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尉迟夜动了动唇瓣,开口道:“都起来吧。”
“诺。”姜瑾与父母亲缓缓起身。
尉迟夜深邃的眼眸望进姜瑾的瞳孔中,他转了转,定定的瞥向姜氏:“既然大夫人都如此说了,朕方才也斟酌了一番,觉得在理,如此大将军便暂时留在西漠吧,但边疆若是战事吃紧,还望大将军能够不惜捍卫西漠的生死存亡。”
姜怀与姜氏悄无声息的相视一眼。
“多谢皇上,老臣定当赴死不辞。”姜怀振振一词。
尉迟夜允了一声,拾起一枚西域果送入嘴中。
空气有些凝结,三人分别回到了座位上。
“光说着正事了,朕倒是忽略了姜大小姐。”
姜瑾听到皇帝在唤他,便抬起了头。
尉迟夜倒了杯酒,对着姜瑾道:“朕与你喝一杯可好?”
姜瑾有些为难,她确实不胜酒力。
那日在君无弦的木屋里,只喝了两杯桃花清酿,便醉倒了,才有了这后头的事情。
于是她如实的回答:“回皇上,臣女着实不会喝酒。”
尉迟夜仿佛猜到她要如此说,便命丫鬟为她上来一杯紫黑色的佳饮。
姜瑾望着杯中之水,疑惑道:“这是?”
“来自边疆的果酒,这会子能喝了吧?”尉迟夜笑的开怀。
姜氏有些担忧的睨了一眼阿瑾的杯中之酒。
“多谢皇上。”姜瑾迟疑着,终是抬起杯酒,以袖子掩之,不经意洒落一些。
但还是做做样子的浅尝了一番,有些苦涩和酸涩之味在口腔里打转。
姜瑾的喉咙被刺激到,她忍着咳嗽掩面,一张秀脸愣是憋得通红。
尉迟夜见了,嘴角渐渐咧开了弧度。
“阿瑾……”姜氏有些担忧的出声。
“回皇上,阿瑾有些不适,想出去透透风,还望皇上见谅。”姜瑾轻轻咳嗽着。
尉迟夜顿了顿,朝着身边的丫鬟招手道:“你们两个,去跟着姜小姐。”
姜瑾微微福了福便离开了大殿。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被呛到,只是寻个机会出来罢了,才假装做戏给皇帝看的。
方才皇帝分明就是想再提白日选妃之事。
因父亲无法派往边疆,所以尉迟夜便想让她成为妃子,以此可以制约父亲。
喝酒只不过是话前做样子而已,姜瑾极其强烈的认为,下一步或许皇帝就要说出这件事情了。
所以她恰好借助这个由头出来,只是没想到,尉迟夜心细如发,竟还让两个丫鬟跟在自己的后头。
是以为她要去做什么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姜瑾不禁冷哼。
不过,再怎么样,至少在尉迟夜面前就得装出一副纯洁无害的样子。
最致命的便是那些,表面无害,实则出其不意的就能暗算你的。
而姜瑾便是如此。
她晃悠着,透着风,两个丫鬟一直紧紧的跟着。
“你们两个,可否告诉我,宫中哪里有解手的地方。”姜瑾转身,看着两位有些胆怯的丫鬟道。
“回贵人,在前面,拐两个弯就是了,奴婢们带您去吧。”其中一个丫鬟看着有些聪明伶俐的。
姜瑾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本想甩开这两个婢女的。
天色已黑,丫鬟挑着灯照明着。
姜瑾耳力尖的忽听到了一些细索的声音。
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姜瑾狐疑着,便朝着左边的方向过去。
“贵人!”一个丫鬟及时的叫住姜瑾。
瞬间,里头的声音又没了。
姜瑾推测着,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紧张什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天太黑,姜瑾看不太清,只借着灯火微弱的光,她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无人居住的房子。
因为她方才过来的时候,一大片的蜘蛛网都撩到她的脸上。
看着婢女慌乱的样子,她猜测这里应是皇宫里少有人停留的地方了。
“我再问一遍,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没听到么。”姜瑾的眼眸透露出一丝寒意。
两个婢女战战兢兢的,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身子抖成了筛子。
姜瑾有些置气,想想还是罢了,何必要为难两个丫鬟呢?
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的响起,似乎带着些许的笑意:“姜家小姐何至于此?”
婢女们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提着灯细看后才知道来人是谁,连忙下跪道:“奴婢们拜见王侯。”
君无弦走至油灯火光中,黑夜衬得他的一双眸子越发的清亮。
姜瑾定了定神,嘲讽一笑道:“想不到堂堂王侯竟然也有听人墙角的趣味啊。”
君无弦的嘴角轻扬,他顿了顿道:“这诺大的皇宫里,亦不是只有姜小姐一人可以自由出入的,本候为何不能来这里闲逛呢?”
姜瑾深深注视着君无弦,抿唇笑道:“自是可以的,王侯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只是,王侯似乎来的不巧。”
她是在说反话罢了。好巧不巧的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谁说不是听了许久的墙角了?
她都还没等待婢女说出这是何种神秘的地方!就被君无弦的到来给打断了。
越是这样,姜瑾就越是想要摸清楚这里头的奥妙。
看君无弦如此神情,怕是他深知此事了。
“你们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姜小姐的。”君无弦睨向身旁两位婢女道。
两个婢女纷纷对视一眼,连忙道:“多谢王侯。”
皇上让她们跟在姜小姐身边本来就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但此番王侯救场,他的为人她们十分信任,于是也不多说,匆匆离去了。
姜瑾见婢女离开了,便对君无弦道:“不知王侯有何要事,若无事的话阿瑾便先走一步了。”
“姜小姐如此冷情,就没有话要对本候言么?”姜瑾方抬步,就见君无弦声道。
奇怪了,她还能有什么话要对君无弦说的?
姜瑾想了想,转眼低眉道:“阿瑾多谢王侯几番的相助。”
除了这个,他们之间就没有别的了吧。
“你为何会觉得我是在帮你。”君无弦低头看着姜瑾的青丝。
姜瑾怔怔,望向前方的黑暗不语。
她猛然想起周边方才出现的细索声音,觉得甚是诡异万分。
此时,突然一只乌鸦飞过,径直朝着姜瑾身侧飞过。
她大骇,连忙躲过,不慎脚步生滑。
在她做好了摔跤的准备时,君无弦揽住了姜瑾的纤纤细腰。
半晌,她吐了口气,借着缓和的月光,凝望君无弦的眼眸道:“多谢王侯。”
这话语温柔的似乎有一种魔力。
君无弦应了一声:“嗯。”
“王侯可否告知阿瑾,这里头住的什么人?”姜瑾此时眼波如水,绵绵的望着君无弦。
一瞬间,只一瞬间。君无弦险些说出了口。
他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冷着脸放开姜瑾,道:“姜小姐是打算用这法子来套出无弦的话?”
是啊,不过本就没什么把握的。姜瑾眨着无辜的眼神。
“夜深了,无弦送姜小姐回去吧。”君无弦淡淡的拂了拂袖子,好似上头有什么不干净的灰尘一般。
姜瑾有些闷闷。
正当这时,有个人影靠近。
君无弦下意识的拦在了姜瑾的身前。
“这位便是姜家的小姐吧,王侯竟也在此吗?”
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
借着油灯,李公公略微惊讶了一番,他细细的瞧了又瞧这两人。
“王侯,姜小姐,皇上说夜色已深了,不便赶路,便留姜小姐在宫中留宿一晚。”他毕恭毕敬的微垂头道。
这姜家的小姐为何会深夜与王侯在此,莫不是私会罢?若是这样的话,那这可真是了不得了。必定得将此事尽快回去禀告给皇上才是
李公公看着二人的眼神,似乎要瞧出个洞来。
姜瑾一看这神情就知道他二人是被误会了,便不缓不慢的解释道:“李公公千万不要误会了,小女方想是去解手的,却不想在此路过遇见了王侯,于是这厢便攀聊了几句。”
言罢,她看了一眼君无弦。
君无弦低低道了一句:“是。”
李公公心下沉思,无意间的看了看周边环境,他方才一路寻来并没有注意到。
一只乌鸦骤然迅速的从身旁扑棱过去。
姜瑾心有余悸。
李公公见此,声音有些颤颤:“此处甚阴,姜小姐,王侯,还是快些随奴才离开吧。”
说完,他寞然想起,茅厕分明是另一边的,怎的姜小姐会走到了这里?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屋子,似乎总感觉里头能跳出来什么。
“有劳了。”君无弦一挥衣袍,迈着步子先行离开。
姜瑾疑惑的望了一眼破旧的屋子,她分明听到这里有细索的声音,才过来此地的。
“公公,这实不相瞒。我本想去行个方便的,但忽然听到这里头有奇怪的声音,便想着寻声过来看看,走过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故有些疑惑不解。你可知,这里头曾住过什么人吗?”
姜瑾走了几步,想了想又退后问道。
李公公的神色显然有些慌张,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
君无弦见姜瑾和公公还未跟上来,便回过头,在不远处道:“李公公,快些来领路吧。”
公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请姜瑾上前,说着要是晚了皇上会责备的。
但姜瑾知道,越是遮遮掩掩的,就越是代表这里头一定有蹊跷!
可偏偏每个人都表现出一副知情的模样,却不肯说出来真相。
既然没人敢说,那就自己调查!姜瑾有些纷纷,暗暗心道。
李公公擦了把汗,带着姜瑾来到了一处宫殿,他看着前头跟随而来的王侯有些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尉迟夜进来,看到了君无弦与姜瑾在一起,颇有些惊讶。
“这是?”他摸着下巴看着两人。
别说尉迟夜了,姜瑾都觉得无奈,她也不知道君无弦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过来。
“回皇上,无弦在路上与姜小姐碰巧遇到,遂一同将她安全送回来。”君无弦的面色没什么表情。
尉迟夜点了点头,然后微叹气寻了个位置坐下道:“姜小姐可真是有福啊,能有我西谟的王侯不惜屈尊作护花使者,一道陪同姜小姐过来朕这边。”
嘲讽,浓烈的嘲讽。姜瑾的手指一时紧紧缠绕在一起。
“无弦此间便回去了。”君无弦动了动薄唇。
姜瑾有些期盼他不要离开。
因为她不想单独面对尉迟夜。
“王侯且慢。”姜瑾有点急急道。
尉迟夜的眼中泛起了寒光。
君无弦有些木然,偏头注视着。
“回皇上,臣女认为这样过于叨扰皇上休息,而且不瞒皇上,臣女自幼认床,此番也是第一次在宫中留宿,也深知自己定不习惯这里,恐夜里噩梦连连,所以便想,王侯竟然要出宫回府,倒不如顺便将臣女顺便一同带回将军府,皇上觉得意下如何?”
姜瑾虽不明白,为何父亲母亲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将自己丢在了宫中。
但是她绝对不能够住在这里,如果留宿在此,第二天的非议怕是要传遍了,如此对自己是极无好处的。
再者,她也不愿意去面对尉迟夜,更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她怕自己一时冲动,便要了皇帝的命。
尉迟夜闻言笑道:“我当姜小姐是要说什么呢,你放心,朕的宫殿众多,随意借你用一间也无妨,至于这不习惯么,朕可以命人点上熏香,具有安睡的功效,已经夜深,姜小姐同王侯孤男寡女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姜瑾咬了咬唇,尉迟夜这是摆明不想放她回去。
君无弦沉默许久,开口道:“微臣定当竭尽护送姜小姐平安至府,不会有任何的心怀不轨。”
尉迟夜的俊眉上佻,他起身来到君无弦与姜瑾的跟前道:“倘若朕不许呢。”
姜瑾的眼皮子跳了跳。
“那微臣,只好从命了。”君无弦平淡的开口,仿佛是在诉说着无要紧的话。
姜瑾的心有些凉意。她苦笑,是啊,君无弦本就没有这个义务屡次相帮自己的。
再怎么样,皇帝是天子,他是臣,总不能与他正面硬碰硬的。
该来的都会来的。今夜她须得留宿在宫中了。
姜瑾沉沉的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吧。
该来的事情总归是会到来的。
再怎么躲避,也是无济于事的,不如坦然的面对之吧。
姜瑾方要开口,君无弦再次声起,二人同时望了一眼彼此。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但是,皇上,无弦以为,姜小姐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宫中闲碎之语甚多,无弦恐姜小姐深受波及,名誉受损,遂还望陛下恩准微臣顺路将姜小姐平安送回府里。”
君无弦缓缓拱了拱手,宽大的衣袖自然的垂落,柔和的灯盏之下,衬得他更是俊逸温润。
姜瑾的心狠狠地震撼了一瞬,恢复了正常。
她越发的不懂,猜不透君无弦了。
尉迟夜负手,来回走动着,拧着眉不语。
“臣女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好意,还请皇上原谅。”姜瑾迟疑,对着尉迟夜放低了身段,礼了礼。
尉迟夜心底冷哼了一声,本想借此留下姜家小姐的,好为他今后的计划铺路。
却不想君无弦最是好管闲事,屡番同他作对,然他贵为天子,不想畏忌几分的人也是不少。
不过,他迟早是要除掉这个眼中钉的,此番还不是时候。
“也罢,竟然姜小姐不愿,朕也不好强制将你留下。”尉迟夜转身,唤道:“君无弦。”
“微臣在。”他表露不惊。
尉迟夜来至他的跟前,微倾身低语道:“务必将朕给姜小姐,完好无损的送至将军府。如若,如若姜小姐有什么差池,朕拿你是问。”
君无弦应声。
尉迟夜扫了一眼姜瑾,然后背过身道:“走吧,朕也要就寝了。”
“诺。”姜瑾缓步退下,跟在君无弦的后头离开。
尉迟夜抬头,眼中尽是冰冷之色。
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黑暗中,姜瑾如一只乖巧的小兔一般,疾步跟随在君无弦的身后。
二人皆没有说话。
离开宫后,外头的月光相照,显得君无弦的脸庞愈加柔和。
姜瑾定定的凝望着他的侧脸。
忽觉一阵冷风袭来,她今日未着太多衣裳,这宫墙外的风吹得甚是清冷。
姜瑾下意识的拉了拉拢衣裙。
君无弦方在备马,他轻拍了拍马儿的头。
做好这系列之事,君无弦见姜瑾如此,便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姜瑾身上,他道:“不要着凉了。”
姜瑾拢了拢外衣,蹭着一点温暖,伴着君无弦衣裳传来的淡淡香气,她此刻忽然觉得很安心,也有些感激。
“多谢王侯。”姜瑾静静地凝望着月色之下,君无弦俊逸脱尘的脸庞。
听到道谢,君无弦温润的一笑,并未言多。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会帮自己的吧。
姜瑾心里头想着,但也知道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她便是想弄清楚这其中。
想知道君无弦为何会屡次的替她解围。
这个疑虑,自当是要找一日,当面问清楚的。
君无弦翻身胯在了马上,姜瑾在底下望着。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朝她伸了过来。她想也没想的,就将手递过去。
出乎意料的冰冷,她本以为王侯这样温润的男子,应当连手心都是温暖至极的。
怕是今夜的风带着一些冷意了。
姜瑾轻巧的就被君无弦拉上了马,坐在了前头。
“坐稳了,姜小姐。”君无弦的嘴角扬了扬。
还未来得及回答,姜瑾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后仰,整个人就像被提起来一样。
心脏好似悬在空中一般,君无弦的马跑得飞快。
姜瑾还是头一回这样被人放在马上,前头的风沙都扬进了眼中,她下意识的闭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
“我很意外,你会骑马。”除了风吹树林沙沙作响的声音,便是马蹄在夜深人静,道路上驰骋的哒哒声。
她打破了这份宁静,因风声,她怕自己的声音太小,君无弦听不到,于是她刻意抬高了声调。
“驾。”君无弦淡淡挥动着马鞭,他偏头,看着身前的姜瑾,低头道:“不然姜小姐以为呢?”
她以为,像君无弦这样的王侯将相,应是一辈子都坐在把高高在上的荣华马车中。
这样才符合他的身份,他的气质。
今夜真是有些让她大开眼界了。
方出宫的时候,看到这匹马,姜瑾还以为会有人在外头接应,原不想事君无弦自己驾。
众人面前的温润如玉,大抵都是外在表露出的样子吧。
姜瑾具体也说不出君无到底弦是一种什么样的人,但却觉得他或许是一个千面之人,面对不同的人,便表露出不同的模样来。
“我以为,你会是只愿坐马车的如玉公子郎。不过,骑马确实同你的气质有所出入。”姜瑾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君无弦轻笑了一声。
“怎么?姜小姐见无弦来接你,并不是以马车的方式过来,而是在这颠簸的骏马上驰骋,有些失望了?”君无弦再次挥动了马鞭,使马儿跑的更快了。
姜瑾死死的拽着马,生怕自己会飞出去。
她有些恼怒,道:“是,很失望。”
君无弦笑得更开了,声线如铃。
不过,他方才说什么?来宫中接她?
姜瑾疑惑万分,难道君无弦不是偶然在宫中闲逛么?
竟是特意来接她的?他安的什么心?
想到这里,姜瑾有些提防起君无弦来,他要做什么?不会想意图不轨吧?
“你……真的会把我平安送回将军府?”姜瑾忐忑犹豫的开口。
君无弦思索了一会儿道:“嗯,姜小姐还想去哪里?”
姜瑾立刻脸红至脖子,她道:“不,不是,我以为……”
此时,君无弦忽然极速的绕了个弯子,姜瑾话说一半险些栽了下去,幸好被他揽住了腰肢,才不至于从马上滑落下去。
“你,你拐弯不能提前说一下的么?”姜瑾有些愤愤,惊魂不定。
君无弦面带笑意,没有机会她的恼怒,继续驰骋着。
有了前车之鉴后,姜瑾紧紧的拽上了身后君无弦的衣角。
虽然很生气,但是性命最重要,她不会拿命开来玩笑。
于是姜瑾便闷着声,不再与君无弦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