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心院。
萧清韵添油加醋地跟蒋氏说完在园子里的所见所闻后,蒋氏倒是面色依旧不变,只是以手扶额,凝眉思索着什么。
萧清韵见蒋氏如此淡定,沉不住气了:“母亲,都怪当年你太心软,父亲要收她作义女时,你为何不拦着?这些年,那个贱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安稳生活,你竟也能忍?看看现在,那贱人竟然这般苍狂、无耻,给我们添了多少堵,我真是一刻都容忍不了那个贱人了,我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好了,韵儿,父亲和母亲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作为相府千金,言行举止要端庄沉稳大气,切不可口无遮拦,言行无状,让人轻瞧了去,你都忘记了不成?”
蒋氏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萧清韵,又不满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优雅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开杯里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接着道:“不过,确实也怪娘当年一时大意,你父亲要收她作义女时,没有拼死拦着你父亲。娘这些年没能为萧家生个儿子,一直觉得愧对你父亲,所以你父亲找我说这件事时,我虽心里不喜、不愿,但还是痛心应了下来。本来想着,让她自生自灭,谁料到那丫头竟如今这般有能耐……”
没有为萧家生个儿子,是蒋氏这一生中唯一的不圆满,提起这事,她心里就气闷郁结。
萧清韵见蒋氏又提起没有儿子的事,不觉一阵心烦:“娘,没儿子怎么了?我跟大姐也不差啊,再说,大姐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将来还会是一国之母,您将来就是皇亲国戚,这还不够荣耀萧家门楣么?”
想到萧云锦马上就要嫁给辰王殿下,萧清韵的心情就更烦,不觉提高了语调又道:“娘,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对付萧云锦,您得想个法子来,不然由着她勾引太子姐夫,那姐姐的太子妃之位,也坐的不踏实!而且我还听说尚文表哥也被她勾了魂,现在尚文表哥听说萧云锦要嫁给辰王殿下,都茶饭不思好些时日了,人也消瘦了好多!”
蒋氏轻轻拍了拍萧清韵的背,慈爱笑道:“韵儿啊,你要是有你大姐一半沉得住气,娘也就不担心了,你放心,娘自有办法对付萧云锦那丫头。”
萧清韵眼眸一亮,“娘,您的意思是说您要出手治治那个贱,哦不,萧云锦了?”
“娘还骗你不成?你们姊妹的幸福,是头等大事,娘岂能坐视不管?”
蒋氏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冷笑一声接着道:“你大姐再过半月就出嫁了,你同她好好说说话吧,不过,千万不要同她讲今天这事,免得她分心,还有对付萧云锦这事你不用操心,娘自有打算!”
提到萧清玥要出嫁这事,蒋氏、萧清韵面上都蒙了一层酸楚,女人嫁人后就是人家的人了,一家人想团聚一次都不容易了。
萧清韵不忍看蒋氏难过,温声安慰她,“嗯,娘,我不会跟大姐讲的,你也别难过,就算姐姐嫁人了,我们也可以去宫里看她啊。”
蒋氏点点头,语带落寞,“嗯,娘知道了。”
看着女儿离开的身影,蒋氏面色凝重的对旁边的芳儿说:“派人仔细留意微雨院的动静!”
芳儿犹记得上回被萧云锦打的惨样,心里恨意未消,当即道了声是,快步走出院子,去安排人手。身为一等大丫鬟,她身份虽比不上主子,但是在相府下人面前,还算是有头有脸的,萧云锦竟然当众打她,叫她如何不恨。
一想起萧如廉当年看白雨柔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眼珠子长在她身上般执着,蒋氏心中就愤愤不平,她辛辛苦苦操持了这个家这么多年,都不见萧如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凭什么!
蒋氏眼睛眯起,咬牙切齿道:“萧云锦这丫头跟当年她那个娘一样,就喜欢勾引男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俏儿见蒋氏面色铁青,眼疾手快地走到蒋氏身边,轻轻揉捏着她的额角,附和道:“夫人说的对,奴婢听说,三小姐之所以能嫁给辰王殿下,还不是因为她在长公主府不知害臊地对辰王殿下一通表白,被皇上听到了,才赐婚的!”
这事蒋氏也听说了,她闭着眼睛思索如何惩治萧云锦,没接俏儿的话。
俏儿见蒋氏没有反应,急于邀功的她,眼珠骨碌转了转,试探着问:“不知,夫人打算如何治三小姐,她如今马上就要嫁与辰王殿下了,如果她成功嫁与辰王殿下,那就是辰王妃,再想惩治就困难了。”
“是啊,没想到我这些年没管,这丫头竟如此有能耐了,连辰王殿下那样的人儿都给她勾了去!”蒋氏想到以后,萧云锦回门她还要给萧云锦行礼,心里就一阵不舒坦。
“夫人,这女人啊,全凭一张脸,三小姐长得有几分姿色,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三小姐凭着自己的样貌不知害臊的主动勾引男人,有几个男人把持得住!”俏儿看了蒋氏一眼,顺着她的话幽幽说道。
听俏儿如此说,蒋氏心中一动,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有办法对付那丫头?”
俏儿年轻的面容上透着不符合年龄的狠毒,她笑了笑,俯下身子,凑到蒋氏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蒋氏听完,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这个注意不错,不过,你有几分把握?”
俏儿信心十足地道:“夫人放心,奴婢定然做的叫人看不出破绽!”
“嗯,那你快去吧!”蒋氏见俏儿言辞笃定,于是挥挥手示意俏儿退下,抓紧时间去准备。
辰王府,书房内。
坐在书案前绘画的慕夜辰,听完青衣人地汇报后,他面色沉静如水,眼底却暗藏波涛,手指慢慢握紧。
“咔嚓!”
手中的画笔应声而断,断笔落在宣纸上,污了一副本来画得极好的山水图。慕凌昊胆子竟是越来越大了,他是以为他慕夜辰笨到看不出萧云锦是他的人,所以才明目张胆的在相府与她卿卿我我么。
“下去吧,继续盯着她!”慕夜辰冷声命令道。
青衣人闻言,走出门外,瞬间消失在空中,空气波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感觉到书房内瞬间降下来的温度,顾枫垂首立在一旁,屏气凝神,心里为未过门的王妃默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