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烛火像不安的灵魂受不住煎熬般想逃离,最后又只能被烛线残忍拉回囚禁,直到生命的尽头。
若离起身将窗户关好,晃动的火苗这才睡去般恢复了平静。“似乎要下雨了呢,小姐!”
“下便下吧!只希望恭王已经安顿好虞殊姑娘了!”林纪年说着叹了口气。
若离走近。“小姐是在担心虞殊姑娘吗?”
林纪年点了点头。“我流落千醉楼的时候,她曾举荐过我,帮了我个大忙!”
想到那些在厨房忙活得昏天暗地的日子,林纪年还有些后怕。
要不是虞殊的无心之举,她恐怕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若离撑着脑袋道:“那小姐和虞殊姑娘很熟吗!”
“只能算是我对她很熟吧!”林纪年想了想道。“她的传说在千醉楼的后院那都可以写书了!”
“什么传说啊?”若离一脸的来了兴致。
“职场奋斗史吧!”林纪年拿了把剪刀剪起了烛心。
若离听着这样新鲜的词当即来了兴致。“小姐也给我说说吧!”
林纪年玩笑道:“真想听?这要说起来可还是很玄乎呢!”
若离愣了愣,迟疑道:“有什么玄乎的!”
正巧外面一阵雷鸣。若离小声嘟囔道:“那虞殊姑娘那么好看,不会是狐妖所变吧!”
林纪年看了看窗外道:“哪里就扯到魑魅魍魉去了!”
若离故作玄虚道:“小姐入宫这么久,就没听过狐鬼传闻?”
林纪年叹了口气。“那些神话之词不过是造势之言,怎么你也信?”
“小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世间是真有冤魂的!”若离盯着林纪年的脸,模样有些慎人。
“你听谁说的?”林纪年眉头轻皱。
“凤阳殿的小宫女说的!”若离神神叨叨起来。
“那是她亲眼所见?”林纪年微挑眉头。
“不,是她们村的人见过!”若离略显激动。“据说她们村有个男子,声称大晚上在坟头看到了鬼火,还被鬼火追!”
林纪年单手撑在桌上,斜搭着脑袋。“他怎么大晚上跑坟头去了!”
若离忙看看林纪年。“小姐竟然能想到这层?”
林纪年微微抬头。“我就是随口一接,这儿有什么说头吗!”
若离赶忙接着道:“那儿有个县官,听说了这事,就问那人他怎么大晚上去的坟地!”
“谁知那人糊里糊涂地说不知道!”
“那县官便说可能是冤魂索命,谁知一查,那人真和前不久发生的命案有联系!”
林纪年眉头微挑。“命案!”
“死的是个盗墓贼,和凶手本是同谋,后来因分赃出现了分歧,就把对方杀了。那人回去拿赃物时,冤魂就找他索命了!”
“盗墓人本不信鬼神,却遇上了鬼火,难怪他吓得露出了马脚!”林纪年微微感叹道:“那个县官竟然凭这个就破了案,当真是奇才!”
“这不都是冤魂施法大白了真相吗?”若离疑惑起来。“小姐怎么净夸那县官!”
林纪年敲了敲若离的脑袋道:“若是鬼魂真能给自己平冤,谁还敢轻易残害别人!”
“那小姐觉得鬼火不存在吗?”若离想了想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
“鬼火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是鬼魂所为,而是自然现象!”
其实“鬼火”就是“磷火”,通常会在农村,多于夏季干燥天出现在坟墓间。
人的骨头里含有磷元素,尸体腐烂后经过变化,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的燃点很低,可以自燃。
可林纪年总不能这么直白的告诉若离这些吧!正烦恼着如何解释就见若离一脸恐惧。显然是只听到上句,没听到下句。
林纪年突然坏心一起,摆了个鬼脸举起双手就要朝若离扑过去。
若离一脸惊恐地往后退了退。“小姐别闹了!”
林纪年却突然像个没意识的木偶,神情呆滞。
突然一个雷鸣,映衬着林纪年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得若离一个激灵。
又加上绊上凳子差点一个踉跄,若离终于尖叫出声,音如利剑出鞘,差点刺透人的耳膜。
林纪年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风也充斥进来,带灭了蜡烛,整个房间一下陷入了黑暗。若离那惨绝人寰的叫声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发生了什么事!”沉稳的声音一响,若离便循着声音扑了过去。
等林纪年掏出火石头重新点燃了蜡烛,林纪年差点没被眼前的情景惊掉了牙。
门边站的是太子,这边拿着起火器的是林纪年。至于中间则是扑在白益怀里瑟瑟发抖的若离。
林纪年干咳一声,若离才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
两人竟一时羞涩了起来,就连太子看到这情境也避嫌似地目光一躲。
林纪年歪头看了看差点被踢坏的门,又看了看远在太子前面的白益,突然绕有深意地把目光转向了若离。
若离接收到林纪年的目光突然后背一凉,显然还没从刚才被吓的阴影里走出来。
“刚才发生了何事!”太子先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
“你们才是,怎么跑这儿来了?”林纪年悄然转移了话题!
毕竟吓唬别人这种闹剧说出去总不太光彩。
太子双手一摊道:“这都看不出来吗?进来避雨!”
林纪年半信半疑地看了两人。“衣摆虽然湿了,可上身没有半点雨点!两位应该有伞的吧!”
“有伞又如何,下身还不是湿透了?”太子说着略为糟糕的台词却混然不知。
“好吧!”林纪年略为头疼地转向若离。“去叫云嫱准备两身干衣服!”
若离点点头便下去,白益也跟着出了门。
“听说你午后去过凤阳殿,怎么不进去请安?”太子语气平和,话却别有深意。
林纪年叹了口气,她应付恭王就够了,哪还敢去惹太子这个麻烦。“怕叨扰到您,就没进去!”
“听白益说你们没回林府,在集市玩了一天?”
林纪年暗自松了口气,这白益虽是太子的人,可叫他别说的事他还真敢瞒着。
“可我不觉得你会把一月一次的出宫机会用在这种事情上!”太子眉头微挑。
“一天的时间能做什么,不过逛了会就到时限了。”林纪年略为嘴硬道。
“那说说你买了些什么吧!”太子仍然不依不饶。
“七夕你自然就知道了。”林纪年的话外之意就是时间用在给他挑礼品上了。
“也罢!”太子微张了嘴巴,终究不再说话。谁让他给白益立了旗呢,只要林纪年不做出阁的事,白益不必向他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