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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弦望着姜瑾的背影怔怔,他低声道:“姜小姐留步。”

她的背影有些僵,微微疑惑的转身。

“外面雨大,不如姜小姐等雨小些了再走罢,怕是纸伞会淋破。”君无弦的面前火烛燃燃,姜瑾看不太真切他的神情。

她犹豫了一会儿,道:“好。”

外头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还狂风大作起来,落得更加肆意。

姜瑾深深皱着眉头,今夜看来是回不去了。

她忧愁的抬头看了一眼上梁木,心想着这木屋会不会扛不住大风大雨,从而而塌了下来?

君无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低笑了句道:“放心吧,这木屋耐的很,不会塌下来的。”

言罢,他替姜瑾倒了一杯桃花清酿,生了火,将它放在上面热温。

姜瑾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

本就无聊万分,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专注的看着君无弦捣腾着。

“好了。”君无弦微笑,将已经热温了的桃花清酿递与姜瑾。

这是什么?

姜瑾接过,放在鼻间细闻。

有股淡淡的桃花清香飘来,莫不是果酒吧。

姜瑾微微抿了抿,而后一口喝下,觉得整个身子暖了几分。

甜蜜的果香在唇齿中四溢。

姜瑾咬了咬唇,发自内心的对着君无弦笑道:“很好喝,谢谢。”

“要不要再来一杯?”君无弦听了轻轻笑了起来,十分温润。

姜瑾迟疑着,有些不好意思,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嗯……那好吧。”姜瑾当下有些局促,低眉道。

君无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替姜瑾斟了一杯满满的桃花酒,悬空放至火架上热温。

“谢,谢谢。”姜瑾的脸颊微红,不知是自己的酒量不济还是被这火架熏的,感觉浑身热了起来。

一杯温好,君无弦缓缓递给姜瑾,望着她绯色的脸颊,一双墨眸漆黑如曜石。

她一口桃花酒下喉,忽觉头有点晕晕。

姜瑾从未喝过酒,也是头一次饮这桃花清酿,她道果酒不成问题,然自己酒量太差,高估了自个儿。

眼皮愈来愈沉,姜瑾望着面前清润的君无弦,有些慌乱。

该死,该死!她怎会这么不堪!

姜瑾起身,有些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

君无弦无声的上前及时扶住,姜瑾抬着沉重的眼皮,视野一片模糊,跌进了他的怀中。

很好闻,很温暖。姜瑾将头轻轻蹭着君无弦,宛若一直乖巧的小兽一样。

“母亲。”姜瑾伸出纤细的胳膊,一把将君无弦抱了个满怀,满足的逸出了声。

君无弦白皙修长的手停在空中,脸色沉了沉。

“母亲,母亲,阿瑾好想你。”姜瑾的眼泪掉了下来,啪嗒啪嗒的打湿了君无弦胸前一片白衫。

姜瑾此时梦见自己行走于一片黑暗之中,她看着自己的爹娘头颅落地,鲜血成河。

她心中悲戚万分,发了疯般的嘶吼,但是却无法制止,她伸出手,直直的穿透任何之物。

她死了,是的,她此刻是一个空躯的灵魂,眼神空洞着,不知道要去哪。

直直的在一片黑暗之中前行着,母亲在哪儿?父亲又在何处?

姜瑾大哭不已,好孤独,只有她一个人,好孤独。

君无弦低头轻叹,将白皙如玉的手轻缓的放至她柔顺的青丝上。

姜瑾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醉意熏熏,努力的紧紧抱着君无弦,不肯放手。

君无弦无声,温柔的拍着姜瑾的后背,使她好过一些。

默了,见怀里的人安分了不少。

君无弦低声唤道:“姜瑾,姜瑾。”

又唤了几遍,依旧得不到任何反应。

他叹息,将她横抱起来,轻柔的放至床榻上。

“不要。”姜瑾一把抓住君无弦的玉手,然后轻轻垂下。

君无弦漆黑的眼眸亮了几分,他再次低低轻唤道。

依旧没有回音。

姜瑾沉沉的睡了过去,醉的不省人事。

一夜过去,大雨不知不觉便停了,姜瑾感受到有些寒冷,下意识的扯过了被褥。

当她想要蹬腿的时候,忽然脑子一轰。

姜瑾猛然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上头的梁木,然后心跳瞬间加速,如擂如鼓,快要窒息一般的,轻轻地,僵硬的扭过了头。

饶是处事不惊的姜瑾,此刻看到了如此的场面,也大惊不已的瞪大了双眼,放声的尖叫了一把。

她此刻面目惊恐,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姜瑾大骇,一双瞳孔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

紧紧的将被褥捂住胸口,她低头迅速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衣服除了睡得有些凌乱了一些,并未是她想象中的场景。

姜瑾心中顿时吁了一口气,但还是心跳如鼓的瞪大双眼看着一旁睡得死沉的君无弦。

她方才那么大的尖叫声都没能吵醒他么?

她有些怒火中烧,死死的盯着君无弦俊逸出尘的脸。

过了许久,君无弦缓缓地睁开了眼,双瞳剪水,一片清明。

“嗯…”

姜瑾警惕的看着君无弦,一动也不动的将自己围在被褥之中。

而君无弦身上除了一件单薄的白衫,并未任何。

昨夜这样冷,他便是这么睡得么?

姜瑾忽觉有些歉疚,但不代表就可以和她同榻而眠。

若传出去了,怕是此生都嫁不去了。

“你,你怎么会睡在我的榻上?”姜瑾努力平缓心神,后背贴在了墙上。

君无弦清澈如水的眼眸偏头望向了她。

姜瑾的呼吸急促了一下。

耳根子有些温热。

君无弦并未做任何的解释,淡淡的起身,披上外裳,青丝静静垂在了后背。

姜瑾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着,君无弦都不介意了,自己为什么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这已经是显然意见的事情了。

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就这样,同榻共枕的度过了一夜,唯一的被褥还是被她卷走的。

姜瑾有些心烦意乱。

阿瑾一夜未归,姜氏心急如焚,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日一早便动身去宫中,恰巧碰到女儿神情有些呆滞的迎面走来。

“阿瑾!阿瑾!”姜氏心乱如麻,忙冲上前去左右翻转姜瑾,查看她是否完好。

姜瑾抬眼,有些错愕,低眉道:“母亲。”

姜氏的眼中闪着泪光,双手有些颤抖的拉过她的素手道:“皇上,皇上没把你怎么样吧?”

姜瑾猜想母亲定是误会了,以为她昨夜留宿皇上寝宫了。

“母亲多虑了。阿瑾昨夜与皇上以及王侯相谈至夜,忽逢大雨,皇上见我女儿家不便夜出皇宫,且暴雨久久不停,便安排我住在了一间空房里。”

姜瑾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不仅孤男寡女与君无弦共处了一室,甚至还同榻而眠了。

她昨夜就喝了两杯桃花清酿便倒下了,其他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之后,便发现君无弦睡在了她的身旁。

这次过后,便让她清楚了知道了自己的酒量着实不济,日后也会多加小心了。

不过姜瑾知道,幸好是君子无弦,若换做了旁人,自己行事如此的不稳,将来必有苦头吃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低低地叹了一声。

“阿瑾?”母亲姜氏皱着眉头,以为女儿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没说。

姜瑾一时沉沦不已,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昨夜之事,竟忘了姜氏还在自己身旁。

“母亲,阿瑾只是在想,若三房的孩子都能团聚在一起就好了。”姜瑾越扯越远,因母亲多疑,若不将话说到极致,必定是不会轻信她的。

姜瑾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不让母亲因她而忧思。

姜氏听着,语重心长的看着自己女儿的一双玉手道:“阿瑾,人生来就是有贵贱之分的。你是将军府的嫡女,自然是要与上等人多多接触的,万不得同低下之人一起。娘看着,觉得那君子无弦倒是个极好的,阿瑾应多与他来往才是。”

姜瑾闻言沉默,点了点头不语。

姜氏微笑着,轻拍着姜瑾的手道:“为娘的阿瑾啊,是越来越懂事了。”

出了宫,回到了将军府,姜瑾重新将打乱了的定位,再次盘起。

皇帝尉迟夜虽喜怒无常,但只要不轻易触犯龙颜,方可自保平安。

于宴会之上,姜瑾挨个的清楚审视,打量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却皆失望的摇了摇头。

不是纨绔风流,作乐的世家子弟,就是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两面派。

她唯一发现的便是先皇遗留下来的老臣们,无一出席。

这些人,有几位便是父亲底下的同僚,但都没什么大的作用。

姜瑾摇头。

不行。这些人都不行,不是她要选择的。

即便她有意,这些老臣也不会相助于她的,能辅佐于先皇的,自都是心高气傲的,万不会屈伸于她这小女子的,顽固不已。

那么,该上哪里去寻可靠的同谋之人?

这时姜瑾忽然想到了君无弦。

此人从她的脑子里迅速跑过以后,她本想果断的撤除想法的,但她回想起昨夜,皇上同君无弦的暗争暗斗,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君无弦。姜瑾喃喃道。

他太高深莫测了,招揽有风险。

但孤军奋斗,即便伤痕累累也无法筑成她的大业。

她急需一个能帮她铺平道路,轻易铲除眼前杂草之人。

如果不能为之同僚,至少加以利用,这是下下策。

姜瑾的手叩在光滑的玉桌上,有节奏的敲动着,细细的思索。

“阿姐!”忽然,一道活泼悦耳的女声从她的后背传来。

姜瑾愣了愣。

“阿月!”

她猛然转头,欣喜若狂。

俩姐妹再次重逢,满心欢喜的执起彼此的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姜瑾面露喜色,捧着姜乐清秀乖巧的小脸,看她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便从腰间掏出洁白的帕子,替她一点一点擦拭着。

姜乐笑道:“还是阿姐对我最最最好了!”

姜瑾噗嗤一笑,轻轻点了她的额头道:“那是自然。”

言罢,她敛了敛心神,拉过姜乐坐下,关切问道:“三夫人的病情可好些了?”

姜乐奋力的点头,开心道:“我娘已经好了许多了,这次可把我给吓死了!”

姜瑾吃吃一笑,刮了刮她的俏鼻说:“幸亏有你这得心应手的小女儿,三夫人才会好的如此快。”

姜乐嘻嘻的笑着。

“那,三夫人可是也该回来了?”姜瑾轻声询问道。

她有些担心母亲那边会有所为难。

姜乐摇了摇头说:“并未,母亲不让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尽心照料着,说万不能耽误了我去。”

许是二房认为自己的病情不知何时才能彻底好起来罢。

怕反反复复无休止,以此便耽误了女儿姜乐,女子家家的也不好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

终归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的。

二房必想着待她的病情稍好,稳定一些之时,以此来让阿月宽心,遣至她回来。

以上皆是姜瑾的猜想,具体何因她也不得而知。

“三夫人身边无人伺候着,该如何自理?”姜瑾望着阿月一口又一口的糕点,狼吞虎咽的,替她顺了顺,以防她噎着。

姜乐随意支唔着道:“没事儿的,我娘身边有李嫂可以服侍她。之前是没办法,李嫂一人忙不过来。现我娘好多了,也就不需要我这个闲手闲脚的了,我这便回来啦!”

姜瑾掩嘴笑了笑道:“你可真是个心大的。”

“没办法嘛,想阿姐啦。”姜乐肚子都快饿平了,来不及嚼就都吞下去了。

“行了,你慢些吃,我怕你给噎死了。”姜瑾白了一眼埋头苦斗的姜乐。

阿月真是饿死鬼投胎。她心道。

三盘甜点下肚,姜乐满足的靠在了座椅上。

“我的二小姐,吃饱了没啊?”姜瑾撑着下巴,鄙夷的瞧着姜乐。

姜乐“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道:“吃饱啦,多谢阿姐的款待。”

姜瑾努了努嘴,无奈。

这时,有小厮进来传话说,门外有个自称是王侯府中的侍卫,带了一些名贵之物候在外头。

王侯……君无弦?

他这是做什么。为何好端端的命人送东西过来?

姜瑾沉吟了一会儿道:“让他进来罢。”

小厮诺,赶忙去请。

就见那王侯府中的侍卫重重的提了几个大小箱子进来。

姜月咬着食指,疑惑不已。

睨了一眼放下之物,姜瑾缓缓的走了过去。

“你家王侯这是何意?”她挑了挑秀眉。

那侍卫抬头见姜瑾气场不凡,约摸就是主子说的姜家小姐了。

他不苟言笑道:“主子只说命属下将这些名贵之物送至将军府,交予姜大小姐即可,其他并未说什么。”

君无弦,怕是猜到自己会问吧。

姜瑾默了默,抬眼笑道:“若是没个理由,我怎敢平白无故接受这些?”

说完,还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底下的箱子。

也不知里头是何珍贵之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侍卫有些面露难色道:“请大小姐务必接受,不然属下回去不好复命。”

姜瑾细细的思忖着,这才想到关联之事。

莫不是昨夜那同榻而眠,于她名节有损,遂带着赔礼之物过来道歉了?

如此不是更加张大旗鼓么!她偏偏想要忘却的事情,他却又再次提醒了她。

这个君无弦!到底想做什么!

姜瑾敛了敛心神,端庄优雅的走近侍卫面前,一双清亮的凤眸眨着,她缓缓开口道:“让你们王侯,亲自给我当面道歉。”

几乎是有些恶作剧的,姜瑾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侍卫有些惊愕不已。

“将军府最不缺的便是奇珍异宝。与其送物过来,不如见他人,这些东西你拿回去。记住我说的话。”姜瑾的凤眸泛起涟漪。

侍卫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好不容易搬来的东西,又得苦哈哈的搬回去。

姜瑾不禁舒畅的一笑。

姜乐坐在石桌旁郁闷的看了好久,不知道阿姐与那人说了什么。

待王侯府中的侍卫走后,她才来至姜瑾的身旁,望着门口不解道:“阿姐,方才那人便是王侯府里的侍卫么?可王侯他为何要送你东西啊。那既然送过来了,也没有退回去的理呀!”

姜瑾淡淡的笑了笑道:“阿姐做事自然有阿姐的理,你就不要掺和了好不好。乖,回去吃你的红豆糕。”

言罢,微笑着摸了摸姜乐的脑袋。

姜乐点了点头,噘着嘴“哦”了一声,便不再过问。

姜瑾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抬眼望着天空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十分怅惘。

这厢,侍卫回到了王侯府中。

“回主子,属下办事不力,未能让姜大小姐收下这些东西。”

侍卫很惭愧,半跪在地上,将头垂得低低的。

“她可有说什么。”君无弦拾起一卷书简摊开。

侍卫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君无弦放下书简,抬眼睨了一眼侍卫,眼中泛着精光。

侍卫额头冒汗,赶紧毕恭毕敬道:“姜,姜大小姐说,说让主子亲自,亲自给她当面道歉。”

说完,将头埋的更低了,不敢看主子,怕他一个气恼的拿他开刀。

然,却未听见任何声响。

侍卫有些疑惑,渐渐抬眼,便看到君无弦眼神温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有些愣,道:“主,主子?”

君无弦立即收了脸色,恢复至正常。

侍卫揉了揉眼睛,眼花不已。

主子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一副沉稳冰冷的样子。

虽在外头面见众人的时候,主子会时常挂着笑,让人产生一种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的错觉。

但在府里,便又是一副模样了。

更稀奇的是,方才他分明看到主子的眼中尽是悦意。

难不成主子坎上这姜大小姐了?

侍卫百思不得其解。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君无弦翻阅著书本,眼都不抬的,淡淡问声。

侍卫忙道了一句是,便极速退下了。

“姜…瑾…”君无弦喃喃道。眼里划过一抹深不可测的用意。

次日将军府,姜瑾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后准备去寻姜乐。

隐隐约约的仿佛听到了谈话声。

姜瑾狐疑,倚在门边悄悄靠近至大堂的位置。

“哎呀,王侯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呀!”姜氏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打量着君无弦。

礼是小,人才是真呐!

姜氏不禁内心深深感叹着,女儿可真是有一套的,现如今人家都寻上门来了,真真不愧是她的阿瑾啊!

“自是要的,无弦万不能失了礼数。”君无弦温润如玉的笑着。

姜瑾却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

她让他亲自过来当面给她赔礼道歉,不过是出于小小的恶作剧罢了。

她深知君无弦这样高等的地位,是绝不会委身过来的。

不过是想借机嘲讽他一番罢了,竟没想他过来了!

不仅过来了,还见了自己的母亲。

姜瑾愤愤不平,想要踏出脚步进去,但迟疑的还是收回了。

不行,如此进去着实尴尬。

不如便说自己病了,躺着谁也不见,以防母亲差人来唤她。

姜瑾笃定,扭头就要走。

“姜小姐。”语气里藏着淡淡的笑意。

姜瑾的心脏咯噔了一声,身形骤然停住。

她默默僵硬的转身。

“阿瑾?你在那儿做什么,快进来,快进来罢!”

母亲姜氏嗔怪的催促着,一边还偷偷瞧了一眼君无弦,再看着阿瑾,眼里止不住的喜意。

姜瑾扯了扯嘴角,进了大堂。

“母亲。”她轻声道了一句。

再微微侧身,心跳如擂,低眉道:“王侯。”

姜氏满意的笑着点头。

君无弦眼如清水,眉间俊逸,低声淡淡道:“姜小姐无须多礼。”

姜瑾轻轻颔首,起身。

她刻意寻了个母亲身旁的位置坐下。

姜氏面色立即拉下,朝她拼命的使着眼色,让她坐至君无弦身旁。

姜瑾充耳不闻。

君无弦仿若视而不见,执起玉杯品了品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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