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有些莫名,但还是答道:“嗯。”
掌柜听后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小声地嘟囔道:“原以为当家的那副画像有夸张的嫌疑,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神仙女子,现在看来分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宁珏不知掌柜突然眼冒精光所谓何意,她看了看在旁边被短暂“忽视”了的宁熙,向掌柜眼神示意道:“那位是我哥哥!”
掌柜一听,对宁熙亦是转变了神色,赶紧依着他之前提出的问题陪着笑解释道:“这两艘小船原是小店主人家要求了要留来他自己用的,小店也是随时备着等他过来。若是随意租借给他人,主人家又恰好来了,这罪过小的可担待不起!”
“那怎么现在又能用了?”
那掌柜哈着腰,满脸老道的笑意:“呵呵,鄙人先前不知道几位是主人家的朋友,现在确认了,当然不敢怠慢!”
宁熙不解,他们来这店里也没说什么啊!
若说他们进了店亮明身份,可能还真的会有那么些人因为定安侯府而......嗯,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地就。
宁珏听了掌柜的解释,也看出宁熙眼中疑惑。
她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欧阳越,见他面色如常,才转去笑着问向掌柜:“你怎知我是你家主人的朋友?你家主人又是哪位?既是沾了他的光,改日我们得好好谢谢他才是。”
掌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绕到他打算盘的柜台后头掏出了一幅画轴,打开来一看,宁珏的明眸皓齿跃然纸上。
看着这幅画,掌柜笑着解释道:“我家主人是太傅家的公子,他之前特意嘱咐过,若是郡主来此地,定要好生招待!因着郡主不常来这街市上晃悠,李大人还专门命人画了好些卷轴来让我等认认,未免真遇上了眼拙!”
宁珏知晓后,先是意外着除了闻名皇城的望日楼之外,李晗居然还有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馆子”。不过说是小馆子,依着这个势头,想来未来也会成为南风皇城一个独特的风景吧。
但感慨过后,却是为李晗这波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的操作给呆住了:“好些卷轴......让你‘等’收藏?”
宁珏在“好些”和“等”字上用了重音,掌柜听出了言下之意,继续解释:
“是啊,但凡李公子名下酒楼的掌柜都有郡主的肖像。”
“咳咳......”
宁珏听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为什么她觉得分外的——羞耻?
自己的画像居然被李晗那小子到处分发......还让那些人人好生认好来?
让他们把画都还给自己吧,好像又显得有些扭捏作态,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宁珏干脆不说话了,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同时暗地里用手肘碰了碰欧阳越的腰处,表达自己的不满。
欧阳越容忍了宁珏的小动作,还状似不经意地用另一边的手拂了拂这边的袖子,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之后微微弯腰,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在宁珏耳边低语:“珏儿,这可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李晗自作主张想要讨好你,你可不能怪错了人啊!”
宁珏的耳朵被欧阳越吹出的气弄得有些痒,飞快地回头瞪了欧阳越一眼:“追根溯源还不是因为越哥哥!”
待做完了这动作,宁珏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之前在话本子里看到的经典“暧昧”情节吗!
她怎么给做出来了!
宁珏的脸愈发红了,不再看欧阳越,小步走到了宁熙身边远离欧阳越的那一侧。
说不过,她躲还不成嘛!
而宁熙见宁珏已经结束了和“未来妹夫”的打情骂俏,来到自己身边。他不住地在妹妹和画像之间来回打量,得出结论:“妹妹,你别说,这画还真的挺像你!”
宁珏:“......”
而姗姗来迟,终于来到他们身边的宁怀瑾首先注意到的自然也是这画像,他心道这画师确实将他女儿的美画出了个七八分,也算是个不错的。
毕竟他女儿仿若天仙,岂能望以凡间俗笔绘得出她的十分之美!
凑合凑合,改明儿可以问问李家小子,找这画师来替他们仨画个全家福......
结束了短暂的臆想,宁怀瑾察觉了宁珏的神情,敏锐地察觉到女儿这是因这画的事儿害羞了。
正是他展现他父爱的时候了!
他可是时时刻刻和女儿统一战线的!
嗯,刚刚那些想法都不是他想的,明儿请画师的事儿也得交给那臭小子去才行!
算盘打定,宁怀瑾打破了除了宁珏有些尴尬外,旁的几人都乐在其中的氛围,对拿着画轴的掌柜道:“既然有船,那便劳烦店家尽快安排吧!只能坐两人无妨,我将就将就和这小子一起便是!”
说着,宁怀瑾示意了一下宁熙。
宁熙当然是非常识趣地往靠近宁怀瑾的位置挪了挪。
之后宁怀瑾才看向宁珏和欧阳越:“珏儿,船太小了没办法四人坐一起,你便和小越好好玩玩儿吧!别担心父亲和你哥!”
对于父亲和哥哥时时刻刻都不忘创造让她和欧阳越“增进”感情机会的行为,宁珏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此刻听到宁怀瑾一副“有欧阳越陪在她身边,他便安心了”的语气,她还是禁不住在心里呐喊:“父亲啊!你和哥哥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倒是你们不是该担心担心我么!”
欧阳越虽然下午时和宁珏达成了“两相安好”的协议,此刻要与宁珏单独在船上用餐仍也不觉得尴尬。
废话,要尴尬早就尴尬了!
哪儿还会共乘一骑啊!
但说不清楚的,欧阳越发自内心地还是有些许的期待与愉悦。他寻思着,这应当就是因为难得与知音共进晚餐吧!
欧阳越一路上细想了想,觉着比起朋友,他和宁珏的关系称作知音会更恰到一些!
毕竟,珏儿的琴音可不是人人都能听得明了的!
他不一样!
欧阳越想着想着,还有史以来第一次为自己能听懂宁珏的琴音自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