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祸世流言(1 / 1)能吃是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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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又看了会书,天便黑了。言晟微不想太早睡觉,伙同宫澜,找了个梯子,悄悄爬上房顶。言晟微在房顶坐好,宫澜就转身蹦下去了,留她如愿一个人在房顶呆着。

夜晚的皇宫很漂亮。新人进来之后,又开了三处宫殿给新人居住,分别是沁月宫、泊云宫、泯烟宫,和昭华宫一起,错落有致地围着御花园;往南是见素台和安庆宫,再往南是勤政殿,那就是男人的世界了。

值得一提的事,安庆宫是从勤政殿进后宫的第一处宫苑,唐冽选了那里,足以说明在他心里,还是朝事比较重要。段天章布局的时候稍作改动,正好把安庆宫作为前后宫的分界——可见他对媳妇多的男人的心理还是有些把握的。

定坤宫虽然也在南边,与安庆宫距离名义还近一些,但其实位置已经很偏僻了,而且也不能直接走过去,中间有一处做水箱和冰窖之用,贵人不能踏贱地,也就相当于正好把两个宫苑隔开了。这个位置,当冷宫用还更合适一些——事实上在前朝就是当冷宫用的。

但从观景的角度来说,这里却是非常合适的。这边靠着一个小小的山坡,位置稍高一些,俯瞰下去,从御花园到勤政殿,点点灯火光晕流淌,隐隐的人声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在这秋意浓重的夜晚,月影清凉,言晟微坐在房顶上发着呆,茫茫然竟不知身居何处。

***

“皇后娘娘好兴致。”

言晟微一激灵,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回过神来忍不住怒火中烧:“十王千岁做贼上瘾吗?”

魏崇莫名其妙:他惹着她了吗?

前两天跟顾言谈完,他也一直在忙。今天得闲,顾言那边说好的方法也还没消息,魏崇想起之前耿耿于怀的事情,就借着夜色溜进定坤宫。

其实站在房顶,他还犹豫了一下。他自己是觉得这么做一报还一报,欠了言晟微一次还是要想办法还;但是言晟微到底用不用他还啊?人家小两口打架他巴巴地凑上去,到底是不是个事?

就这么一愣的功夫,就看见言晟微在宫澜的帮助下,架着梯子爬上了房顶,累的气喘吁吁在那里歇着。然后宫澜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个梯子。

魏崇就觉得:要不还是帮帮吧,爬个房顶都这么费劲,这皇后就是个小弱鸡,怪可怜的。实在不行就先试探一下,看看她用不用,不用帮忙就算了,大不了再找别的方式还她人情。

谁知道一出声,还啥都没干呢,先给人家惹急了。想起段天章他们的“女子难养”之语,他心甚有戚戚。

一句话扔出去,对方没回复,言晟微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凶了点。可是你一个大将军让一个女人一句话吓住,是不是也太弱鸡了?她当然不知道魏崇在纳闷她为啥生气,算了,男人嘛,让着点就完了,遂好声好气地问:“十王千岁夤夜驾临,有何贵干?”

***

“臣因查失地案,曾派人到民间走访。前些日子的回报中,提到一件事,”魏崇开口,言晟微好奇,便认真听着,“各地有很多说书先生,收钱讲一段故事……”

言晟微笑了起来:“关于我的?”觉得这描述不甚准确,遂补充:“确切地说,是关于陛下、沈荣、和我的那个?”

“娘娘知道?”魏崇可是很意外且警惕了,言晟微独居深宫,居然连民间的事情都知道。

“十王千岁,放轻松些,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神通广大。”言晟微笑道,“你别忘了,宫中新来了很多宫女太监。不巧,我没禁足的时候,听他们说过几次,版本还都不一样。”相同之处就是都很难听,简直就差指天发誓他们是皇后和沈荣滚床单时候的那条床单了。

这个答案倒是让魏崇有些默然。他是亲耳听到过那段书,也听过各种肆虐的流言,所以知道那有多难听。但是这个当事人说出来,却与他这个旁观者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你不在意?”

“在意啊。”言晟微叹口气,“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给沈荣写情诗?我瞎吗?没经历过的人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多丑,我有唐冽洗眼睛不够吗?写情诗就算了,还让唐冽逮住?没那个脑子我玩什么红杏出墙啊!而且那首诗,平仄不对立意不高,还好意思叫淫词艳曲,哪里艳了?明明就是粗俗、烂俗、恶俗!还有啊……”

泥石流崩塌,抱怨之声绵延不绝如滔滔江水。

魏崇头一次觉得,居然有人可以比段天章话还多。这时候他分外怀念起段天章的好来,至少他是男人,打断他说话魏崇没有任何负罪感。

不过,虽然形式上很像,他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言晟微的泥石流里面有一丝诡异的违和感。是什么呢?

***

啰啰嗦嗦说了半天,魏崇一声儿都没出,倒是言晟微尴尬了,自己停了下来。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想查出来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吗?”魏崇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嗯?言晟微非常诧异地转过头,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立在旁边的飞檐上,迷之还有点潇洒:“十王千岁——是想替我调查此事吗?”

不知为什么,魏崇觉得脸上有点燥热:“或许是臣多事了。”

诶?居然真的。言晟微好奇:“你这是——觉得玉佩一事相欠于我,所以想给我帮个忙还人情?”这个感觉,有点稀奇。

明明就是这么回事,可言晟微这么直接挑明,魏崇还是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本来是个该心怀感激的事情,这么急于报答,很明显就是觉得这恩情是负担、着急撇清关系啊!

言晟微见他不答话,只当默认了,便更好奇了:“王爷应该猜得出,我本来也不能把你说出来。所以算起来,你不欠我的。”真说出来,她也没好。

魏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论如何,臣确是欠了娘娘一个人情。”顺便也就默认了对方刚才的问题。

魏崇承认,言晟微倒更茫然了:“可你怎么查?你又不是个会跟唐——陛下对着干的人,”好险好险,差点就把全名带出来了,“还是,你觉得你能查到的事情,忒(差点又说唐,急忙改口)他应该也能查到,所以陛下是明知道其中有诈还坐实了我的罪名,你颇为不齿,所以想帮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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