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宁睁着小鹿般明亮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灵云。
“谢谢你,每天都帮我送安胎药来,还有,帮我保守秘密——”
“不用谢,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何况现在的局势已经够乱了,不能再平添变数了。
“我听说,哥哥待你极好——”
灵云没想到秦洛宁提起这回事,垂眸抿了抿嘴,试图掩饰住溢出的笑意。
“哥哥从小就性情温和,最最疼我。可是——”秦洛宁脸上现出怯怯的神色,“父王和母妃离去后,发生了很多事,哥哥变了很多,我知道哥哥一定在谋划些什么,我如今这样——我怕我会让哥哥失望。”
秦洛宁的声音渐渐降下去。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子,灵云忽然想起师妹来,轻轻握住洛宁的手。
“你放心,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自己又哪能知道怎么办呢?可是,哪怕是些口头的安慰也好啊。
秦洛宁的眼圈忽然红了,低下头,抚了抚还未显怀的肚子,指尖在淡紫色的裙衫上留下柔和的曲线。
话虽如此,灵云自己都觉得很是没谱。别说闺阁小姐清誉便是门楣,更别提高门贵女,世家的郡主,此事若传扬出去,世子还有整个建王府恐怕都会沦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倘若真有这样的一天,倒不是最糟糕的。只怕没有人能接受的了这个孩子父亲的身份,郡主和世子又该如何自处啊?单是想想,便觉得心惊了。
另一边,致清阁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解菀言站在桌子一边等候着。
桌子前,米色的信纸在指节分明的指尖微微颤动,信纸上的小字看不分明,看信的人,脸上却隐隐现出了异样的情绪。
解流风眉心微动,目光凝聚起来。
“少主。”
“信上说,父皇病重,已卧床半月有余。”
“什么?莫非陛下?”
“这一次,恐难有起色。”薄薄的信纸被一把揉进了手心。
“少主。我们要早做准备了!”解菀言目光
炯炯,满怀期待,仿佛就在等那样的一天。
纸团应声掉出手掌心,黄色和蓝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传递先机的密函,留下了闪灭了金色的灰烬,空留一捧余灰。
“少主!”
像是才听到一般,解流风目光向解菀言那垂了垂,不作声响。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窗外忽然闪过一声惊雷,一瞬霹雳炸开了,夜空中滚动着不安的气息。
“菀言,立刻传书将军府!”狭长的眸子中不见丝毫犹疑,深渊潭水平静无波,话毕看向窗外,漆黑一片,远处乍现的闪电撕破黑幕。
深不见光的夜空一如自己的过往,后宫阴谋算计,母妃死不瞑目,兄妹分离,身为皇长子却被挤出皇室,苟延残喘,提心吊胆,背井离乡,潜心筹谋。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
母妃,你若在天有灵,当知儿子即将得到那至尊之位,从此再无人能随意凌辱我们母子三人,届时,所有人都会臣服于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