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带着粉丝们,极不情愿的收拾了东西之后,雇了三四辆车,打算回瀛洲岛找吴博士。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机长和小伍等人,也正欲回泗水郡。
那日虚极道长离去,鎏莠向朝廷禀明武州之地今年将有重大灾情,洪水可能再次过境,下游一带也应严加防范,不能掉以轻心。
“王父”王芒深以为然。虽然国师平日所说的各种玄机难以参透,但水患之说,甚是实际。王芒对于水患,也从小就有体会,S市每到雨季,低洼处民房都难免被淹。因此,不管天象如何,对于鎏莠的这次奏报,他都十分重视,水患是实实在在的民生大问题,必须全力防范。
王芒做了摄政王之后,并未放弃大司马的职务,所以,他赶紧增调各处将士前来帮助治理。边境此时危机已缓,稍有喘息,于是郭将军接到命令,将从泗水郡征兆来的民夫调回泗水,以备救灾之需。
郭将军虽然特别不舍,但也明白,所有统率边关之将,皆有经年异地调动的经历,也是常事。只得泪洒别机长、小伍以及原来泗水郡太庙祈福的一些道士,还有那些商务人士,这些人本来也就是临时征兆的,一听说可以回到原来的郡县治理水患,皆欢欣鼓舞,只有机长仍然恋恋不舍,尚未建功立业,如今又要征调,怅惘不提。
且说董禃自进入王芒的视野后,除了太学祭酒,也同时成为了重要的智囊团成员。王芒与他每日一起研读儒家经本,研习儒术,以实干为己任,勤勉为政。
董禃常常叹人心不古,礼崩乐坏,而上古王朝——传说中的婤朝是如何如何妙。王芒不解,婤朝距今已然千年,而且听说乃女娲点化泥人所建之王朝,母系为纲,如今怎可学得?
董禃道,我也只是从古人著作中有稍许了解,上面描绘的上古社会,人人遵守礼法,家家老幼相携,天下和合融洽,田地分配得当,没有任何矛盾,天下为公,是多么完美的理想国度!
王芒不由也被感染,想起当初在田间遇到的农民,生活如何困苦,又想到那些学生,依仗着家长是如何顽劣,心中不禁萌生改良社会的想法。
人之初,性本善,他坚信人人的本心都是善良的,只是后天的遭遇、社会的制度,造成了那么多的不公。他就此树立了理想,不仅要自己成为一个品行无缺的人,还要让H朝的人都成为理想中的完美人物,重新实现书中记载的理想国度。就这样,胸怀远大的政治抱负,王芒开始了他的苦干实干。
机长、小伍等人辞别了郭将军,沿着官道开始往泗水郡方向出发。
小张带着女眷们,也沿着官道走。但是这一次和来时不同,没有王弘的士兵护送了。吴茗说:“来的时候,风风光光,车水马龙,如今却只有小张雇来的车辆,甚是冷清。”
光然道:“我们来时,同来的还有王太守的幼子,连乳母都去了,护送的人当然多。我们只是沾了人家的光。现下小张能找到这些车都不错了。谈了很高的价格,才同意送我们。”言毕看了一眼小张、李博士。
小张笑道:“我和鲤鱼从边九泉来长渊时,什么车驾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们感叹些什么排场。”
“就是,好像就你矜贵似的。”李毓笑着调侃吴茗,“怎么,吴大小姐不习惯啦,要讲排面,在这个时代,那就除非……找个好老公哈哈!”
“去你的!”吴茗正生气,被李毓打趣,回击道:“我要是在这里成家了怎么回去啊!”
众人也起哄道:“那你去找个好老公,哎这个时代,得找上个皇帝才好,带挈我们也都体面体面!”
吴茗说:“我也不是一定要多少人护送,只是这路途遥远,总还是有些担心害怕的吧。”
小张赌气说:“你们来的时候是王弘的人护送的,听说如今王弘已经入京做了禁军统领,你们怎么不去求他!”
光然道:“女子行事,诸多不便。绪飞如今在长渊已然被列入王蕨、张褒一党,处境艰难,我们这次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能找的车马也不错啦。”
小张投来感激的一瞥,光然,真是冰雪聪明啊。
被她这样一说,众人心想,要不是赖小张之力,她们也没法在太学开奶茶店赚钱啊。有利必有弊,如今也是又因为小张误被认作投靠王蕨等人,也只得随他一起离开长渊。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于是就这样走了几程陆路。马车零零,经过十几日辗转,到了一处极大的湖泊。小张急问车夫,此处怎么只有水路,车夫也不知道为何,看到路边一个帽檐压低的渔家正在打盹,于是问此处何地,官道与官驿何在?
那人没有反应,好像睡的死沉。马车夫就摇了摇他,很久才醒来,一拳打在车夫面门,还好不是很重,也无甚伤害。吓得车夫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道:“公子,这渔家好生蛮猛!”
渔家拉下草帽,正待破口大骂,乜着眼看到车中一个年轻少女探出半个脑袋,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一面与车夫和面前的年轻公子搭讪,一面留意车中有多少人。
小张问道:“渔家莫惊,我等从长渊来,只是官道似乎在此消失,有些迷路,所以问询。请指点迷津。”说罢行礼。
渔家一看原来是个读书人,戆戆的,也放松了警惕,继续准备打盹:“这里是桐汀湖的一个小渚,人唤赤沙渚。月初洪水冲了官道,驿站如今半个身子都在水里,住不得咯!”
说罢欲带上草帽继续遮阳午睡。
这时,光然等人在马车中私语,小张转身也回到车中,与她们商议到底如何前行。吴茗掏出几个铜币,叫车夫拿给刚才的渔家。既然熟悉此地情况,不如问问他有无方法渡河,回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