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中秋节那天会在千灯湖放焰火吧,好像会很是热闹。”
“是啊,不过越你不是不喜这些人多喧闹的地方吗?我还以为我跟你提的那一口你没在意呢!”
欧阳越顿了一瞬,视线再次回到了千灯湖上来往的游船上,温和地开嗓:“之前游湖的时候已经答应了珏儿,中秋那日要带她来看的。”
李晗这一听,立即腾地而起,“顺势”转移了关注点:“什么?你们居然已经一起来游过湖了?”
欧阳越被李晗大惊小怪的声音给晃了晃神,他瞥了一眼李晗一脸诧异的表情,淡淡道:“别装。”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那日前脚刚走,这负责千灯湖饭馆的掌柜便会派人去禀报此事了。
李晗讪讪地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心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越的,他就不能不那么通透嘛!
而见一旁的李晗没了回音,欧阳越转回正题继续道:“君子一约,誓不可违。父皇是后来才定的婚期,正好日子冲撞在一起了,所以我希望那日你能帮我布置一下,让我和珏儿能顺利脱身,还有游船也得提前备好。”
“啊?这坏规矩的吧!”
李晗听了欧阳越的安排,惊讶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圆去了壳的白水滚蛋,扇子一收,定睛看向下此指令之人。
“无妨,珏儿那日与我拜堂后便会去新房等着了,此后无非就是饮酒应酬而已,你安排好助我早点脱身,之后再把想来闹洞房的人打发回去便好了。”
李晗:“......”
“珏儿她不喜酒味你也不是不知,你助我一力,相信你小嫂子也会领情的!”
欧阳越说完,侧头看向李晗,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事情也只有你这做伴官的才能完成得好了。”
李晗听着欧阳越说到后来,终于眼神一亮,开始犹疑。一边是最好的兄弟还有他的靠山小嫂子,一边是皇上和规矩,若真要他择一侧,他定是倾向前者的。
思索了片刻,李晗终于下定决心:“罢了,这本就是你和小嫂子的婚礼,外人所论何必在意?既是你们两人所愿,晗定鼎立为之。”
“多谢。”
“跟我还客气!对了,越,可要我吩咐将那日湖上提前清场?”李晗突然又想起刚刚在望日楼里的一幕,他转去看着欧阳越笑着道:“当然咯,我那日损失的得记在你账上!”
问及细节,欧阳越在心里计量了一瞬,很快就做下决定:“清五成吧,剩下的五成算是你给我和珏儿的新婚贺礼!”
李晗:“......”那不就是全清嘛!
越还真的是变了,因小嫂子居然成为了为了省点银子说话如此迂回婉转之人!他之前可都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啊!
“焰火的时辰你记着顾好来,船便还是我上次那艘惯用的小船就行,你帮我提前拿红绸装点一下,喜庆些。”
李晗又将手中的折扇一展而开,边扇边道:“记着咧,放心吧!我突然想到个新的玩意儿,说不定到时你和小嫂子还会见着惊喜!”
虽是夏日,晚风仍有些凉,李晗扇了两扇便感到了瑟缩之意,悻悻地又将扇子合上置于腰间。
欧阳越看着李晗的骚包动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声色清明:“拭目以待。”
正事话毕,夜色已深,欧阳越和李晗也终于踏上了回府的路程。
马车边上的花魂和花魄一直暗暗观察着远处主子和李晗的动作,因隔得太远听不清声响,便只能通过他们的动作不断猜测着所论何事。
自然全程主要是花魂在自问自答......时辰久了觉得无趣就也收了声,不再多声,各守其职。
不过他们俩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主子踏上回府的马车前,心情明显是“不甚欢喜”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各家的人都还是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南风皇城风平浪静。
练笛的练笛,编谱的编谱,上朝的上朝,有着各种图谋之人自也在暗中波涛涌动,筹谋着“大业”......
只有李晗父亲造访越王府后过了几天,欧阳雪来找了李晗几次。
第一次是借着帮花贵妃给欧阳越送补品之名来越王府打了一阵哑谜,李晗却始终躲在院子里不见。
若是旁的什么府里欧阳雪就硬闯了,反正她是当朝最得宠的公主,连母妃和父皇平日里对她都是有求必应。
可在这越王府里,虽是最亲近她这一母同胞的六哥,但他温润近人的面色之下却总有着让她不敢造次的能力。
后面又来了几次,倒是不像第一次那么顾左右而言他,直言要找李晗。可欧阳越有着中秋游湖所托在前,还是三言两语地帮李晗搪塞了过去,欧阳雪也只得无功而返了。
听说后来欧阳雪还去定安侯府拜访了两次,不过花魄暗中调查后回报说就是安安分分地找宁珏聊了会儿天就回宫了,并无任何逾矩之处,欧阳越也就放下心来。
至于李晗,只要欧阳雪不去缠着他,也没因他去缠着什么与他有关之人,他便躲在院子里自得其乐了。
太傅李恒自从那日来了王府一趟后也再没来催促李晗回府,虽说上下朝的路上要是碰着欧阳越明里暗里地都会暗示几句,但后来无意中听说已经定了李晗要做欧阳越的伴官便也不再多言了。
李恒还特意来找欧阳越诉说了自己的欣喜之意,并老道地暗示了自己的“忠诚”。
他深知欧阳越底线所在,自然,话说得也不太明晰。隐隐其意,果然欧阳越只四两拨千斤地带过了,倒也没什么排斥。
不过李太傅可私下里可远没有他在外时那么镇定自若,因着李晗的事,他可是暗自在府里激动了好几天。
“越王”的伴官......这背后代表的身份可多了去了!
虽然越王的生母花贵妃仅有他这一子,可他还有四五个异母兄弟,除了长子都是未婚,按理伴官应当他们优先。
且有小道消息传言南风皇貌似原本属意伴官于慎王,但因皇后不愿,言“嫡子且为兄长,岂能为庶弟作伴?实是乱礼也!”这才作罢。虽然南风皇也知道,皇后所言并无依据,仅是纯粹的不愿而已,不过既是喜事,又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