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她无理取闹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听她说话。

韩书黎直接将他一把抱起来。

大家都在餐桌哪里等着了她了，连林姨都穿上了旗袍。

韩书黎把她放在地上，她也不闹了，因为桌上有好多好吃的，主动搭在韩书黎的胳膊上走过去：“大家久等了。”笑嘻嘻的落座，完全忘记两个小时之前哭得天昏地暗的。

林姨看起来挺保守的一个人做西餐还是很好吃的，袁卿穆看着精致的摆盘心情瞬间大好。

大家都很默契的不提白天发生的事情。

韩书黎坐在主座，墨色的正装显得他比平时还帅上几分，沉迷于美色的袁某人刚看到的时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可谓是秀色可餐。

他清清嗓子：“算是庆祝……”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介绍她的名字，只顿了一下接着说：“庆祝小姐重获新生。”他没有说她是曲小姐，他深知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袁卿穆就着这一下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林姨又替她续上：“少喝一些曲小姐。”

韩书黎不管她喝酒，抿一口杯子里的酒说：“大家吃吧！”

晃一下林姨替她续的酒，她摇头说：“没事。”比这多得多得酒她都喝过。

屋子里放着音乐，客厅本来就很宽，摆下了诺大一棵圣诞树，上面缠着黄色的小彩灯，很是漂亮。

整个屋子莫名的温馨，安迪说：“我可在录视频哦，姑奶奶你喝酒这么猛不怕一会耍酒疯。”

袁卿穆别他一眼：“你在那录视频，有没有录到我裙子里的拖鞋。”随后威胁道：“请你删掉。”

“那是不可能的，我把录像机放在圣诞树上了，自己保存传到我电脑里。”然后嘚瑟的笑了。

她瞪着韩书黎：“都怪你，我都说了，我不穿鞋。”

无视她气鼓鼓的样子，把盘子里切好的牛肉移到她的盘子里：“小麻烦，快吃东西。”

随即别一眼安迪：“我允许你们把我房子布置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还安录像？”你怕是不想活了。

安迪内心诽语：要不是我那姑奶奶缠，你能同意吗？

真应该让你自己看看你那丑恶的嘴脸，但他当然不敢那么说了。

林静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是那样的对她宠溺，这份宠溺原本是不属于她的，她倒是享受得理所当然。

韩书黎小口优雅的吃着盘子里剩下的牛肉，虽说他在西方念了很多年书，但对于圣诞节他是无感的。

整个屋子暖和和的，要是爸妈哥哥还在，他们也是这样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哥哥还会带着她跳舞。

可惜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就着杯子里的红酒，她吃完了韩书黎给她的牛肉，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或者说是有哪里有些别扭。

就算他折断了她的手指，好像他已经变成了她最信任的人了。

吃完饭，林姨去收东西安迪带着林静跟随着音乐在大厅里跳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师妹，你还有姐妹吗？”

她的舞跳得很好，就是安迪这样的社交老手的节奏都跟得上：“家里还有一个姐姐。”

“那师妹的姐姐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对于女孩子的夸奖从来都是信口拈来：“师妹都那么漂亮，舞又跳得那么好。”

她的笑容很甜，对于安迪的夸奖她微微颔首，脸上微微发红，饶是安迪是一个情场老手也禁不起一个姑娘这样清纯的样子：“我的舞是姐姐教的，她的确很优秀。”

对于姐姐，她一向是很骄傲的，就算她的容貌不及眼前这位曲小姐那样美丽，但是就才情，品性，这位曲小姐真真不及她姐姐半分。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安迪试探着问，又觉得过于直白：“不知道有没有认识她的荣幸。”

林静摇摇头：“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她甚至连电话都没有给她回过，只是每个月会按时给她把钱打在卡上。

“你姐姐去干嘛了。”

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两人跳着，袁卿穆巴在沙发上，手里还抬着一杯红酒，没有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是很安静的，一句话不说的看着圣诞树上的灯，忽闪忽闪的。

“在想什么。”

韩书黎手里拿着手机发消息，抬头望着那姑娘嘴里包着一口酒，嘟着嘴吞下去，又傻傻的盯着树上的灯，仿佛能看出什么东西来一般。

“在想人为什么会孤独。”

人为什么会孤独。

因为他们失去的东西让他们失去了归属感，她这样的年纪还太小，没有见过太多东西，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东西，孤独感是她自己给予自己的。

“因为太闲了。”在她以为韩书黎会和她说什么的时候，他泼来了一盆冷水。

她笑了：“的确是。”

“阿黎。”她突然叫他的名字：“今天如果不是你抱住我的话，这一次可能你也救不了我了。”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看着她的小脸喝得有些发红了，但还是仰头喝了杯子里所有的酒：“你的年纪还很小，二十岁。”

在猜她的年纪的时候他没有带一点疑问，是很肯定自己的猜测。

“没错，我很厉害的，要不是我妈妈希望我轻松一点。”她打开手指头算了算：“要不然今年我都研二了。”可以她的妈妈希望自己的女儿活得轻松一点。

“还是一个天才少女。”他拍一下她的脑袋：“那怎么会想不清楚想去自杀呢？”

“人啊！总会有痛苦到你无法承受的地步。”她已经喝得微醺了，她望着天花板：“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陪着他们，让他们看着我长大变老，可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那场变故来得太突然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这么来了。

“发生什么了？”

她的眼泪就这么留下来，她摇摇头一个字也不想再接着说，她该说什么，说自己的不幸。说自己是如何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