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送来衣服,林纪年便挑出一件递给了太子,剩下的留给白益。
白益看了看太子揖手道:“这是僭越,卑职不敢!”
林纪年叹了口气,这白益什么都好,就是刻板了点。
“有什么关系,这只是寻常衣物,且殿下平时也穿不到。”
而且她这殿中实在找不了适合白益那体型的衣服了。
“换上吧,免得着凉!”太子说着接过太子手里的衣服。转身进屋换衣服去了。
林纪年略为吃惊地张嘴,太子竟也不计较。还以为他和其它人一样,早被等级制度绑得严严实实!
“小姐,这可是大好机会,您可要好好把握!”若离突然古灵精怪道。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林纪年的眼睛铜铃般亮了起来。
“还说你和那白侍卫没什么干系!听声就扑上去了不是?”
林纪年就像个抓到妹妹早恋的大姐大,一下炸开了毛。“还不给我好好交代!”
“我们真没有什么!”若离一脸无辜。虽然她确实是一下就听出了白益的声音,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扑上去了。
“要不是经历过一同闯赵府一事,我和白侍卫也只是互相认识而已,熟识都算不上!”
“总不会是一同经历过出生入死悄然间就建立了信任吧!”林纪年叹息一声。
这么说来,还是自己亲手推动两人进展的不是?
“出生入死?”太子先换完衣服走了出来,就见林纪年一脸悔恨。接着白益也跟了出来。
若离看了白益一眼慌乱地别开目光。“云嫱姐姐熬了姜汤,我这就去取!”说着逃一般出了房门。
太子转向身后的白益道:“你也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眼看屋里只剩两人,林纪年眉头微颦。
“说来殿下怎么会进过桐台阁门外呢!”
太子也不像是大晚上还到处乱逛的人啊!总之先转移话题就对了,免得他再抓着出生入死不放。
好在太子也不计较,往边上一坐,随手拿了一本林纪年放在桌上的书就看了起来。
“太子妃病了,母妃让我过去看看!”
“原来如此,天渐转凉,这时节是容易得风寒!”
林纪年说着特别关注了一下雨势渐小的窗外。
“既然太子妃病着,殿下怎么不在凤栖宫多陪陪她!”
“见她的病没什么大碍,我便让她好生歇息了!”太子又随意翻了几页书本。
林纪年点了点,又眉头微颦。“病弱的女子最是需要陪伴!”
“关怀自己的女人也是男人的职责!”
林纪年本是好意提醒,话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八卦了。
果然太子不满地瞥林纪年一眼。“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女人。”
林纪年竟被他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算了,她本不该参和别人的私事的。
说不定人家夫妻表面看起来相敬如宾,私下里还不知腻歪成什么样呢!
明媒正娶的妻子,和自己这个名无实的宠妾,根本没法比!
“既然如此,殿下快喝完姜汤就早些回去吧!”林纪年看了看窗外。“雨也快停了!”
太子将手上的书一关,直勾勾地盯着林纪年。
“刚才不是你让我多陪陪自己的女人吗?”
“嗯!!?”林纪年看看太子突然认真的脸,不由一慌。太子这意思是要撩自己吗?
难道他表面上坐怀不乱,其实是个沾花惹草的渣男吗?林纪年突然有种洞悉真理的恶寒。
“这…有关系吗?”林纪年吞吞吐吐起来。
太子却冷不防地紧跟了上去。“说到责任,你作为我的良娣,就是得为我开枝散叶的吧!”
林纪年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面对这猝不及防的开车,她还真有些应对不来!
这太子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对自己不感兴趣,难道后来又对自己日渐生情了?林纪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殿下,慎重,这是我的地盘!”渐渐被逼到了角落林纪年终于选择反抗,略有些威胁道。
虽然她和太子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她还没有使之成真的打算!皇宫,她是要离开的!
不想太子见她这副严肃样竟然笑了出来。
略微磁性的声线还透露着欠揍的意味。“你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林纪年这才抹了抹额头黑线,她竟然被作弄了!
“殿下还有这开玩笑的精力,我看也不需要喝什么姜汤了。现在就可启程回去了!”
“我讨厌雨后积水的地板,也不喜欢鞋袜沾湿的感觉。”太子有些任性道。
“你不会想歇在桐台阁吧!”林纪年眨了眨眼。
“你刚才的话说错了。这儿,是我的地盘。所以我歇在这儿有何不妥?”
林纪年动了动嘴皮,终究无话可说。“行!算你狠!”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种是吧!
林纪年哀叹之余,只得吩咐若离先给白益找住处。再考虑太子的安置。
太子安稳地躺在床上,目光却有些涣散。
回忆起他靠近林纪年时,她眼中闪现的厌恶,他就觉得心底一沉。
被人如此强烈的拒绝,他还是第一次。
“其实你若是求着和我睡床,我也不是不能将就!”
林纪年地铺都打好了,被太子这话吓得一连后退几步。“你…还来!”
“在恭亲王府那夜,你不是非要睡床吗!”太子翻身背对林纪年。
那时,她对自己可全无防备,是因为喝醉了吗?还是因为...把自己当成别人。
“你还一直抱怨我不体桖你!”
“…别说了…”林纪年简直想找地洞钻进去!那晚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起来好吧!
太子说到这顿了顿,突然开口问:“你记得你都说过些什么吗?”
林纪年叹了口气,道:“大约能想起一些吧!”
“是吗?”太子说着声音放低了很多。“只是一些吗!”之后便再没有了声响。
林纪年看了看太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那晚,她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她向来滴酒不沾,不为别的,就是她喝完酒后会记忆错乱,时而还会有记忆空白的情况!
若是想强行回忆,便会莫名头疼。那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回忆一样。
可是若不想起所有的事,又总会叫人有些不安。
托太子的服,林纪年又多渡过了一个不安稳的夜。
梦中的她被困在一片迷雾中,怎么都找不到出路。正在慌乱之际,看到了前面有个高大的背影。
她想也没想就上去搭上了那人的背。谁知还没触碰到对方,那人蒙就地回头道:“你该上路了!”
林纪年醒来时已经一头大汗。若离忙扶起她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林纪年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看到了吐着舌头,双眼黑洞的无常了!”林纪年心有余悸道。
若离突然大笑了起来。“看我说过什么!小姐果然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林纪年看了看若离笑得越来越大的嘴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是谁!”
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怎么可能是若离呢?
“我是谁呢!想知道吗?”若离的脸上的五官突然脱落,只剩诡异笑着的嘴巴。
林纪年猛地坐了起来,大喘着粗气道:“梦中梦!?”
正恍惚间太子的脸突然凑了过来,林纪年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抽了过去。
半晌才看了看隐隐发痛的手道:“哎…不是梦!”
抬头就见太子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
林纪年将被子往身上搂了搂,无辜道:“认...错人了!”再说了,突然凑过来的是他好吧!
太子动了动下颚,吃痛闷哼一声。
“你…没事吧!”林纪年弱弱地问。
太子没好气道:“你觉得呢!”
林纪年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觉得你...应该没事吧!”
谁知话才说完,就看到太子的嘴角渗出了血。
话说她手劲有那么大的吗?林纪年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