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华猛地起身,却觉得头晕目眩,她一只手下意识地朝里头伸着要扶床楞,却不心打碎了放在里头的玉如意。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惊醒了靠在一旁眯着眼打瞌睡的知许,知许见状忙跑到李舜华身边,道:“殿下醒了,殿下可是不舒服了?”
李舜华坐了一会儿摆摆手,道:“我没事。”
知许见她终于肯话,忙高胸喊着明姑知意他们过来。
却没想到走在前头的是傅辰之,李舜华垂着眼帘,瞧见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道:“你回来了。”
傅辰之负着手看着她,嘴唇有些干,面色发白,拧着眉毛道:“雨水冲了山,去淮南的山路被堵了,臣便回来了。”
李舜华却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话音落了好一会儿,她才犹豫着点点头,精力也十分不济,而后也没看他,只道:“退下吧。”
傅辰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动作,道:“殿下在床上躺久了才会体虚眩晕,应该吃些清粥。”
他这么一,李舜华才想起来,她已经两三没吃东西了。
但是她还是不想吃东西,感受不到饿,只是浑身没有力气,道:“我不想吃。”
傅辰之眉头皱的更紧,一旁的明姑坐在她身边,忧心道:“殿下不吃东西怎么行,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得了。”
她完见李舜华还是闷不做声,便继续道:“殿下哪,就算是路世子他,这您也不能就这么不吃不喝啊,下郎君千千万万,还不是殿下一句话的事情?!殿下何必……”
“明姑,”李舜华微微笑着打断她,带着三分无奈:“我是喜欢路疏,也确实是伤心,只是也绝不会为了他要死要活的,你不必担心。”
明姑正要再,李舜华又道:“我只是心中难受,又两三日不吃饭,有些不舒服没有胃口罢了。”
明姑点点头,稍微放下来心:“那老奴给殿下做点吃的去吧,殿下多少垫垫。”
谁知李舜华却道:“我不想吃,别去忙活了。”语气坚定,完便看向一旁的知许。
明姑见状,又知道她的性子,便只得叹了口气,给她倒了碗茶。
却没想到李舜华接过来正准备润润喉,却看见里面飘着绿油油的茶叶,在热气中舒展叶子,她盯着那茶许久,仍不见动作,慢慢才道:“我不喜欢喝茶,长乐宫所有的茶叶,你们捡些好的留着做礼,那些散的便分着喝了吧。”
知许跟明姑互看了一眼,微微俯身了声是。
却不知一旁的傅辰之什么时候出去了,李舜华也没有在意,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心中思虑良久梦中之事,忽然想到那张宝林一直看着那桃儿,晚上明姑去凝香阁看兄长的时候,案上贡的便是这样的桃儿,明姑他么以为是林娘娘送去的,但是如今看来,到不像是了。
她咬着唇心中揣摩半,叫了知许上前:“你去一趟凝香阁,去问一下前几长兄牌位前的桃子,是不是他们放的,若不是,便问问这几都有谁去了凝香阁。”
知许不明白李舜华为什么醒过来便吩咐这些,但看她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情,便没问什么,转身出去了。
明姑又给李舜华换了一碗白茶,扶着她坐在榻上口口喝了,热水下肚才觉得舒服一些,胃里也不那么紧了。
她坐着看向窗外,变得阴沉沉的发黄,看着又要落雨。
李舜华其实钟爱下雨,她喜欢再下雨得时候坐在床榻上盖着毯子,然后捧一本好看的话本子,一旁是窗户,外面传来哗哗的雨声,既是吵闹,却又让人心中极宁静,周身舒适。
……
周海昌站在门外也抬头看着,一边给忙着收拾院子的黄门们搭个手,黄门们一般都是瘦的像麻杆一样没有多大力气,但是周海昌身材魁梧又力气大,为人也热情率真,和善大方,在长乐宫的一众人中十分受欢迎。
他这边正忙着,不留心回头却看见一旁的傅辰之从大殿一侧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个四方的漆盒,上面放了两个碗。
周海昌跑到他身边,一瞧那一个碗里是咸肉粥,一个里面是清淡的咸菜,那个粥的味道他知道,他又一次重伤吃不了东西,傅辰之给他做的就是这种,十分好吃。只是傅辰之这个人,用周海昌的话来,每都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一样,臭着一张脸,好像是别人欠他磅钱,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话的人。
之后周海昌求了他多次,也再没做过粥给他喝,是以周海昌看着这一个漆盘两眼放光,他不敢截住他的路,便跟在一旁道:“这是给殿下的?殿下不是不吃吗?殿下不吃的话要不给我吧?!”
傅辰之眼尾扫了他一下,周海昌噤了声,只是下一瞬,他难得地皱起了眉毛,想了良久,而后低低笑了起来,不怀好意道:“这不是你的性子啊,不过你对殿下这么上心,是不是……”
后半句话没出来,却又极富意味,傅辰之听了这话,脚步却是一顿,半晌没有话,也没有向往常那样冷声叫周海昌闭嘴,他将漆盘给守门的宫女,叫她端进去。而后转过身来,脸上阴沉的比如今的色还要阴上三分,周海昌正要自己是开完笑的,便见傅辰之一只手负在身后,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怕她将自己饿死了,没人向我报恩。”
罢迈腿向宫外走去,周海昌听了这话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傅辰之该有的想法,只是下一瞬突然想到,便大声道:“以往你从不跟我这些,这次怎么这么认真?!”
完才看见傅辰之已经走远,想追上他,却又被身后的黄门叫住,只得道:“辰之,傅辰之快下雨了,你去哪?”
想得到的没有回应,不知是不是周海昌的错觉,竟觉得他的脚步比着寻常,竟还加快了一些。
真是奇怪!周海昌心中想着,不再理他,一面回过来继续抬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