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梁令的十六岁生辰,送礼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府中好不热闹。
阿水回府后,即使有老太太撑着,始终无法像以前那样融入府中。并没有参与到这喜庆中,阿水独自带着阿善在府里闲逛,却碰巧遇到阿令带着一众的少爷小姐在府中参观。
在阿令左边那个与阿水年岁相仿的女子,便是她的二姐姐梁茶。阿茶是二姨娘所出,母女二人倒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在府中不得她阿爹喜爱。
阿令右边站着一位约十七八岁的男子,身材高挑,面容俊美,身着蟒袍,头戴金冠。看这装扮,此人应该就是太子,大姨娘的胞姐--当今皇后的嫡子。
那表兄妹俩站在一处,有说有笑,倒也是般配。据说皇后有意撮合他们,只是苦恼阿令并非嫡出,而迟迟未行动。
这么想来,也许自己不经意间挡了不知多少人的路,阿水苦笑。
世家子弟之间交谈甚欢,唯独一人却落在后头。他穿着一身杏色袍子,手持竹扇,自己在那小桃林里踱步,欣赏着盛开的桃花。那人面目与太子有几分相似,年岁相仿,想必与太子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那是七皇子萧弘昱,生母淑贵人难产生下他便去世了。后来一直由皇后抚养长大。”阿茶不知何时来到身旁,见自己瞧着那七皇子,微笑解释。
见阿水望向自己,阿茶笑了笑,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常来寻大姐姐,自己却脸皮薄,于是便拉着七皇子同来。但七皇子却喜清净,丢下众人,自己往咱这后院跑。一来二去,他倒成这后院的常客了。”阿茶抬起下巴,指向那桃树林:“那些桃树便是他让人送来的。”
见阿茶对七皇子颇为了解,阿水不禁说道:“二姐姐不过去打个招呼?”
梁茶红着脸道:“七皇子喜静,且他才识过人,我才疏学浅,只怕谈不到一块去,反而扫了他的兴。”
阿水揶揄道:“二姐姐才识渊博,哪是什么才疏学浅,我看二姐姐只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吧。”
阿茶听见耳根红了大片,连忙捂住阿水的嘴:“三妹妹,可别胡说,我地位卑微,怎么敢肖想七皇子。”
二人这边正说着,而原本在一旁玩蹴鞠的阿善,不知何时到了那七皇子处,低头捡球时撞到他,七皇子没察觉到阿善,往后趔趄了下。
二人见状急忙赶过去,阿水着急地把阿善唤到自己身边。
七皇子闻声望向他们这边,他识得那个年龄稍大的女子是阿令的二妹阿茶,她为人内向,鲜少与旁人交往,那在旁牵着刚刚那小孩的那位女子是何人,他从未见过。
待几人向他行礼后,他主动上前:“二妹妹,也过来赏花吗?只是不知旁边这位姑娘是...”
“这便是前些日子刚寻回的三妹和五弟。”阿茶说道。
阿水忙拉着阿善赔礼:“还望殿下恕罪,愚弟年幼不懂事,冲撞了殿下。”
“三妹妹言重了,只是以后还是小心些好,不要磕着自己了。”七皇子提醒道。
那一众人这时也回到这林子,太子说道:“弘昱啊,原来你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萧弘昱不好意思挠挠头:“皇兄恕罪,臣弟见前些时候差人移植过来的桃树长得不错,便多看了会,没想到与大伙走散了。”
“明明是自己偷偷躲在这里,还称走散了。”阿水觉得这七皇子有趣,心里腓议,只是这话不知怎么就说出口了。
阿水:“......”
萧弘昱:“......”
众人:“......”
太子乐道:“哈哈哈,谁不知七弟你素爱风雅,想必是来到此处独自欣赏起将军府的美景了。”注意到阿水,又说道:“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只是怎么从未见过?你又为何覆着面纱?”
见被当场点名,阿水只好上前行礼:“臣女梁水见过殿下。臣女生得丑陋,怕惊到人,只能以纱覆面。”
“这便是前些日子刚回到府中的三妹和五弟。”阿令补充道。
太子似乎不信这套说辞,唏嘘道:“原来是三妹妹,只是这大将军英俊潇洒,先夫人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三妹妹想必也是有着天人之姿,怕是不想让城中那些男子记挂着吧。”他倒是为她又编了套说辞。
不久,城中便流传着将军府三小姐有着天人之姿说法,因此来将军府的世家公子更多了,均是想一睹阿水芳容。阿水一向不喜应付这种场面,只好躲在后院不出半步。
宴会结束后,太子仍旧经常带着萧弘昱出入将军府,阿水和他们也混了个眼熟。
一日,阿水从那桃花林过,碰巧看到萧弘昱与阿茶一同赏花,之前便瞧着阿茶对萧弘昱有不一样的情愫。现在见两人交谈甚欢,阿水便打算避开他们。
可他们也看到了她,阿水只好上前行礼。待阿水走近后,阿茶却不自然地笑了笑。
萧弘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异状,兀自拉着阿水介绍到:“三妹妹,我刚跟二妹妹说道,你看这几日的桃花开得不错吧。”
不待阿水回答,他就接着往下说去:“我府中的桃花前些日子也如这般鲜艳,这几日就有碗口大的桃子结成。想必不出几日,那桃子必定就会熟了,鲜嫩可口。到时候再差人送些过来。只是不知这批移植过来的是否也能结出桃子。”说着,倒真为此惆怅起来。
阿水笑道:“人都说有剑痴、武痴,殿下对这桃子之事如此痴迷,我看殿下不如称个桃痴如何?”
“阿水不得无礼。”阿茶急忙开口。
萧弘昱边笑边摆手示意无妨:“桃痴,哈哈哈...,亏三妹妹想得出来。”笑得人仰马翻。
看着萧弘昱因此事心情大好,在旁的阿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