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获益不小吧!”林纪年直勾勾地盯着柏伯。
柏伯也算是个聪明人。沉声问道:“你想如何?”
“把我送来的人怎么说?”林纪年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柏伯叹了口气,何曾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送你来的人说要让你做最粗陋的活计,吃最差的饭食,仅此而已。”
林纪年轻松一笑。“你刚才不是问我想如何吗?那我要你不要管我,不论我做什么。”
柏伯似乎没想到林纪年的要求只是这样,脸上有些诧异。
其实林纪年何尝不想让柏伯帮助自己出去。只是那基本不可能实现。
不论是在任何一个经济或政治体系中,柏伯这样类似于管理枢纽的人都不在少数。
即便高级管理者知道他们所作所为,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地假装不知道。
因为他们才是管理各个分支的关键。他们所创造的价值远不是这些小利可以比拟的。
即便林纪年把这事告诉花娘,除了伤了两人的感情,其它的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林纪年最明智的选择是见好就收。
毕竟得罪柏伯她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不如卖给他一个人情,说不定他关键时刻还愿意帮自己一把。
见柏伯不说话像是默许了,林纪年扬着笑容,转身就走了。
谁知一回头就和一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茶水全打湿在那人身上。
“哎呦!”柏伯这才大喝一声。哪有从客人桌上撤走茶水的说法,林纪年端着的分明是新沏的滚茶。
林纪年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傻了。
对面的人紧攥着手像是在隐忍疼痛,林纪年似乎还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个混账,知道爷这衣服是什么料子的吗?”
林纪年微张嘴巴,这人关心的竟不是身体疼痛,而是衣服料子?
待抬头看清面前人的脸,林纪年直接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不就是御花园中嘲弄自己的恭王吗?
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哎呦,这位爷真对不住!这丫头是新来的,毛手毛脚的…”柏伯把林纪年一把拉倒身后,送上讨好的嘴脸。
谁知话还没说完,柏伯就被恭王推到了一边,跌坐在地上。林纪年忙去扶起柏伯。却被恭王过来一把抓住了领口。
“说,你要怎么赔我?”眼神想是想将人撕裂的野兽。
林纪年抹干净恭王喷到自己脸上的沫子,一把打开他的手。
显然,恭王没认出自己。自己正好早看他不顺眼了。
“不过一身衣服而已,还抵得过一条命?”
林纪年看柏伯一眼,柏伯非常配合地嚎叫了起来:“哎呦,我的老腰!恐怕是断了!”
几人的动作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我的衣服,就是你十条贱命都不够抵。”恭王毫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果真是王侯将相家的子弟。你可知道你的衣食住行全出自像我们这样的贱命?”
恭王眯起了眼睛。“王侯?”
林纪年这才意识到,王爷逛青楼,怎么可能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恭王明显起了疑。
“来这儿的不是富豪阔绅,就是官宦子弟。敢像您这么猖狂的,没有磅礴的家势,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林纪年句句骂人不带脏字,竟引得一行人起哄叫好。
有了柏伯的帮助,现在的她完全得到了舆论的支持。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也只是嘴厉害些罢了!”恭王冷笑了起来。
看了围观的众人一眼,低下身躯凑到了林纪年的耳边:“我会让你后悔你今日所为的。”
恭王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众人也散了去。
林纪年揉了揉耳朵,冷哼一声。这天子皇城,你还能派个人暗杀我不成?
恭王一走,柏伯一骨碌爬了起来。责怪道:“若是你及时认错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这下恐怕要惹上个大麻烦。”
林纪年也是一脸头疼。“一看他那么猖狂还虐待老人我就没忍住!”林纪年低身去捡杯子碎片。
“说谁老呢!”柏伯一把拉住她的手,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去拿扫帚了扫吧。”
当天晚上,柏伯就被花娘叫到了书房。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那位客人要买走那个小丫头。”花娘好看的脸庞上毫无波澜。
“花娘不可同意,要是那丫头落到那人手上,只怕要受到非人的折磨。”柏伯的脸上是真切的担忧。
“她们于我们不过是商品而已。如今她能以超过自身价值的价格售卖,是我们赚了。”
“可是…”
“够了!”花娘突然怒吼了起来。“你以为她得罪的是谁?那是随便出手就能包圆虞殊一月的人。”
“这样的人,我们根本得罪不起。你知道吗?”
柏伯安静了下来。半晌才开口道:“可是我们没有她的卖身契,是不能把她转卖给别人的。”
“绑也要绑了把人送去。”花娘的声音冷彻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