次辛慕倒是没有由那女孩子胡来,客气的将自己的胳膊挪了出来,道:
“言言,这是陶纹郡主,今日刚刚来安陵。”
“你回来干嘛?”
辛慕礼貌的很,可后面的思怀确是一点都没有和她客气,甚至还有点不愿意看见这个郡主的意思。
“我和爹爹一起回来的,爹爹此回有事进京,想着我离开多年,定会想念这里,就到这我一起回来了,”
“你爹那么大岁数了能有什么事儿。”思怀一脸不屑。
正常来说小孩子当着大人的面这么没礼貌的讲话定是会被教训一顿,但是现在的惜言却觉得思怀的每句话说的都特别的动听。
“郡主。”
惜言招呼道。
可是她看着眼前的辛慕和陶纹两个人站在一起,景色莫名的和谐,但是在她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辛慕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
说着辛慕就要上前来查看。
就在辛慕碰到她的时候,惜言忽然感到头一阵剧痛,同时抬起一只手抱住了头,紧闭着眼,身体慢慢滑落。
她突然间的这副样子吓坏了身边的人,辛慕紧忙伴着她蹲了下去,伸出手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别碰我!”
惜言忽然喊了一声,伸手推开了他,虽然身边围满了人,但是她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从韩府被赶出来,独自一人流落街头的那段日子。
惜言原本就有点凌乱的头发现在更加散乱,而往日对一切事情都能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辛慕此时却僵在了一旁,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眼前的人先开了口:
“我今日身体不舒服,王爷若是不介意,恕我就不奉陪府上的客人了。”
她的声音很低,语气极为疏冷。
“言言,让我陪你回去。”
辛慕没有听她的话,执意的留在他身边。
也许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都是十分固执的人。
惜言的声音里带着偏执的辛酸:
“你心里还有我?”
话落在辛慕的耳朵里忽然一阵揪心:
“我只有你。”
不知惜言听到这话作何感受,有没有再相信,只是想站起来的时候,终于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辛慕几乎在同时的瞬间便抱起了她,转身离去经过祁子业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只说了句大夫。
这种小事祁孜业早就打点好了,陈太医正在赶来的路上。
身后的陶纹郡主见就要跟过去,刚迈出去两部路就被迎过来的人堵住:
“你跟过去干嘛,不是说许久未归想念这里么,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一定很想我吧。”
思怀的一番话说的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若不是她突然出现,惜言也不至于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今天肯定不能让她再舅舅和惜言面前晃悠了。
“思怀,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我么?”
“确实,而且现在更不喜欢了。”
“你!”
“不过接下来我要亲自送你回家,省得你在别人家里面添麻烦。”
“可刚刚南哥哥还说他也很想我,让我在这里多待一阵子的!”
“我舅舅最近开酒楼落下的新毛病,见了谁都这么说,你别往心里去。”
思怀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身份多么尊贵的人,全然一个市井小混混。
祁子业在旁边还是替他捏了把汗,这孩子瞎话张口就来,怕是不清楚在外面还编排过什么。
到底还是不放心这两个人,他便亲自带着两个小孩儿回家,好像书堂下了课接孩子的老妈子。
陈太医是太医院掌院的大弟子,几乎也是下一代掌院的首选之人,虽然只是一个太医,但在大岳王都都是颇有几分地位。
所幸惜言问题不大,只是一些皮外伤,伤口包扎一下就好了。
他开完两副药,道了辞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走到门口又好像不放心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表情复杂。
这一幕落在辛慕的眼里,他跟着陈太医出去之后不放心的又多问了几句,陈太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
“王爷不必太多担忧,臣开的药定能保得夫人身伤痊愈,且不会留一点疤,只是...”
“但说无妨。”
辛慕不觉攥着手,眉头不展。
“并无大碍,只是这两副药煮完夫人的身体大概也已经无恙,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臣想再来一次为夫人诊诊脉。”
“先生愿意那是当然最好。”
辛慕总觉得还有什么是不确定的,陈太医欲言又止怕是拿不准情况他也不敢多说,不过既然保证了不会有事,那应该也差不了。
辛慕刚把人送出去没几步,只见眼前祁子业又折了回来,辛慕两眼一晕以为倒霉外甥又惹了什么事儿,只见祁子业上前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