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似乎一下就被中了哪里，眼神马上暗淡下来，“自阿娘走后，就没人教我这些了。老太太还在时，还会我几句。后来身边就只有你了，你没有教过我这些。”

萧照被她噎住。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里不知藏了多少的心酸，他心中实在堵得慌。

他想起以前那个只身翻他墙，冒死要与他做交易的丫头。倘若自己当初对她好点，也许现在她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萧照不敢看她眼睛，半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萧弘昱还在，收敛点，不要闹得太难看！”

原本欢脱的气氛因阿水那番话变得十分压抑，直到萧照离开也没有好转。

如今的阿水谁也摸不透，众人均不敢上前劝或安慰。

反倒是她自己率先打破这种压抑，“王爷这几年的眼力越来越不行了！随随便便服个软就没事！难怪会娶了孙家那个丑八怪！”

户部尚书的千金虽长得不惊艳，但五官也算秀气，在京城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美人。可到了阿水嘴里却变成了丑八怪，不知她听到会是何感想。

宫女有些听不下去，好心劝道：“她虽不算美艳动人，但也有几分姿色。您要不要再斟酌下用词？”

“不要！”

好吧！都这么明显了，她也没办法了。

“你怎么知道她有几分姿色？你见过她？”阿水突然冒出这么两句。

“嗯，远远见过一次。”

“就一次，还是远远的！那你的就更没有服力了！不然今晚我们去瞧瞧？”阿水突然转头望着宫女。

宫女慌张地望着阿水，那可是萧照的王府啊！阿水敢跟萧照顶嘴，她可不敢闯他王府。

可阿水没懂她眼里的慌乱，又或者是视而不见，仍是在耐心地等她的回答。

宫女着急地转头向那群人求救。

你们快劝劝她啊！

可这群人不是这边看看，就是那边瞅瞅，吝啬地连一丝眼神都不肯给她。

只有群玉还看着她，她刚想感激他，却看出了他的意思。

谁叫你要帮那女人话！

她现在真的很想骂一句操！

宫女转头对上阿水，“都有谁去？”

“就我和你啊！”

“我不会武，到时遇到危险还要你来保护我，还是再带上一些人吧！我看他们就很不错！”宫女立即指向那伙人。

阿水看了眼他们几个，摇摇头，“不太好吧！毕竟是王爷的侧妃，这么多人去看，岂不是扫了他的面子？”

“让他们在院子里等不就行了吗？”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那就等黑之后再行动！”

阿水一走，那几人就把宫女绑在柱子上，打算要黑时再放下来！

让她多嘴！让她要替那女人话！最好晚上让她被萧照抓住！

……

孙侧妃在沐浴时就有种被偷窥的感觉。而她起身穿衣时，面前的那道屏风突然倒下，露出两个身影。

“啊！！！”

孙侧妃哪里受过这种屈辱，沐浴时被人瞧见，还是两个男人。

“王爷，我不活了！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萧照觉得自己迟早要被那丫头气死，连忙服了几颗治头疼的药。

“孙侧妃，你听我解释！我们两个都是女子！如假包换的女子！！”

阿水抓着孙侧妃娘娘手。

孙侧妃沐浴被人看了，还要再被摸手，作势就要挣脱出来。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阿水。

阿水朝她眨眨眼。

“这下你信了吧！”

在场的众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

领着群玉等人进来的卢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场面当真尴尬。

随后又是一声惊叫，“啊！”

“王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阿水焦急地看着萧照，“我都给她解释了！她怎么还是不听！”

萧照叹了口气，“香儿乖！本王查过了，你沐浴那地方只有这两人在，这两个又都是女子，不伤大雅的！你一定吓坏了吧！我带你回去歇息。”

“那……那些人呢？他们也知道了今晚的事，还有卢宇！”

孙侧妃哭得梨花带雨，也哭到阿水心里去了。她今晚就不应该手贱想在屏风上戳个洞！这下好了，不仅连孙侧妃没看成，还被缺场抓住！实在是有失面子！

“这些人包括卢宇在内，本王都赏他们二十大板。至于这两个姑娘就算了，身娇体弱的万一打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可是……”

“好了！你今也累坏，赶紧去休息吧！”

“那我可不可以看着他们被打？”孙侧妃的眼睛也很大，此时这个忽闪忽闪的询问眼神像极了那个丫头，萧照心下一软便答应了。

卢宇那是真的苦啊！他不像群玉他们至少还闯了王府，他自己却是什么也没干，就要平白遭这一个罪。看向阿水的眼神不免带了怨恨。

这丫头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阿水被瞧得很不好意思。

每打在他们身上一下，她的心就揪一下。

对不起啊各位！下次我不玩了！

……

这样浑浑噩噩，偷鸡摸狗的日子，阿水大约过了大半年。直到年关将近，才收敛了些。

不过群玉这些人算是在宫里住下了，就连过年，阿水也没想着放他们出去。

碧柳一开始向萧弘昱回禀阿水近况时，萧弘昱的怒火似乎要将这屋顶烧了。

但到后来慢慢地就接受了，以至于碧柳从两日一报改到十日一报，又到后来的一月一报。这内容大都是一样的，随便拎出几条都足以让阿水进冷宫的。

虽然萧弘昱全都默默忍下，但心中愁苦，年夜那晚便不自觉多喝了一些。

借着酒劲，萧弘昱来到了大半年都未曾踏足过的太和宫。

里面十分热闹，烟花爆竹都照亮了空，宫人们脸上也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一点也不像他紫宸殿的那些人，都是一副哭丧脸。

萧弘昱脚步有些不稳，就连话也有些咬字不清，“皇后！”

众人见是皇上纷纷跪下。许多宫人都觉得稀奇皇上居然来太和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