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坐在凳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抱着那只白狗好整以暇地朝这边望着,明显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苑妃纠结再三,只好咬着牙向阿水行了个大礼。虽自己今穿得多,但却架不住双腿陷在雪里。她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快要没知觉了。
阿水这时才如梦方醒将石头交给宫女,连忙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雪地里凉!”还让碧柳过去扶她一把,可谓是做足了面子。
苑妃知道她是故意的。既然现在自己还扳不倒她,那就不浪费这个时间精力了。想着就准备向阿水告辞离去。
就在她往前靠近几步时,身后的白猫从侍女手中溜出,朝着阿水的石头就冲过去了。
那大肥猫虽然看着胖,但跑起来的速度也不半点含糊。目标明确,眼睛直勾勾盯着石头。
窝在宫女怀里,正舒服地闭着眼的石头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感召,转过头来时就对上了大肥猫的身影。
石头吓得直接从宫女怀中挣脱。它的体型和力量不是宫女一个瘦弱的身板可以阻拦得聊。
石头受了惊,直接朝着阿水的怀里跃去。
虽如今阿水有了身孕,但也并不是武功尽失,这点事还是可以反应过来的。
见石头朝自己扑来,身边众人都来不及反应,阿水只能一手托住肚子,一手撑着旁边黄黎的手转了个身离开凳子。
石头毫无意外地撞上了那张凳子,“嗷呜”地一声尖剑
阿水刚想过去抱起它安慰几句,却发现自己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她迅速低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地上那滩血迹。
那样洁白晶莹的雪染上了那抹鲜艳的颜色。
这就是阿水晕倒前唯一的画面。
其实她自己也不懂当时为何会晕倒。痛也不会痛,当时唯一的感觉的就是腿上那种粘腻使她很不舒服。
待醒来时,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窗子面向西,此时那光线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她知道太阳应该已经快落山了。
四周安静得很,仿佛方圆数里就她一个活物。
她想动一动,却不仅浑身不得劲,腹处还传来一阵剧痛,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那里。
阿水疼得闷哼一声。
像是她这一声吵醒了潜在四周的恶物一样,风声开始呼啸,屋外传来急躁的脚步声。那节奏听着很不舒服,阿水皱了皱眉。
萧弘昱那急躁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阿水,你醒了!”
她听着这略带喜悦的声音,很想回他句“是啊”。可是她发现不仅身体动不了,就连嗓子也哑得很。好不容易从嗓子眼挤出两字,却发现这声音低沉得就像是梁康鹄那样。
萧弘昱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嘴巴嗫嚅着想些什么。
他不敢去看阿水的眼睛,目光往下移动最终停留在她的腹上。
“你这些日子好好养着。其余的事后面再。”
萧弘昱的眼神太过诡异,像是要把她腹挖出一个洞来。
挖出一个洞?
阿水这时才想起为何自己会躺在床上。用尽全身气力,将右手缓缓移到那腹上。
不再是鼓起的那一个结实的包,摸上去却是一片平坦,还能感受到之前因鼓起的肚皮此时却松弛得很,正软塌塌地耷拉着。
她的心像是停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跳动。
也不知道先前那种无力是何时消失的,她一下就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连萧弘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人就已经赤脚跑到那面全身镜前了。
镜子里自己的体型没有多大变化,仍是有些臃肿,只是肚子那块不再突出。如今站在镜子前更能明显体会到那块肉掉了后身体的轻盈。
地板上的冰凉从脚底慢慢渗上来,她全身像被人抽了气力般,向地上瘫软下去。
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接触到冰凉的地板,她在半空中就被萧弘昱从背后抱住了。
“没事,我们还可以再有的。”
萧弘昱脑袋搁在阿水的肩窝处,吻着从她眼角流出的泪。
她嗓子里烧得厉害,地颠倒,眼前渐渐变暗。她知道自己又要晕了。
她梦到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看不清任何事物。突然在不远处出现一抹光亮,有一团什么东西朝着她这边爬过来,她强压住心里的忐忑朝着那边走去。
她与那团东西的距离越来越,而它也渐渐浮现出它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眼睛还未睁开。
她被吓到了,大喊一声急忙逃开。可那婴儿像是知道她会往哪处逃,对她紧追不舍。
阿水猛然醒来,满头的大汗。
床边围了很多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萧弘昱,抓着他想问那孩子哪儿去了!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萧弘昱也察觉到她的异样,皱眉问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火气攻心,一时上涌,才导致发不出声。过几日便好了……”
这些声音在她耳边越来越声,她只想知道原来住在她肚子里的那团肉去哪儿了。
向萧弘昱比划了半,他还是不懂。
于是她便直接跃过床边众人,朝着外面就跑去。
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任凭后面众人再怎么追,她总能把他们甩得远远的。
她又像只没头的苍蝇,不知该往哪里去,只能四处乱撞。
绕到偏殿,她看到前面的雪地上有似乎有几处红色。新落的雪盖住磷下的那些血迹。
将雪扒开后,她在血迹中找打了一些白色的毛发。她认得这毛发是石头的,触感是一样。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几戳毛发,任由萧弘昱将她抱回房间。
阿水这次回到床上后,安分了许多。由着一个面生的宫女喂着她汤药。像只木偶一样任萧弘昱抓着她的脚捂在怀里。
阿水赤脚在外跑了那么久,很快就长了冻疮。可被窝里怎么都不暖,萧弘昱就直接解开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体温来将她的脚捂暖。
可是那双脚就跟她心一样,怎么都是凉的,捂了那么久,始终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