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王妃胆子也太大了,都被皇上赐婚了,还敢背着王爷与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哪个男人能忍?何况是大名鼎鼎的辰王殿下呢,估计王妃将来的日子会过的很凄惨。
沉默良久,顾枫突然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王爷,那架新得来的琴,还要送到相府么?”
“照旧送!”慕夜辰冷冷道。
顾枫眨眨眼睛,啥,他没听错吧?
王爷不是知道王妃是太子的人么,他们现在还藕断丝连,为何王爷还这么大方的送东西,难道王爷真的被未过门的王妃给迷住了?被戴绿帽子也心甘情愿?他家王爷何时变得这么忍气吞声了?这一点也不像王爷的作风哪!
顾枫神色变了几变,不过,他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王爷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他老老实实听令就行了。
一溜烟儿地走出书房,总算敢松口气,古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麻利地带着王爷花重金新买来的琴,小心翼翼地驾车往相府而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阳光自镂空细花的纱窗透进屋里,在木质地面上落下薄如蝉翼的光影,几缕光线照到桌上的翠色釉瓷瓶摆件上,更显瓷瓶青翠欲滴,也给屋内增添几分亮色。
萧云锦坐在桌前,明亮的光线映得她白皙柔嫩的小脸都晶莹剔透了几分。
此刻她正仔细地端详着桌案上慕夜辰遣小厮送来的琴,欢儿站在她身侧也颇为认真的歪头看着桌上的古琴。
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萧云锦将琴身反转,发现琴内刻有铭文:桐梓合精。
素手拨动琴弦,绝妙的音色,从指尖泛出,袅袅余音,绕梁不绝,竟然是名琴绿绮!
“小姐,这琴音真好听!”欢儿虽不会弹琴,但是她经常听萧云锦弹奏,她读书不多,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这琴音比之前的都好听。
“欢儿,这是书上记载的名琴绿绮!只是据闻此琴早已失传,辰王殿下应该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萧云锦难掩惊诧道。
原主颇喜欢弹琴,对名琴也有所了解。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萧云锦心情不好,发现弹琴能令人忘忧,沉浸在琴声中烦恼、不快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渐渐的,她便也爱上了弹琴。
说实话,能见到这架传闻中的名琴,她的心情还是有点激动的。
“看来辰王殿下是真的被小姐迷住了,近来频繁送小姐贵重首饰,连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舍得送!”欢儿笑着打趣。
“欢儿,道未必是喜爱,只是辰王殿下懂得揣摩人心,投其所好罢了!”萧云锦冷静分析,“不管慕夜辰如何,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
“嗯,小姐,我知道了,那您要回赠什么给辰王呢!”欢儿问道。
“是啊,回赠什么给他呢?”萧云锦蹙眉。
慕夜辰近日送了颇多东西给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赠,不然可对不起慕夜辰的疯狂爱慕者这个名声。
萧云锦凝眉微微思索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欢儿,去园子里帮我采一株红豆来吧!”
“嗯!”欢儿答应着,一阵风似的出门了。
坐到书桌前,萧云锦抽了一张粉色的信笺放好,提笔蘸墨,写下几行字。
写完后,她将纸上的墨徐徐吹干,轻轻折好信笺,塞到信封里,又把欢儿采来的红豆装到荷包里,命欢儿送到辰王府。
荷包是她闲来无事时,跟欢儿学着绣的。
她别的事情学的极快,唯独女工不行,手指被针尖刺破了好多次,才勉强掌握了一些技巧,于是就做了一个简单的荷包,没想到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慕夜辰没想到萧云锦会回信,他兴味的扬眉,悠然打开信封,拿出粉色的信笺,甩了一下,打开,娟秀的小字便映入眼帘: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放下信笺,慕夜辰捏起桌上简单绣着一枝梅花的藕粉色荷包看了,眼神有些嫌弃,这针脚不甚齐整的荷包,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的绣品。
掏出荷包里的红豆,捏着那株红豆在指间转了转,慕夜辰脑海里慕地想起之前探子带回的消息,他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放下红豆,提笔飞速画了幅画,画完后又在旁边题了一行小字。
“顾枫,把这幅画送到相府!”
“是!”顾枫只觉王爷与王妃有些奇怪,直接见面不行,何苦送来送去?大兴朝民风开放,又未规定男女双方婚前不准见面呀。
“小姐!小姐!辰王殿下又送东西来了!”欢儿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耳朵。
萧云锦按住琴弦,心里有些好奇那人又送了什么东西来。
欢儿抱着一个长长的锦袋,走进屋内,递给她。
萧云锦打开锦袋,从里面抽出一幅画轴来,缓缓将画轴展开,一副梅林美人图便呈现在眼前。
只见重重叠叠的红梅在山中绵延,朵朵红梅映着点点白雪,透出冰肌玉骨的味道来。
树下婷婷的身影,一袭红裙在风中飘舞。
女子身形纤细,眉如翠羽,目波若水,在香雪梅海里微微低头,素手纤纤,拨弄着琴弦,几缕碎发飘到脸颊,遮住了女子部分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令女子生出几分神秘而又飘然出尘的味道来。
“小姐,这不是那日在梅林里弹琴的你么,辰王殿下画艺真好,画的真像!”欢儿禁不住赞道。
那日在梅林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慕夜辰竟然就画的这么传神,可见其画艺确实不俗。
萧云锦看了看右下角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一行小字:佳人皎似月,皓腕凝霜雪,更阑人静时,最难寄相思。
翻了个白眼,萧云锦扯了扯唇角,相思?屁话!
这个慕夜辰装深情也就算了,连作副画,都要明里暗里的暗示他动心了,以为她是3岁小孩?那么好骗?
她越来越确定慕夜辰跟她一样,都在认真且虚情假意地撩对方,在这场博弈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毕竟动了情的人可能什么都愿意为对方去做,而她若是动了情,慕夜辰会利用她做什么,当然是策反她,引蛇出洞啊。
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这是棋逢对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