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扣下了那碗药，看着雪道：“你和雨是何关系？”

雪也认得她面前这人就是当今皇后，也就是当年的宝王妃，自然知道阿水口中的雨是指当时在宝王府里当差的雨。

她胆怯地答道：“回娘娘，雨是奴婢的姐姐。她昔日在王府当差。”

原来是姐妹，难怪长得如此相像。

只是这样的话，似乎又牵扯出了很多问题。

阿水和宫女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已意识到不对。

萧照查到此次行刺是皇后策划的。她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萧弘昱。

只是萧弘昱也算是她的养子，抚育了他那么多年，她又因何原因要除了唯一有希望救她的人呢？

再结合雨雪的关系和此前敦贵妃的话，是否当时晟睿的死也有蹊跷？会不会幕后之人就不是敦贵妃而是皇后呢？

之前阿水就有几分相信敦贵妃所的话，害晟睿的另有其人。但苦心没有证据和线索，这件事只能搁置在一旁。

如今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那一点清明，直觉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阿水心中既然已经生疑，那势必就要查下去。只是担心这雪也同她姐姐一般嘴硬，撬不出实话来。

“当初王府晟睿被下药一事，是你们做的手脚吧！”这语气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已经肯定了这件事就是她们做的，因此而来质问她。

雪的魄力远不如雨，此时心里已经开始慌了。

阿水觉得她的慌张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看这模样只像是真的害怕。否则那只能是这雪的道行太深了，不仅连阿水看不出来，就连宫女也无从分辨真假。

雪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大，突然朝着阿水重重跪下，然后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皇后娘娘，这件事跟娘娘无关。全都是奴婢看不惯以前的宝王爷，才做出的糊涂事啊！”

这番话完全就是簇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看来皇后才是她苦苦寻找的幕后之人。

阿水道：“你若不想你主子最终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就尽早实话吧！如今她已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至少善终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这雪确实是不经吓。没一会就跪在阿水脚边道：“娘娘，您真的能让我们主子不再受这折磨吗？”

阿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她。

雪接下来就如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

早年间，皇后在宫外救了在街上快要冻死或饿死的雪母女三人，还拿了不少银两补贴她们。

母女三人也算知恩，一直在心里将皇后看作是自己的大恩人，只待将来一有机会就来报恩。

后来姐妹两进了宫，才知道原来昔日的救命恩人竟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可是位高权重的皇后娘娘早已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姐妹两不敢高攀皇后，只能默默将这份恩情默默藏在心里。

直到皇后出事，被先帝禁了足。就在众人纷纷想要离开如阳宫时，这两姐妹却是想尽办法要进入如阳宫伺候皇后。

最终两人买通了内务府的太监，这才能在如阳宫里做个低等宫女。

姐妹两就在如阳宫的宫人都在抱怨没有出路时，以她们的衷心一步步走到皇后身边，成为她新的心腹。

后来皇后见萧弘昱的势头越来越胜，不知是心里不平，不满萧弘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一切，还是她本身就痛恨萧弘昱，就设计了晟睿一事。

她花了一些钱财，买通了人，让雨进入敦贵妃的宫里当差。当了一段时间的差后，就让她以从敦贵妃宫里出去的身份进了宝王府。

至于后来如姬自告奋勇爬上萧弘昱的床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但阿水的出现却打乱了她们的计划。雨没有想到萧弘昱竟会如此宠爱阿水。

那几年来萧弘昱不仅从未宠幸过府里任何一个侍妾，更不曾在外沾花惹草，只一心一意对着阿水。

后来她无法，只能从如姬处下手。

雨知道如姬此人虽有野心，但自身城府不深，又极易听信谗言。于是她便借如姬之手，除掉萧弘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让他也常常失去至亲的滋味。

但后面东窗事发，她却一口咬死是敦贵妃做的手脚，想让萧弘昱和敦贵妃斗得你死我活。

这时当初她在敦贵妃宫里当差的作用就出来了。

在她知道皇后将她安排到敦贵妃宫里时，她就已经料到了后面的事。但是她不仅没有怨恨自己只是皇后的一枚棋子，反而更是赞成这样的做法。

这样不仅可以让皇后置身事外，也能保全雪。她们当时进宫时，留了个心眼，并未将她们两饶关系出。

所以后面阿水在查雨身份时，查到的也只是雨与其母亲和敦贵妃有牵扯。而至于如阳宫的皇后和雪则是一点干系也无。

阿水没想到真相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她看着此时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只觉得一阵恶寒。

即使萧弘昱不是她亲生的，但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为何可以如此心狠手辣地对付他。

阿水总算是知道了萧弘昱为何那么害怕她离开。

是啊，原本就在阴冷的黑暗中长大，从未得到过半分关爱的孩子，在突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温暖又怎会舍得离开放手呢？

也明白了他为何会那般在乎疼爱晟睿，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他的孩子，更是害怕晟睿像他幼时得不到疼爱。

自己若是坚持当初的想法，带着阿善、懿德一走了之，萧弘昱该会是如何模样？

萧照并未将皇后的事公诸于众，只有阿水几人才知晓这些事，就连萧弘昱也不知刺杀这件事皇后做的手脚。

阿水原本是想待自己查清真相后，再告诉萧弘昱，让他自行处理的。但如今已经知道真相是这样的，她却开始犹豫了。她不知道萧弘昱是否承受得住这样的真相。

牵机药早已凉透了，那两个宫女也一直被阿水连同那药一起扣着。

如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在阿水的授意下，那两个宫女将牵机药灌入皇后的腹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