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地自“羞”的欧阳越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耽搁——虽然这个话题是他挑起的......
于是他在宁珏的三连问中只挑了那唯一能启口的开始一本正经地反问:“你我成了亲,那我们就是夫妻了。我是你的夫,你为我的妻,有何问题吗?”
至于其余的几问,恕他也没深究过,便都状若未闻地忽略了。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嗯......”
谈及正事,宁珏转回来坐正了身子,与欧阳越对视着。
可身在对方予她的一片心意与惊喜之中,今日重提比起那日在河边宁珏明显底气不足了。
甚至觉得说出那八个字都成了十分难为情的事,只得含蓄地暗示着对方。
索性欧阳越并没有要装作不知的意思,他淡定地道:“知道珏儿你的意思,不过我以为在外人面前还是莫要显得我们那般生分吧。不少人都看着我们的婚事......父皇母妃、岳父大哥,我们总得让他们放心不是?至于其余的,珏儿你只管安心,我说过的定都会做到。也决计不会委屈你去做什么不愿意的事,当然,”
欧阳越顿了顿,探究地与宁珏对视着,拿起茶盏来喝了口茶,才继续道:“若是珏儿不希望我如此,我亦可如你所愿。”
“为夫......”宁珏又在心中默念了一次。
虽然感觉还是怪怪的,但又觉得欧阳越说的并非无理,甚至可以说是正中她下怀,
她本就打算和欧阳越商量着在外面做一对恩爱夫妻,也好让父亲和哥哥放下心来。本还犹豫着如何开口,如今既然他先提了,宁珏哪有不应的道理。
一个称呼而已,何足挂心!
思考了片刻,宁珏作出了打算:“还是越哥哥考虑得周到!”
听到宁珏的答复,欧阳越嘴角的弧度肆意地抬高了几分。
天知道方才他胡说八道后有多紧张......
“嘭!”
“噼里啪啦!”
七彩的烟火突然在空中绽放,照亮了玄色的暮空。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处。
宁珏亦然,哪还有心思纠结那些琐事,只期待地趴在船窗前,看着冉冉升起的烟火绚烂一时。
在早已被划为自己人一拨的欧阳越面前,宁珏并没有要顾及形象的意思。
甚至时不时还不忘回头与欧阳越分享喜悦:“越哥哥,你快看那个的,好漂亮!”
烟火胜起,欧阳越本仍端坐在位置上——一直以来每逢春节盛宴,宫中都会燃放烟火,在他看来都已经不稀奇了。
在他看来比起烟火,还不如静静地看着宁珏开心得像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全然没有了防备与疏离。
莫名地,心中升起一阵满足。
而如今得了宁珏的呼唤,加上她兴奋的声音萦绕耳旁,欧阳越倒是真的好奇起那烟火若何了。
在船舱里看总归是不尽兴,欧阳越起身来到宁珏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宁珏愣了一愣,随着欧阳越一同走到船尾。
没有了船檐阻碍,船尾的视角果真是好了许多,连烟火炸裂在空中的声响似乎也更为真切了。
宁珏恍然。
冲着欧阳越明媚一笑,又专心地欣赏起烟火来。
“越哥哥,你看那个蓝色的,好美。”
“嗯,看到了,很漂亮......”欧阳越轻轻道,看了眼空中的烟火,又低头看了看身侧之人:“宛如卿之明眸。”
“左边的那个也好看!”
“仿若卿之笑颜。”
“那个那个......!”
“甚矣,卿之绝颜。”
“......”
不过因为烟火还有岸边百姓的声音比较大,再加上欧阳越的音量着实是近似于喃喃,宁珏只道有人在旁回应,却听不个真切他的回话具体为何。
这倒是成为了让宁珏能更尽兴地欣赏烟火盛宴的原因,不然若以她的面皮之薄,早已羞得全无心思了。
岸上,没有同宁珏和欧阳越一起上船的花寂花陌以及清竹清霜也在另一侧享受着今日的喜悦。
原本船夫开船前,四人还担心只留两个主子在船上会不安全。
不过后来从掌柜那得知了这一切都是李晗安排的,而且那船夫也是李晗专程从太傅府调来的熟悉水性之人,牢靠得紧,他们也就放下心来。
再加上这也是欧阳越的意思。
比宁珏晚一步上船的他离岸前阻止了想要跟过去的四人:“你们不必跟来。”
又看了看远处欢庆佳节的百姓,欧阳越朝花寂和花陌吩咐道:“今日中秋有不少玩意儿,花寂花陌你便带着两位姑娘去玩一玩吧,好生招待着,晚些时候再来接本王和王妃便是。”
对于主子的这条令,花寂和花陌自都是立刻笑意盈盈地应下了。
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阵感动——他们真的是跟对了人啊!主子解决了自己的成家大事,还不忘照顾他们!
于是在目送宁珏和欧阳越的船远离岸边后,花寂和花陌便尽起了“东道主”之谊,带着清竹和清霜告辞了掌柜去逛花市了。
清霜原对这些不感兴趣,想就在馆子里等宁珏和欧阳越回来,可抵不过清竹是个好玩的性子,在她的“死缠烂打”之下,便也跟上了步伐。
一路上,花陌都在使劲浑身解数地与清霜搭话。
方才在来千灯湖的路上,清霜便一言不发,就只有下车时与他道了声谢,这反倒是惹得花陌对这个清冷的姑娘多了几分好奇。
然而,无论花陌抛出什么话题,清霜都能只蹦出几个字便快速结束了,压根没有与他“详谈”的打算。
其实就连那两三个字,都是清霜看在礼数的份上勉强为之。
到后来清霜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干脆与清竹换了个位置。
有清竹挡在中间,花陌也不会无礼到隔着人“谈心”。
更何况,花寂这个做大哥的一瞧见花陌分寸过了,敲了敲他的脑瓜崩装作嫌弃地打起了圆场:“老二你可别烦人家清霜妹妹了,就算是为了以后方便一起在王府共事你也得收敛着些。人家还是个姑娘,哪能接受你一上来就叽叽喳喳唠叨个不停的,过犹不及!”
花寂这一番话,表面是在责备花陌,但话外之音已将花陌的行为归结到了无比纯洁的“共事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