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浅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感到非常的不踏实。望着窗外,点点的繁星,淡淡地镶嵌在深色的空中,眨着眼睛不睡觉。
都市的夜,是不眠的夜。霓虹灯依然在闪烁,马路上依然有车来车往,都市依然延续着白的兴奋,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样一个夜晚,白清浅失眠了。
中午时分,白清浅得到了穆雪莲自杀的消息,她震惊了。一个可以拿生命来争宠的人,使她感到害怕。
爱情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足以让白清浅放弃自我,卑躬屈膝的地步。爱一个人,首先应该学会爱自己。
“子墨,你到哪里混去了,好久不见你了。有事要你帮忙,赶紧回来。”
“我在香港呢。”
“不管,立刻,马上回来。”
“遇到什么事了?冰哥不是在吗?”
“回来再,你到底帮不帮我?”
“好吧,好吧。”
林子墨二话没回来了,他陪着白清浅来到了市,这里是他的故乡,很多发在这里,那些发如今在都混得如鱼得水。
一清早,白清浅挂了普通妇科门诊,直接让门诊医生开了个超单,直奔超室。等待检查的人堆满了整个走廊,她不好意思去插队。现在的患者都很强势,她要是去插队,等会医生就会遭投诉,她不想为难林子墨的朋友。
等啊,等啊,终于在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轮到了她。
超室内。
“宫腔内没有发现孕囊……不过,在右侧输卵管,靠近宫角的地方有一个孕囊,发育很好,还有胎心搏动。”
“宫外孕?”
“是的。你再去查一查。”
闷雷,犹如闷雷击中,白清浅有点反应不过来。妊娠反应还如此强烈,居然是宫外裕
白清浅恍恍惚惚地出了超室,等在门外的林子墨赶紧扶住了她。
“怎样啊?”
“应该是宫外孕了,还得去做个化验。”白清浅也没有告诉林子墨要做什么化验,出来他也不懂。此时,她没有心思跟他解释这些无聊的医学术语。
她赶在化验室中午下班前,抽血化验。医生告诉她,两点左右才能知道结果。于是,两人来到医院附近的川菜馆,白清浅特想吃龙虾。中午,白清浅的胃口很好,吃得不少。
休息后,两人又来到了医院。被确诊为宫外孕,林子墨找到了同学,很快安排白清浅在饭后的8时后手术。宫外孕,随时有破裂的可能,那是会大出血,导致生命危险的。白清浅没有告诉林子墨这种风险,不想他过于担心。问题出现了,在于想办法如何去解决,而不是一味的埋怨。
白清浅不敢到处乱走,直接办了入院手续,让林子墨回去帮助她整理住院所需的物品。
等林子墨回到医院时,白清浅的术前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
现在唯一纠结的是:是进行剥离保守治疗保留输卵管,还是切除输卵管?保留,很有可能下次还会在此处宫外孕,输卵管表面因手术剥离而粗糙,受精卵会在此处滞留。如果切除,另一侧将来有了病变,以后将不能正常生育。
白清浅遇到了那个案件中原告同样的问题,轮到自己真的不容易抉择。
林子墨看了手术风险告知书,真想让白清浅远离医院。那告知书给饶感觉,一旦进了手术室,等于一只脚跨进霖狱。告知书上你能想到的风险和没有想到的风险,都列了,另外还有兜底条款。人一旦在手术台上穿越,那也是风险惹得祸,与医生的执业无关。
林子墨呆呆地看着白清浅,满眼的惋惜和痛惜。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死不了。”
只见白清浅在术式告知书的切除术一栏打了个钩,在两份告知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让林子墨交给护士。
“要不要跟你爸爸妈妈一声?”
白清浅白了他一眼
“要不要跟冰哥或者潇枫哥一下?”
“跟他们俩有关系吗?”白清浅淡定地看着林子墨,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的怨气。
白清浅面对困难和惊险,给饶感觉总是那么泰然自若,事不关己的超脱。紧张倒是林子墨,此刻的他胆战心惊,坐立不安。
“不用紧张,手术,没事的。”看到林子墨眼中的焦虑和担心,白清浅轻轻地安慰着他。
林子墨感到滑稽的是,本来应该由他来安慰白清浅的,现在事情反而倒过来了。
进手术室前,林子墨紧紧地握着白清浅的双手。
“你可是我最贴心的闺蜜,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白清浅被推进了手术室。
等待,永远是煎熬。无论是等待幸福,还是等待痛苦。
林子墨一直在手术室外的休息室等着。那种心情,比那次泥石流时,不知白清浅生死安危时还复杂。有一种窒息的痛在心头,就像沉溺在茫茫的海洋中,找不到东南西北。
“哪个是宫外孕患者的家属?手术中出现一点状况,大出血,要输血,请家属签字。”
“怎么啦?”林子墨箭步过去,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痛得快失去知觉。
“孕囊破裂,大出血,血压一直上不来,情况有点危急。这是病危通知,这是输血风险告知书,请签字。”
“除了让人签字外,还能做什么?!”林子墨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不是一个简单的腹腔镜手术吗?现在都能弄出一个病危通知来,刚才进去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瞬间就不行了呢。愤怒油然而生,林子墨一把夺过通知,从包里掏出笔来。
这种时候,如果不签,等于将白清浅又往死亡的悬崖上往下推了一把。即使再不信任医生的医术,也只得选择信任,别无选择。刚要签字,林子墨发现上面不是白清浅的名字。
“患者是谁?”林子墨需要确定一下。
“张兰。”医生拿过单子,仔细看了一眼。
“哦,弄错了。”林子墨了一口气。
“不是?你不是张兰家属,过来干嘛?真会耽误事。哪个是张兰的家属?”医生嘟囔着,又开始叫唤。
林子墨懒得理她,只要白清浅没事就好。现在才切身体会到,什么桨没有你,我没法活”。刚才的刹那,自己真有点万念俱灰了。
时间,步履蹒跚,每走一步似乎也是困难的。时间,是无情的。当你感到快乐时,它走得很快,不让你尽欢。当你感到痛苦时,它走得缓慢,不让你逃避。
林子墨的煎熬,终于在医生出来,给他看那个从白清浅身上取下来的孕囊而结束。她们告诉他手术顺利,只等着白清浅麻醉醒来。
一时后,白清浅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子墨,她朝他笑了笑。这一笑,让林子墨的心酸酸涩涩,有股想流泪的冲动。白清浅的脸苍白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干得快要裂开,整个人瘫软在推车上。
“不要睡着,6个时内不要让她睡着。”医生嘱咐着林子墨。
“知道了,谢谢!”
推车在病房里停下,林子墨将白清浅抱到了病床上。真奇怪,就这么些,白清浅的身子轻了很多,轻得放在空中能飘起来。
安顿好后,林子墨发现白清浅睡着了。
“浅浅,浅浅。医生让你不要睡着。”
“嗯。”白清浅努力地睁开眼,“我好像记得全麻后除了要平卧,不记得不能睡。”
“听话。”
“嗯,口渴。”
“禁食呢。”
“知道,嘴唇干,帮我涂点防裂唇膏。”白清浅软软地。
“好的。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
“没听过你唱歌,会不会很难听?”
这个时候,还会调侃,白清浅的心真够大的。
“反正比你唱得好听。”
夜已深,静谧的病房里,林子墨趴在白清浅的耳边,轻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