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慕容公子求见!”小宫女闯入公主寝殿时,畅元还没梳理好头发。
“谁?”畅元一惊。“毅然哥哥?”畅元的脸上有些憔悴,嘴唇还有些发白。
自从把林纪年送走,太子便不再允许畅元进入东宫。慕容洛华也躲着畅元。
短短一月,畅元却过得恍若隔年。
她还以为皇兄和毅然哥哥都不要自己了。
“柔依,此事是我错了吗?”
看着公主纠结的小脸,柔依顺了顺畅元的发,像在安慰受伤的小猫。
“无论公主做什么,都不会是公主的错。”
畅元却突然止住她的手。“我要见毅然哥哥。现在就要见。”
柔依没料到公主的反应。赶紧叫人去请慕容洛华。自己则替公主梳理头发和整理妆容。
等慕容洛华进入殿内,里面已经只剩畅元一人了。
“毅然哥哥。”畅元一见慕容洛华,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公主?”慕容洛华见公主哭得梨花带雨,显得有些无措。
虽然太子说尽量冷待公主她总会反思己过,可是这样就能救纪年吗?
慕容洛华本想过去安慰一下公主,不料公主却一把将他抱住,使他无法挣脱。
“毅然哥哥,元儿真的很喜欢你。”
慕容洛华本想拍拍畅元的背,可扬起了手又默默地放下了。
“我…不值得公主如此对待。”慕容洛华垂低了眸子。
公主慢慢放开了慕容洛华,紧盯着他的眼睛。“不,只有你,只能是你……”
“公主你还小,日后定能寻觅良缘!”慕容洛华的眼睛透着真诚的祝愿。“何必执着于我一残躯?”
畅元却只是看着他出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因为那时,只有你对我伸出了手啊。”
那时,畅元和闾苏——也就是后来的恭王,都还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两人时常吵架。
一次两人又吵了起来,起因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闾苏被畅元气哭了,指着畅元道:“你就是个讨厌鬼,如果你不是嫡公主,根本没人愿意理你。”
畅元自然不信。自她出生以来,谁不是把她当宝似地供起来。
哪个见到自己不是一脸笑意。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自己。
像是想要反驳闾苏的话,畅元当天就扮成小宫女偷溜出了寝殿。
每到有人的地方,畅元就假装咳嗽几声。可是那些人要么直接走开,要么白自己一眼,然后走开。
畅元又去找小宫女玩们,可是大家都觉得她脸生和来路不明,不愿意和她玩。
畅元有些生气了,生气得饿了起来。于是又溜到了御厨房。
她指着一只烧鸡喊道:“我饿了,要吃这个!”
谁知众人呵呵笑了起了。
“你想吃?爷爷还想吃呢!”一个太监戏弄道。
畅元惊呆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之后,另一个小太监嫌她碍事直接把她拎着扔出了厨房。
畅元迷茫了起来,不该是这样的啊,不该是这样的!
即便换了衣服,即便不是公主,可是她还是她啊。大家不是最喜欢她了吗?
畅元边想边走,走着走着鼻头就酸了起来。最后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走开,在这儿挡什么道!”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被罚挑水的宫女。
畅元一下被宫女恶狠狠的表情震慑住了,一动不敢动。
就在宫女要放下水桶前来清理“路障”时,一个男孩跑过来牵住畅元的手,并把她带离了宫女的视线。
“你也迷路了吗?”男孩见女孩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由生出一些怜爱。轻轻为她拭去了泪痕。
“我先送你回去吧!”男孩说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我也迷路了。”
畅元不知为什么就笑出声来,紧紧捏住男孩的手。“你要去哪?还是我带你去吧!”
畅元脸上的明媚又回到了眉宇。仿佛之前的经历只是人生突遇的一场风雨,而如今已是雨过天晴,因为心里…住进了太阳。
也就是那天起,畅元明白,即便自己什么都不是,可是却还会有一人待自己温柔。
也是那天起,畅元仿佛一下长大了很多。也不再随意任性,做一个乖巧的公主。
即便身负盛宠让人觉得畅元有些狂傲,可是畅元从没想过要刻意伤害谁。
可是看到慕容洛华对一个女人如此动情时,嫉妒充斥了畅元大脑,她渐渐失去了理性。
待陆依涵告知诉畅元慕容洛华对林纪年感情有多深厚,他们发生过什么事,畅元难受极了。
她知道他对他的情未了,她便只想把她藏起来,让他永远也找不到。
可是现在,她很痛苦,很后悔,却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畅元苦笑一下,反正那样的前尘往事,他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毅然哥哥是来打听消息的吧!”畅元抹了残泪,话锋一转。
慕容洛华眼睛一下来了神彩。只是这细微的动作却让畅元内心一紧。
“人在千醉楼。”畅元话一脱口,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又觉得有些如负重释。
看着慕容洛华远去的背影,畅元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旷。
等慕容洛华赶到千醉楼,却被告知林纪年已经不在这儿了。
慕容洛华看着跪了一屋的众人,怒吼道:“人到底在哪!”
柏伯看了看周围佩了刀的官兵,不觉颤抖了起来。“人被卖给了一位姓贾的富商了。”
“那富商住哪?”慕容洛华的声音里透着严寒。
“人是他派人来接走的,小的们不知道啊!”
“混账!”慕容洛华狂躁了起来。
花娘也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吓到了,却还是挺直了后背。
“敢问官人,那丫头是朝廷钦犯吗?”
“那是当今太子的妃嫔。”
花娘腿一软,知道这下才真是惹了大麻烦了。
“你们涉嫌非法买卖人口,请官府走一趟吧!”慕容洛华眼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东宫中太子似乎在望月沉思,好看的眉宇间却迷漫着雾气,叫人看不清其情绪。
一抹身影如魅而至。太子头也不回道:“有消息了?”
“没有。”来人单膝跪地。“但是已经派人去追踪近些天出入咸京的商旅了。”
“调动所有可调动的卫队,一定要把人找回了。”太子突然回头,眼中闪着寒光。
“这……”地上的人似乎有话要说。
“去!”太子却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