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少见唐冽，但言晟微算是经常见栾骁啊！于是栾骁下次来看诊，言晟微便把这事当笑话说予了栾骁。

栾骁问：“你想让我去给她看看？”

言晟微笑道：“我跟她又没仇。”

栾骁眼睛一眯：“嗯？”

言晟微正色改口：“我跟你又没仇，怎么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是吧？”

栾骁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言晟微想了想，有些迷惑：“她也真是奇怪，怎么就相中了你？”就没听说过这家伙的恶名吗？

栾骁无所谓地笑笑：“她不觉得我敢动它。而以我的地位，在这后宫要么治唐冽要么治你，别人没管过，她自然心里不舒坦。”看来哥隐退太久，江湖中的传说已经震慑不了这群没正经事闲出屁的女人了。

言晟微扶额：“真的是……无聊。每次我觉得她挺厉害的时候，她就非得整出点蠢事来。”

栾骁哼了一声：“仕途太顺利了，胎坐太稳了，人又太闲了。”孕期也不用侍寝，她成天闲着没事，连已经把持后宫的事实都无法满足她了，净琢磨怎么把皇后搞倒、怎么把新人压制住。

难怪唐冽要重新找言晟微，她那点小手段骗不过唐冽，而唐冽可不是一个甘心今天晚上睡谁都要别人决定的主。

言晟微问：“你有没有办法让她不抽筋？”看贤妃挺着大肚子，她都觉得辛苦，能让她舒服点还是有必要的。

栾骁问：“你有办法让她肚子不变大吗？”就她抽筋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还有人十二个时辰守着，随时准备给她捏腿。

这意思是，正常现象？那就是没办法了。言晟微叹气。

栾骁：“她为这点小事罚了十多个太医了，还有几个因为说这事正常，挨了板子。”要是抽筋很严重大家还能想想办法，偶尔就跟打喷嚏一样，谁拦得住？

额。言晟微叹气，那就算了，不管她了。

***

既然说起了那天的事，言晟微索性把全天的经过都讲了一遍。栾骁一面听，一面笑得前仰后合：“你还真的是…扮猪吃虎，高啊！”

言晟微叹气：“我不是故意的好吗？我哪知道一个个全来跟我显摆恩宠？我又不要这玩意，她们到底跟我显摆个什么劲儿啊！”这帮人脑子里面，除了男人就没点别的事情吗？

栾骁冷笑：“你什么位面她们什么位面？还能指望这群人里面有能打的？”

言晟微想了想：“那个妍才人其实算是能打的，下手很准，就是太冒失了些。”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可不就是皇后之位、执掌六宫的权利吗？她还真的把这个看得很重，毕竟没了这玩意，唐冽留她的最后一丝用处都没了。

栾骁冷笑：“那是个最蠢的！蚍蜉撼大树。她没一起跟你显摆恩泽，不过是她自己也没有罢了！”连皇帝裙角都没摸着，就来挑衅皇后的地位和大权，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

额？这样的吗？言晟微叹气，心里又划掉一个名字。

栾骁指指偏殿的方向：“你真的……就让她们在这抄经？”

***

此刻，栗婉如和冯丽恬，正在一人一支笔，奋力抄经。

顺便说一下，班昕已经在请安的当天就荣蒙圣宠，如今已经升到了修容。虽然比孟月阶品低、陛下暂时也就恩宠了那一次，但言晟微对她的前景非常看好。

想到妩修容，言晟微心情就变得很好：“是啊，皇后权威，怎么样？”

栾骁撇撇嘴：“不怎么样。”表情却是认可的，这个威立得不错。

终于被宫斗专业课的老师夸奖了，言晟微很开心：“过两天唐冽估计会过来，到时候还能给他引荐引荐。”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贱兮兮地开始八卦：“你说，他第一个搭理的会是旧爱婷婕妤，还是新欢丽才人？”

“婷婕妤？”栾骁冷哼，“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以德报怨的美德。”这是打一巴掌然后给个甜枣园子。

言晟微笑道：“恩威并施嘛！更何况总得让唐冽见几个蠢的，对比一下免得胃口养太刁。”解除了几天，冯丽恬这种姑娘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栾骁看看她：“晚了。”

言晟微：“什么？”

“没什么。”栾骁回答，“你是打算培养丽才人？”

言晟微点头：“我观察了两天，这个姑娘真的不错，非常聪明，有耐心有毅力有野心，但是很平和。”有野心又平和，说白了就是有点心怀天下、不计个人私欲的意思。不过如今玉在璞中，表现得没那么明显。

***

言晟微扫了一眼小案几，上面有前日两个人交上来的经文。丽才人抄的经，真的都工工整整一丝不苟；而栗婉如抄的，一篇好好写一篇不好好写，水平参差不齐。言晟微猜，她现在恐怕在天人交战，一会儿恨皇后，一会儿又在希冀是不是讨好皇后的话，也能跟妩修容一样去陛下面前混混脸。

言晟微叹气：“对比一下这个栗婉如，绝对是扶不起来的阿斗——站队站得不踏实，就连情感和立场都这么忽上忽下，可见真的是个短视且极没立场的！冯丽恬倒不错，虽然来抄经是给我解围，也这么专心。就是抄这么多太浪费纸了。”

人家不好好抄不嫌浪费纸，好好抄的倒是浪费。栾骁眼角抽了抽：“你这是想拉拢丽才人？”

言晟微摇头：“拉拢她干嘛？对我有用吗？只不过唐冽需要有人压制贤妃，我是受人指使的。——我是无辜的。”

哦，是想扶持起来当刀使，还不如拉拢呢。栾骁非常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言晟微做了个四不像的可怜兮兮表情：“现在看来，丽才人和妩才人都是不错的。不过妩才人那个性格，当不了皇后，坐在凤位上得让人整死。”但丽才人有希望。

栾骁一愣：“你想让别人来坐这个后位？你活够了？”

言晟微瞪他：“你才活够了！”

栾骁挑眉，凉凉提醒：“失去后位，你小命也到头了。”不用别人，唐冽怕是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言晟微呸呸呸了三声：“童言无忌！万一有什么办法我能活着离开呢？做人总得有点梦想。”

言晟微就是随口瞎说，但栾骁心里一动，嘴上自觉岔开了话题：“那你得先有命活到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