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楂茶吗？”林稚初无厘头的问道。

苏洲一头雾水：“什么山楂茶？”

林稚初忍不住调侃：“能健胃消食的山楂茶，亏你还是美国名校毕业的，连这个都不懂。”

苏洲一时语塞，额头上冒出道黑线：“是是是，你长得帅，说什么都对。”

林稚初听到后笑容满面，苏洲看他得意洋洋，又忍不住打击道：“既然你这么帅，怎么搞不定卫央央？”

林稚初笑脸凝住：“谁说我搞不定她，你看好了，不出两个月我准让她乖乖收拾东西走人。”

“……”苏洲无语。

几秒后林稚初接着补充道：“保证让她自愿走。”

“……”苏洲只当没听见，默默整理文件，他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给这个幼稚鬼当秘书。

“有山楂茶吗？”林稚初又问。

“没有。”苏洲忙着用钢笔在文件上标注重要事情，头也不抬的答道。

“那有山楂干吗？”林稚初不甘心。

“也没有。”苏洲郁闷，这货今天是着了什么魔，先是要吃肥肠面，这会儿又要喝山楂茶，真把他当成“贴身小保姆”了？可他还比自己大一岁啊喂！

林稚初小声嘟囔着：“怎么什么也没有……”

最终，还是苏洲让助理去离公司不远的购物广场买了两斤新鲜山楂回来。洗好的山楂飘散着淡淡的果酸，林稚初拈起一颗山楂丢进嘴里：“好酸！”

苏洲嗤笑：“酸就对了。”

“这么酸怎么能吃。”才吃了一颗，林稚初便觉得要酸倒一排牙了。

“那你就放到太阳下晒晒，晒干了就是山楂干了。”

这下换林稚初无语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去买现成的。

一个月时间多长不长，说短不短，起码对于卫央央来说，这个月她过的意犹未尽。

去食堂的路上，她掰着手指头算：“昨天是15号，今天是16号，也就是说今天没有肥肠面了？”她有些失落，折回休息室拿了个小本子，打算问问食堂的大厨们怎么做肥肠面。

卫央央到食堂的时候林稚初和苏洲以及几个助理也在。不过他们有专门的餐厅，一行人声势赫赫的从卫央央身旁走过。卫央央只顾着吃红烧肉和糖醋排骨，对林稚初一行人充耳不闻，甚至都没注意到林稚初等人。

被无视的林稚初心情极度不爽，他让苏州身旁的小助理去把卫央央请来，小助理照做了。一直观察着林稚初的苏洲瞧他面露冷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与他交谈：“你这是病。”

林稚初的声音也很轻：“你有药吗？”

苏洲忍俊不禁：“你忘了我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吗？”

林稚初眼睛一翻：“那你看我像是得了什么病？”

苏洲：“心理疾病，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我有个高中同学主修的就是心理学，要不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直径将近两米的圆形大桌子，林稚初和苏洲坐在上位，其他的一行人则坐在对面，坐在对面的四个助理见二人只顾着谈笑风生，便也不敢先动筷子。没多大会儿，卫央央就来了，顺带把红烧肉和糖醋排骨也端来了。

“林总，您找我？”

“嗯。”林稚初敛起笑容，恢复平日的严肃脸。

苏洲就见不得他这副模样，跟别人欠他十个亿一样。他瞅瞅卫央央，确实清秀，“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吃顿饭，坐下来一起吃吧。”

卫央央踌躇不定，不是她不愿意，而是林稚初没点头，她哪敢坐啊，搞不好就要永远待在南华打扫洗手间了。苏洲用胳膊肘捅了捅林稚初：“人家姑娘等你发话呢！”

林稚初这才浅浅扫视卫央央一眼：“坐吧。”

卫央央选了一个距离林稚初不是很近的位置，默默埋头扒饭。

林稚初又开始闷闷不乐了，苏洲这下看懂了他的心思，对卫央央说道：“卫小姐与沈总坐在一起吧。”卫央央虽不情愿，可还是端着碗坐到了林稚初左边。

对面的四个助理集体目瞪舌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向不近女色的总裁居然不反对苏秘书的建议，这要是爆料出去绝对是南城一大新闻啊。

一顿饭，吃的卫央央压抑无比，纵使她平常再大胆，可如今坐在林稚初身边却是大气不敢出。不为别的，就凭林稚初掌握她的经济命脉，要是把他惹毛了，开除了自己，那她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通过卫央央扒饭的速度林稚初判断她是想快点离开，他露出一抹不易观察到的浅笑，用旁人没动过的筷子夹了一只大闸蟹放到卫央央碗里，“九月母蟹最肥。”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闸蟹，卫央央受宠若惊，另一旁的苏洲及四个助理差点没把眼珠子瞪掉，林稚初又在发什么神经？

从小在湖边长大的卫央央对大闸蟹并不感冒，林稚初以为她是不会吃，便放下筷子教她：“先剪掉蟹腿，再掰开蟹盖，这是蟹胃不能吃，吃蟹黄的时候要滴上姜醋汁……”一番话听得苏洲直起鸡皮疙瘩，索性托着腮看林稚初替卫央央分解大闸蟹。

对面的四个助理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平常的味道，匆匆吃了两口就申请离开了。只留苏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当做没看见，选择性眼盲，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饭。

约莫二十分钟，卫央央在林稚初的帮助下成功吃掉一只大闸蟹。碗里的饭还剩一小口，她配上一块已经冷掉的糖醋排骨，咽下最后一口饭，卫央央起身就要离开。“等苏秘书吃完。”林稚初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卫央央只好重新坐回位置，静静看着苏洲吃饭。苏洲被看的浑身发毛，嚼饭的速度不自觉加快，没几分钟就放下筷子微微笑道：“我吃完了。”

“那就请卫小姐把碗收走拿去洗刷干净吧。”说罢，林稚初就带着苏洲大步流星地走了。

卫央央懵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她就说嘛，林稚初怎么会那么好心请她吃饭，还教她吃大闸蟹，敢情都是做戏。

被林稚初拉出餐厅的苏洲一脸茫然：“你让她洗碗？”

“不可以吗？”林稚初反问。

“反正是你家的员工。”林稚初听明白了他的潜意思你家的员工，你自己都不心疼，我跟着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回办公室的路上，林稚初一直在猜想卫央央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十分憋屈，而又无处发泄。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苏洲瞧他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调回财政部？”

“急什么，且让她再磋磨一段时间。”

苏洲再次捅他：“点到为止，毕竟女孩子。”

“她那脾气不好好打磨打磨，迟早要惹祸。”

“你管的还真宽。”苏洲觉得林稚初原先那么冷静睿智的一个人，在卫央央面前竟然暴露了从未展现出来的小孩子气，他问林稚初：“莫不是你春心萌动，刻意为难人家，以此达到吸引人的目的吧？”

林稚初斜睨他一眼，说道：“你未免太看不起我。”

苏洲冁然：“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

卫央央等林稚初走后，乖乖的把碗筷收拾好拿去洗了，神情虽无半分波动，内心的小算盘却打的响亮。

有了洗碗之鉴，卫央央对沈乔遇的警惕心又加了一二。

晚上到家后，卫央央发现下巴上冒出几颗痘痘，她从小柜子里翻出一管净痘膏，清清凉凉的薄荷膏体闻得她一阵舒心。

洗过澡，卫央央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大碗蛋炒饭，出锅前撒上一撮葱花，香气扑鼻。她抱着一大碗蛋炒饭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电视里正放着她喜欢的电视剧，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如此了吧。

第二天到了公司，卫央央泡了一杯蜂蜜柠檬水，每次闻到这种清爽的味道都能令她心旷神怡。刚刚涮洗完拖把的卫央央正准备歇息一会儿，保洁部主管就来通知她去总裁办公室。

“您知道总裁找我做什么吗？”

保洁部主管个中年妇女，见卫央央不乐意，安慰道：“央央啊，你来保洁部也有一个多月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来保洁部受罚的，说不定总裁这次找你是让你回原部门继续工作呢。”

卫央央饮了两口柠檬水：“不必了，我在这儿工作的挺好的，虽然累点，但至少没有勾心斗角。”保洁部的员工都是四五十岁的阿姨，除了极个别牙尖利嘴外，其她都是平易近人的，哪像财政部一群年轻姑娘互相攀比，见不得别人好。

主管不禁叹口气：“你这姑娘，好好的白领不当，非要在这儿做脏活儿。”

“职业不分贵贱，白领如何，保洁员又如何，说到底不都是给南华打工的。”

听到这话，主管倒是笑了，平日里没人看得上保洁部，就连她这个主管见到别的部门主管都得矮上一截，主动上前示好，今儿个听到卫央央这番话，深有触动。可她还是佯装生气的拍了下卫央央的肩膀：“行了，别跟我扯这些大道理，赶紧去总裁办公室，晚了我可吃罪不起。”话音才落，敲门声就传来了，苏洲的小助理正盈盈站在门外。

卫央央朝门外瞧去，刚刚主管进来的时候并未关门，小助理站在门侧，见卫央央注意到她，婉声道：“林总请卫小姐去他办公室一趟。”

得，经理刚传过话，又来一个人传话。

卫央央与主管微微对视，经理朝她使了个眼色，还比对了一个口型：“快去。”

卫央央这下不得不去了，先后两个人来传话，再不去恐怕就是刻意耍性子了，依照林稚初的小心眼，还不知道又要给她使什么绊子呢。

无奈，卫央央只好跟着小助理去林稚初的办公室走一遭。刚到门口，苏洲就出来迎接她了，卫央央纳闷，今天苏秘书抽什么风了，见到她这么热情。

林稚初正在批示文件，听到卫央央的声音冲门口喊道：“卫央央。”

卫央央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摆出一副任凭差遣的恭维：“林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林稚初大笔一挥，在文件上签下最后一个字，道：“休息室里有一套衣服，你拿去洗了，顺便再给熨平。”

卫央央张大嘴巴：“林总，这不是我分内的事儿吧？”

林稚初眼睛一撇：“你的工资是谁发的？”

“当然是您……发的了。”

“既然是我发的工资，那就要听我的命令。”

卫央央脑袋一歪，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她听话的去休息室拿了脏衣服，只有一件白衬衫，“林总，是这件白衬衫吗？”

“嗯。”林稚初正顾着看报纸，卫央央看他确认后没再多话，乖乖的去洗衣服了。

衣服烘干后，卫央央找夏主管借了一个电熨斗，坦白讲，她长这么大还没熨过衣服呢。夏主管在一旁耐心指导着，卫央央熨的得心应手，没想到第一次熨衣服就这么成功。

她将熨好的衣服送给林稚初的时候，他正在吃山楂，卫央央将衬衫放到沙发上，“林总，衣服熨好了。”

林稚初拿过衬衫，仔细观察了一两分钟，“可有人教你？”

卫央央点点头：“夏主管教我的。”

林稚初唤过一旁的助理，吩咐道：“保洁部夏主管教人把我的衣服熨坏了，下个月工资扣了。”

卫央央一把夺过衬衫，不服气的辩驳：“林稚初，你是不是眼神不好，这衣服一没脏二没破，哪里坏了？”林稚初不与她争辩，催促助理快去财政部传话。卫央央扯住助理，伸开双臂拦在她面前：“林稚初，您要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冲我来，没必要拉着别人下水。”

林稚初一听，立马笑逐颜开：“那就麻烦卫小姐将这些山楂做成山楂干。”卫央央差点一头栽在地板上，林稚初的花招越来越多了。她愤愤的把山楂干拿去洗净、切片，稀稀疏疏的铺在纸张上，放在公司后方的草地上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