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若是不急,还请您赏光到我的府上看一位病人。”
“谁出事了?”
辛慕问道。
“明修,他和王妃一起受的伤,现在状况有点不好。我想着正好陈太医在你这里,这安陵城哪里还能找出几个比陈太医更好的大夫来,便来碰碰运气。夫人没事吧?”
“祁公子,王妃并无大碍,您说那位病人可是发了什么重症?”
“先生若是有时间还请您亲自去看一眼,明修从回来便一直昏迷不醒,身上烧的很。”
“好,还请公子领路。”
他心里想着刚刚的事情,这两个人又是一起受的伤,不知症状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说完又转身和辛慕道了别,便随着祁子业一同到了他府上。
祁子业的府宅就在离云阁楼不远的地方,但他也不常回来。
这次虽然心里多少有点怪于明修失责,但是若是自己的人也出了什么事,他定是第一个不答应。
陈太医为躺在床上昏迷着的人把脉,似是发现了什么,将他的手腕放回之后又坐在床边思虑了好久。
“祁公子,在我之前,你可有请过其他的大夫来为你朋友诊脉拿药?”
“并没有,他究竟是怎么了?先生可直说。”
“怪,真怪。”
陈太医看着床上的人,边说边摇头。
祁子业一时不懂他的意思,他原本以为明修受伤太重或是体力透支,一直昏迷不醒也许大补一下还能救回来,现在陈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倒像是他中了什么奇毒。
接下来陈太医的话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的体内有一种我不熟悉的毒。”
“那您有法子能解么?明修可会有事?”
“生死倒是不至于,说来奇怪,一是这毒并不是常见的种类,连我都不多了解,而可更奇怪的是…”
“是什么?”
祁子业心里框了个七八成。
“是他体内,似乎还有一种在解毒的东西。”
“什么意思?又毒药又解药的?”
祁子业这下又回到了一片迷茫的状态,那他到底中没中毒这是?
“似乎是,有人为了给他解毒,又特意给他下了毒。”
“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聊?那这个人图什么?”
“不知。”
“先生不知具体,可有猜测?”
“也许是,这解药或有什么奇效,但是不能单消化,否则人的身体会承受不了。于是便在这之前给他喂了毒,这样解药既要发挥作用,那么它所要消化的就是身体里的毒,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那这解药消尽了毒,余下的还会有其他的什么好处?否则为何偏要给他?”
祁子业接着问到。
“是有的,只是,具体是怎样的,我还不清楚。”
陈太医一时感到自己的职业生涯都陷入了困境,这样奇怪的人绝非常见,可他今天偏偏就碰见了两个,还是两个不太一样的。
“以毒攻毒?”
“准确的说,是因为这解药比毒药要烈的多。只有让两种药相互中和,人的身体才受得住。”
“世上竟还有这种东西。”
“天下之大。”
陈太医若有所思道。
那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明修的体内怎会有这种东西?他是和王妃一同受的伤,先生可有在王妃哪里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妃并无此症。”
“那先生可有法子医治?”
“若真如我所想,这位公子假以时日自己便会逐渐痊愈,接下里会有什么症状出现我也没法确定。不过我可以开个方子让他早点醒过来,有什么状况直接问他要比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来的确切。”
“劳烦先生。”
陈太医开了药,临走之前同样嘱咐过喝完药他要再来为他诊一次脉。
对于医者来说,越是疑难杂症,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症状,就越有想探个究竟的欲望。陈太医视自己的所学医术重于一切,掌院也是看中他这一点,才一直提携着他。
为医者,若是对生命没有敬畏哪怕是甚至一点偏执的劲头,和江湖骗子无异。
送走陈太医,祁子业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中烧了一壶酒,发着愁:
“明修是什么时候中了毒?既不是为害他性命,那下毒之人究竟所求为何?陈太医说惜言无此症状,是没有,还是...不敢说?”
夜里惜言缓缓醒了过来,身边一切都是黑的,她坐了起来,想下地燃一盏灯。
印象里好像每次受伤醒来都是夜里,而且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是特别的精神。
她刚低头想找不知被丢到哪里去的鞋子,忽然被身后一只手拦腰搂住,顺势又倒回了床上。
“你醒了。”
身后一个声音道。
惜言这时候想起之前,那时候自己头痛的很,现在倒是好多了,只是对于床的另一半躺着的人,她是有点儿不太适应。
这时候清醒了一会儿对于身边也感到没那么黑了。
屋外的一点月光映进来,照在桌台上,窗未合,夜晚的凉风克制的吹拂着,两个人的呼吸声和树叶摩挲的声音相错,气氛妩媚醉人。
“言言,感觉好点了么?”
辛慕搂着她的腰,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没有。”
惜言似乎还生着气。
“之前的事,是我不好,那时候对你瞒了身份,有些事情不好直接告诉你。”
“那昨天呢?”
“昨天?我听子业说了一点,有人街头行刺,最迟不过三天,定会查出来幕后主使。”
“那你可知,那人的目标不是朝惜言,而是大岳的景王妃。”
惜言坐起来,在他身边,一字一句,冷静的仿佛遇刺的人不是她一般。
那边沉默了一阵,紧接着她听到: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辛慕的声音闷闷的,就像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捂着头,但是她知道他没有。
“她是谁?”
惜言接着道。
“陶纹?”
“不然还有谁?”
空气再次冷了下来,只不过到下一刻,她听见辛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惜言整个人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言言,你是醋了么?”
惜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时候好巧不巧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缕她的头发凌乱的遮在脸上。惜言皱着眉头正要抬手拂去,手刚举到面前忽然被紧紧拉住,紧接着被一股很霸道的力气顺势按下。
惜言心里一急,刚想张口问他这是干嘛,话未出口便感到唇上贴上了软软的另一半,气息间一阵温热。
惜言瞪大了眼睛,辛慕顺势带着她的手揽上了自己的腰,将她紧紧的贴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绕向她的脑后,同时舌头在几次星星点点的试探之后撬开了她的唇,不再犹豫地全倾而入。
惜言一时屏住了呼吸,饶是已经清醒,还是缓了两瞬才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双臂已经不自觉地紧紧环着辛慕,好像每次她都很满意这个姿势,那是她的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