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审完那厮就急匆匆的回到寝殿,探得莫青时的体温已经是降了下去,心中的不安这才是缓解不少。
顾今之正打算问问哪小厮审的如何,不想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大大的喷嚏就狂奔出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不由自主的鼻涕口水眼泪涌出,一时间好不狼狈!
“皇姑这是怎么了?”被喷嚏声一惊,白鹭这才想起自己进寝殿之后,就直奔莫青时床边,忘了寝殿内还有一个小皇姑。
闻言,顾今之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掩袖稍微一遮一番狼狈。
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时间明明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可自己身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半点热气都升不起来,忍不住叹这大冬日的冰水浴真是要命!
不过如今白鹭以及回来,照看莫青时的事情就可以下放给白鹭,自己得快些回偏殿换身暖和的衣服去。
“看好你主子,旁的事待会再说。”顾今之摆摆手,一边喷嚏一边往外走。
白鹭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是跟上两步,道了句‘皇姑保重!’,而后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顾今之出了寝殿。
顾今之本是打算着回偏殿换身缓和的衣服,再回去处理两个小厮和刘太医的事情,却是低估了冬日里泡冰水浴带来的连环惨烈后果。
这前脚刚迈进自己的寝殿,后脚就不停使唤的上来一扒拉,整个人就软绵绵的以狗吃屎姿态摔倒在地,失去意识之前顾今之脑中最后一个想法不是下巴摔的生疼,而是在想冬日里千万不要泡冰水浴,若有下次……唉,若有下次,还得是自己去守住秘密,好惨一个小皇姑!
太和殿偏殿里一直生龙活虎的小皇姑突然抱病不起,一时间传言四起,就连宫墙外夜半值守的小宫女们都忍不住八卦上一嘴。
“听说那位异姓小皇姑之所以执意要住到太和殿,为了就是要攀上小皇孙的高枝。”小宫女如眉双手拢在袖套里,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落雪撇撇嘴,“你这消息是辛者库传出来的吧,这般没依据的话一听就是瞎编乱造的。”
听得这样被拆台,如眉脸上一阵不乐意,但天寒地冻的又不想绝了话头,于是懒懒的问道:“说的好像你知道内幕一样?”
落雪得意洋洋的摸摸自己发髻上的珠花,“这是我表姑前些日子新给的,贵妃娘娘赏的。”
看着在月光下也熠熠生辉的蝶穿花珠花,如眉这才想起来落雪有个表姑在林贵妃宫中打扫伺候,虽是个不起眼的活计,但只要攀上林贵妃这个高枝,哪怕只是个打扫的姑姑,也是能够硬气腰杆行走在宫内的,所以若是消息从林贵妃宫中传出来,那无论之前是的真相是如何的,最终的走向只能是林贵妃宫里传出来的这一个。
“快说快说,究竟是怎么一会子事情?”如眉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挤到落雪跟前好奇的追问着。
落雪谨慎的左右张望一下,确认夜深人静之后,这才是绷不住的八卦起来:“那异姓小皇姑,按说应该早就回封地去了,可是这皇宫内院的泼天富贵没几个人能够拒绝,见过了用过了,自然是想要一直都留住了才行。”
这和自己刚才说的也没差啊,如眉不懂的看向落雪,落雪撇撇嘴继续道:“我们都是宫里老人了,你说这小皇孙能成什么气候?”
如眉摇摇头,值守的小宫女碎嘴可以,但是事关直系还是少说几句比较好,不过看着落雪的模样,如眉鬼使神差般的应了一句:“若是真有那种心思,恒王殿下岂不是更好?”
“谁说小皇姑最先不是打的这个主意。”落雪神秘兮兮的一笑,“只是一个乡野村姑,无权无势的,怎能入得了贵妃娘娘的眼;反观小皇孙,考妣已丧,外戚也是不成器候的,和恒王殿下一比自然是云泥之别,但这皇孙的号可不是无用的,而且相较起来更是好拿捏,所以入住太和殿是求其次而为之。”
“说起来是没错。”如眉点点头,“但是这和小皇姑最近抱病不起有什么关系?”绕了一大个圈子,也没有提及说明这抱病不起的缘由啊!
“女人嘛,为达到目的,有些时候以色侍人是最快的方法。”落雪说着不坏好意的笑笑。
如眉缓了缓终于是反应过来,惊讶的从袖套里空出手来捂住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意思是那样了?”
落雪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如眉:“装哪门子黄花大闺女,男女之间左右就是那么点破事。”
“不是,只是惊讶这两人名分上不是姑侄吗?”如眉吐吐舌头,“而且那小皇孙曾远远见过一面,不过是个小孩儿,真能成吗?”
“如果没成,那小皇姑能抱病不起吗?”落雪白眼一翻,倒是有几分看不起如眉的样儿:“小皇孙年幼才好拿捏,那小皇姑估计是没收住手,这才是反而伤了自己。”落雪说着又谨慎的左右看看,再次确认左右没人之后,这才是神秘兮兮的加码道:“据传太医院那边有太和殿的出诊记录,出诊缘由是皇孙体力不支;而随行的随侍曾见小皇姑随意进出皇孙的寝殿,并且面色含春衣冠不整。”
“天哪,这真是……”如眉已经不知如何组织自己的言语了,只得是继续愣神听着落雪絮絮叨叨的另起八卦。
宫墙内,陪着莫青时祭月的白鹭脸上一阵铁青,墙外这两个宫女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在宫中非议这些。
一同听着这些八卦的八卦主角之一莫青时倒是表现的要比白鹭平静的多,一面听着墙外的八卦滔滔不绝,一面认真的燃香跪拜祭月遥寄幽思。
待到墙外的八卦声渐弱,莫青时这边的仪式也是差不多完结,起身又是安安静静的往回走。
这般安静让白鹭惴惴的,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忍不住开口道:“殿下,我去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