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穿好衣服的童乐被赶去开门。

门外一共来了三人，为首的程虎面容粗狂，眼里透着一股杀气。不耐的推开童乐直径走到了屋里，张处坐在椅子上翘首以待，柏曼卿专注着电视剧，压根没回头看他。

“就是你杀了莫大仙他们？”程虎走向柏曼卿，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眼里透露着打量。

自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没成想就是个小丫头。但他也没轻视柏曼卿，能杀了两只大妖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请到这边来坐，我们找您过来就是想问几个问题。”张处在不远处不紧不慢的开口，童乐已经退回到他身后，手里紧紧捏着妖刀防身。

“哼，”程虎的手下搬来椅子，程虎撩开大衣顺势坐下。“如果你们想问阮子棠的事情，就恕我无可奉告，但是文保局的人昨日就离开了我的地盘。”

张处推了推眼镜，丹凤眼有些冷意，语气带了几分威胁，“阮子棠等人是文保局的逃犯，您若是和逃犯扯上关系，我们文保局有权利对您进行调查。”

柏曼卿的电视剧正在播片尾曲，她抓过遥控器关了电视，转过身瞧向程虎。

程虎只觉后脑勺发凉，不安的捏了捏手指，态度强硬，“你们抓不到阮子棠，他身边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妖怪，我都打不过。再说我只是行了个方便，送他们去了国外，我和他们的事情毫无联系。”

“咔嚓，”

引得众人纷纷看向柏曼卿，小姑娘继续淡定的啃了一口苹果。

“照你这样说，他们已经出国了。”张处暗了眼眸，“那我们文保局的人也跟着去了？”

“我只认识阮萧山，他好像跟着去了，但还有几个人我就不确定了。”程虎不经意瞟过童乐，视线在妖刀上停留了几秒。

张处不信他说的话，程虎回答他的时候眼神有几分奚落挑衅，根本不像是诚心来见他们一般。

死掉的两只大妖都说他加入了一个计划，此刻他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真当我们文保局的人都是傻子。

程虎不言，面前的这个张处他听说过，文保局最不好惹的妖怪里，他排第二，第一是阮萧山。

“咔嚓，”柏曼卿啃完苹果，抬起手将果核丢向程虎，“啪”正中脑门。

“你找死？”程虎的手下上前围住柏曼卿。

程虎脸上出现不耐，说话也嚣张起来，“我的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如果这就是你们文保局的待客之道，我想我也没必要跟你们谈话。”

“嘭，”柏曼卿举起椅子劈到眼前的二人，手里划过一道白光打向程虎。

“找死，”程虎一个箭步冲向柏曼卿，手指化作利爪，带着如墨般的妖力直逼柏曼卿咽喉。

柏曼卿也不闪躲，手指轻翻，周身落下几道白光，一个阵法出现在脚下。程虎的攻击已至身旁，阵法将他纳入攻击范围，一招不漏的返还着程虎打向柏曼卿的攻击。

张处毫不担心的瞧着二人缠抖，画了结界围住他和童乐。

程虎虽是一千二百年的大妖，但对上柏曼卿这种快两千岁的大妖，还是不够看，修为上的差距不是所有人都能跨越的。阮萧山除外，打起架来他就是个疯子。

也不知柏曼卿用了什么法子，天道居然没有发现她。童乐在一旁紧张的要死，捏紧手机，默默摁下120三个数字……

程虎也发觉了柏曼卿的不对劲，明明就是一只两百年的小妖怪，妖力比他还深厚。程虎后退一步，“你是谁？”

“柏曼卿，”话音刚落，小姑娘便不见了身形，几道虚影贴着程虎擦过。

“噗，”程虎突然单膝跪地，只见他四肢俱伤。小姑娘纤细白净的手揪着他的头发，语气平淡，“阮萧山在哪里？”

“呵，我说了他已经走了。”程虎啐了一口血沫，语气不屑。

“嘭，”柏曼卿抓着他的脑袋重重磕到地面。“阮萧山在哪里？”

程虎咬着牙不语，眼眸充斥血丝。柏曼卿不再问他，利落的卸了他的胳膊和腿，将他身体里的妖力全部散去，封住他的妖丹后，随即便像甩破烂搬把人甩在地上。

“程先生，不知现在我们还能不能好好交谈。”张处踱步上前蹲下身子，挑衅道。

程虎哈哈大笑，双手已经没有感觉。他知道柏曼卿是谁了。“是你，是你，他们都在找你，哈哈哈，”

张处被他忽视，也不恼。拿过童乐抱在怀里的妖刀帖着程虎的手腕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汩汩流出。

“程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不需要的信息他现在不想听到。

柏曼卿接过童乐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手，视线有几分恍惚。张处示意童乐带她先回去，童乐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点燃传送烟揽着柏曼卿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张处和程虎二人，张处也不着急问他，冷眼瞧着他慢慢流血。皮鞋在地毯上擦了擦，唇边一抹讽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腕上的伤口一道一道的增加。

“我说……”

也不知柏曼卿是如何封印了他的妖丹，他没有办法解开。血再流下去他就要死了，他已经感觉到身上的冰凉了……

传送烟将二人送回了文保局的负四楼，凤羽正在化眼影。看到熟悉的柏曼卿和童乐出现，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眼睛戳瞎。

柏曼卿软了身子，缓缓滑落在地，裸露在外的胳膊缓缓出现血斑，然后鲜血就渗了出来，身上却看不到伤口。

“打救护车，救护车啊…”童乐吓得不敢轻易碰她，急得眼圈发红。

凤羽没有打救护车，这种情况医院也救不了。直接连线了苏部长，让他带人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苏部长很快便带走了柏曼卿。童乐守在实验室门口，忍不住蹲下身子，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头顶的小树苗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叶子扇动着安抚他。童乐回过神，伸手捏住小树苗，不让它乱动。“现在是冬天，扇风很冷的……”

卿卿的情况很不好，也不知张处那边怎么样了，他急得要死，又无能为力。

被他担心着的张处正在程虎庄园的地下室里，脸上满是阴寒。地下室里一片血色，阮萧山带出来的员工折了两个在这里。

他们的妖丹被人残忍挖走，身体也被吊了起来，年轻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张处忍着心底的怒火，看向程虎的眼神冰凉刺骨。“你猜你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哈哈哈，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有什么用。”程虎还是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柏曼卿，不过她已经走了。

张处单手掐着他的脖颈，逼着他跪地给死去的员工磕了三个大头。

“你……艹…”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的他鲜血直流。

张处的脾气其实不好，若不是为了维持金丝猴高贵的素养，他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程虎说的话只能信一半，阮子棠和白狐狸确实来过这里，还和程虎达成了共识，初步可知，阮子棠身旁有一只一千五百年的大妖怪，大妖怪为什么和阮子棠在一起就让人难以琢磨了。

不过他们承诺程虎，事情办成以后，他将坐上香港的头把交椅。

也不知他们从何而来的自信。

阮萧山为了搞清楚他们要干嘛，留了两个人紧盯程虎，另外两人跟着阮萧山去泰国追阮子棠他们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程虎也没什么交待了。张处联系了当地警方，以程虎杀害公务人员的罪名带走了他，程虎名下的财产将会被瓜分，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后半生可以过。

上次文保局的叛徒他也能断定是谁了，只是不知道有几个……

张处掐灭了手里的烟，拖着程虎回了文保局。

苏部长说柏曼卿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压缩两千年的妖力进现在的身体，硬生生去打大妖。根本抗不了多久，这种方法不仅伤身还折寿。

虽然妖怪的寿命长，也不能这样折腾啊。

柏曼卿还没有醒过来，童乐守了她一晚上，早上才回去睡觉。

柏曼卿不知外边的事情，她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混沌。

这次事件的恶劣性让周局发了大火，也不搞什么劳子的通缉令，直接下发了妖怪击杀令。

一个没有妖丹的白狐狸，一个不太厉害的阮子棠，还有一个不知来路的大妖。竟杀害了两位成员，还搞得副局长下落不明。周局长气的啊，都想自己出去抓人了。

文保局的审讯部从程虎嘴里挖出来另一些事情，两位牺牲人员的妖丹是白狐狸挖走的，那只来路不明的大妖怪是海里来的。

他们似乎是在找妖怪，找一个厉害的大妖怪。

柏曼卿昏迷了四天才醒过来，童乐正巧过来看她，就见她醒了过来。

“卿卿，你是卿卿吗？”童乐震惊，他虽然已经知道了柏曼卿是一只快两千岁的大妖怪，也接受了她现在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一转眼柏曼卿变小了。

柏曼卿人是醒了，但身形变小了，以前看起来是十岁的小姑娘，现在只有四五岁了。

不怪他吃惊，柏曼卿自己也发觉了，因为她想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碰不到地。“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童乐放下手里的炸鸡汉堡，冲外边正在搞研究的苏部长喊道，“医生，医生，病人醒了，你快来看看。”

“老子不是医生，”苏部长听到她醒了，放下手里的事情就赶过来。

童乐也是一个激动才叫了他医生，当了二十多年的人类，有些习惯他还是根深蒂固的。“她怎么变小了？”

苏部长探出神识看了看柏曼卿的情况，半晌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这次妖力压缩让身体受不了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吧。”

“……”保护成这样？短胳膊短腿，妖力只有不到一百年。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苏部长。”童乐觉得只要人没事，变小都是小事情。

“阮萧山回来了吗？”柏曼卿开口问道，声音软软糯糯的，小孩子独有的奶音。

童乐身体僵硬了一刻，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卿卿啊，你先修养好身体，阮局快回来了。”

那就是没有回来呗，柏曼卿垂了眼眸，不再多问。

张处听闻她醒过来了，正不紧不慢的赶过来。一见面就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沉默，“你们怎么了？”

“卿卿刚刚问我阮局回来了没……”童乐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