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共有206块骨,它们相互连接构成人体的骨架——骨骼。
骨骼分为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3个大部分。其中,有颅骨29块、躯干骨51块、四肢骨126块。
日月炼第一炼“观桥”就是要锤炼人体周身上下的骨骼,这也是有个顺序的,先躯干,后四肢,再颅骨。
而炼骨最开始的地方,就是躯干骨中的脊柱。
脊柱为人体的中轴骨骼,是身体的支柱,有负重、减震、保护和运动等功能。
因而,一切需要从脊柱开始,才能为整个躯干骨的锤炼打好基础,人体的躯干才会稳固,内脏和脊髓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
至于后续四肢骨的打磨,是为了连贯全身,再为关乎到头脑神经的颅骨修炼铺好路子。这一步步都章法分明,越想越发觉此种炼体之法的巧妙之处。
不过当然,辛岁就见过这一种炼体之法,不巧妙也得拍着胸脯说巧妙极了。
辛岁现在有些踌躇的是,他还没成年,儿童的骨头要比大人多11~12块,不知道对修炼有没有什么影响?
儿童的骨头实际上应是217~218块,初生婴儿的骨头多达305块,因为:
儿童的骶骨有5块,长大成人后合为1块了。儿童尾骨有4~5块,长大后也合成了1块。儿童有2块髂骨、2块坐骨和2块耻骨,到成人就合并成为2块髋骨了。
这些还都是他大学一门公共选修课“人体的奥秘”上记着的内容,那堂课的讲师是一位医学院的老教授,几乎把选修课当成了专业课来上。
选这门课的学生都苦不堪言,听说最后不及格了三分之一。
期末时老人家凶神恶煞地要求学生们背他发的厚厚的讲义,辛岁恰好就背熟了“人体骨骼”这一部分,无他,因为在第一页,每次都从骨骼开始,由骨骼结束。
辛岁分数还混得不错,因为老教授出的题目也几乎都关于骨骼,看来也知道学生们背书的毛病。
不管了,看法诀里也没说什么年龄限制,先练练看吧,毕竟老师已经给自己探了探路。
王守仁探路的代价是,在玖寨的竹楼里躺了半天。
…………
日头高照的时候,辛岁在竹林里找到已经开始第一步修炼的王守仁。
他也明白老师所为都是有原因的,绝不是出于藏私,但还是不开心地撇了撇嘴角。
他现在哪儿还不知道,昨晚的幻境肯定是老师搞出来的,有效是有效,可也太吓人了吧。
还没说什么,王守仁却喊叫起来,盘坐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地上倒去。
辛岁冲过去给老师当了肉垫,扶起来时才发现王守仁额上细密的汗水已经变成连绵不绝的汗珠,脸上已经疼得笑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抽着冷气。
辛岁急了,担心老师修炼出了岔子,手忙脚乱号脉翻眼皮,立刻就要背起他往寨子中赶。
他担心自己的半吊子医术水平不够,虽然号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还是在路上就让人请苗医来看。
看着榻上疼得弓起身子的老师,他只能一遍遍为老师拭去汗水,对所谓炼骨充满了恐惧。
苗医诊断之后也说没有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过度劳累,需要补一补,也得尽快休息。
剧痛渐渐缓解了,王守仁平静下来,辛岁才放下心,驱散了竹楼底下同样慌张的呜呜泱泱的人们,在老师身边服饰着。
还满脸苍白的王守仁跟辛岁介绍他的先行者经历,也只能苦笑一声。
据他推断,炼骨的过程,只要按照法诀进行,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忧。
不过首要的是要在身体中寻找到那股“气”,这一点只需要心境清明,很快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对王守仁就不算个事儿。
寻找“气”的过程,王守仁说可以用佛家讲的“一念生,一念灭”解释,这个过程也不是很容易,懂得这“一念生灭”,才算是入了门路。
接着就要按法诀所说,以修补或者加固桥梁的方法,用这股“气”由尾椎向上冲击,先是熟悉,然后渗入,无所不至,融合而化。
有的部分便不是渗入了,正似那刀刻留痕,非心神坚韧者不能做。
修炼的过程中,正是心中念诵的法诀内容驱使“气”,也削弱了剧烈的痛楚。可是修炼过后,刮骨之痛便会排山倒海般袭来,实在不是好相与的。
每次炼骨之后,身心疲累,又有刺骨的痛楚,此时应提前准备好疗养的药汁。药浴之法,既巩固修为,又削弱疼痛。这是王守仁的建议。
辛岁马上要寨子里的人准备草药,他亲自调煮了一大木桶黑乎乎的药汁,这还是当年跟城里大夫偷师的,也有爷爷教导的功劳。
王守仁泡过药浴后的确感觉好受了很多,不过还是不宜动作,要好好缓几天才是。
初次尝试,就为辛岁把以后的路都铺好了,辛岁知道老师的苦心。
服侍老师睡下,想要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还是没出息地哭了一场。他擦干净眼泪,嘴里叼了一个旎旎带来的果子,去寨子里找寻食材了。
今晚,咱给老师做顿好吃的。
下午醒来后,王守仁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他笑着说首次尝试没有经验,以后就好了,让辛岁不用担心。
吃完辛岁精心准备的一顿晚餐,王守仁更是老怀甚慰,说是自己打算在玖寨里修养几天,顺便借病过几天清净日子,龙场那边有什么访客,就都推了吧。
辛岁不得不回去,两匹驿马也是他的好伙伴,现在吃干草料都两天了,必须要回去照料。再说他也要管理驿站的事务,不能在外耽搁太久。
王守仁知道他回去肯定要尝试炼骨,着重跟他提了心境的重要性,千万不要一时急惶失了分寸。
辛岁点头应是,想到书册只有一本,问老师怎么办。
王守仁只眨眨眼睛,辛岁就知道他肯定已经全部记下来了,在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耗费心神之说。
在“心”的方面,自己这位伟大的师父,完全就是个妖孽。
辛岁挎着半篮果子,蹦蹦跳跳地回龙场去了。
旎旎也想跟哥哥去玩儿,但是她要跟先生学习,不能误了课业,有些闷闷不乐地送了一段路,被辛岁撵回来了。
马上便是小满时节,寨子里的农事也要忙活起来了,辛岁感受着山林里清凉的风,愉悦地大声念着以前听过的俗语:
“门前无边青麦,有鸟风中徘徊。此心念念在远,墙头石榴花开。
石榴花开,石榴花开啊,哈哈哈哈——”
笑声惊起一群刚吃饱的鸟儿,在夜幕降临的林间扑簌簌飞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