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9(1 / 1)张尘B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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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医闹被警察“护着”走到楼下时,看到靠着一排警车的其中一辆的男人朝他们身后的警察打了声招呼。虽然说昨晚医院门口光线不好,但他们非常肯定那人就是昨晚护着那个小护士的家伙。

“我特么就说他是个条子。”带头的那个医闹暗骂了一句,然后被按着头押上了警车。

被误以为是条子的人乐在其中地笑了笑,然后朝走向他靠着的那辆警车的警察点点头,“辛苦我们的赵警官了。”

“行了行了,少来,这以后麻烦事儿多着呢。”老赵走到他跟前时从口袋掏出包烟,叼出来一支衔着,然后开始摸着口袋找打火机。

“在你上衣左边口袋里。”

老赵下意识顺着他的话一摸,然后又皱起了眉,“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上楼前我看你放进去的,医院里又不能抽烟你就肯定没机会拿出来。”

真是见鬼了,赵警官他都没心情把打火机拿出来了,“我跟你说,我可不喜欢聪明人。”

“哦,那还行,好在我是个傻子。”

“你这人……”老赵瞪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看医院,“不过我还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来着,合着是为了你马子?”

“赵警官,我要是没记错这应该是黑话吧。”

“这边黑道多,呆着呆着就被带跑了,”老赵咬着烟,“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嗯?我还真是多久没见过这么态度强硬的年轻人了。”

“我叫张弦。”

“张弦,”老赵在脑子里迅速搜刮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然后点点头,“行,那你告诉我你爸的名字吧。”

“……我爸?”

“嗯,怎么,不好说啊?”

“不是,但就是,为什么是我爸?”

老赵有点懵了,他一直以为这小子说话这么有底气肯定是跟上面有硬关系呢,“难道是你妈?”

张弦好像也反应过来他的意图了,就突然笑出了声,“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我父母政治面目都是群众。”

“那你……”老赵想起一小时前眼前这人拍着自己的桌子喊“如果你不去、我就把你报上省厅,你好好想想那时候要找个什么借口吧”的样子,他真的以为这人父母怎么着也得是个正处级了。

难道说他本身就是个高管?新任高管来小县城视察?老赵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你到底什么来头,别卖关子了。”

张弦歪着头思考了一阵,“嗯,我在你们这行没什么知名度,所以也没有什么卖关子的意图。不过等一下,我有个朋友的名字你说不定听说过?”他说着,直起身走到老赵身侧,低声念了一个人名。

老赵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心态就不稳定了,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张弦,并从对方从容的表情中看不到一丝破绽,“你和他什么关系?”

“啊……我刚不是说了,我应该算是他的朋友。”

“怪不得,”老赵叹着气,“怪不得看你那么有底气。那行吧,之后再出事直接来找我,我尽量帮你。”

张弦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只要说出来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搞定的……感觉。还挺特么爽?”张弦反问着拍了拍老赵的肩膀,“这感觉不错,虽然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太多。”

“你认识个这么有头有脸的朋友,难道以前都没靠他的关系办过什么事吗?”老赵打开车门示意让他上车。

不过张弦拒绝了,“你要知道,赵警官,我以前根本不需要靠着什么关系去办什么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靠着关系活着。”

“不过说真的,你来这地方是来干什么的?”老赵也没再强迫,上车后从车窗探出头最后问了句。

“你刚不都说了吗,虽然说的是黑话。”

老赵哼笑了一声,“那我可只能说,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了。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松口的,你知道吗,他们这些黑道的人,咬住了谁就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张弦摊开双手,毫不在乎似的,“我这不是还有赵警官帮我了吗。”

“滚吧。”老赵笑着骂了句,然后发动了车子开远了。他从后视镜看着张弦还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目送他,他自言自语地默念了句,“有意思的人啊,有意思的人可真是好久没遇见了。”

他都想不起来上一个把法律法规挂在嘴边的人是什么时候遇到的了,兴许没来到着穷乡僻壤之前、周围人还有那么几个骨子里藏着正气的。

老赵把胳膊架在车窗边,等着红灯的时候看到旁边几辆看路口人不多就闯红灯呼啸开过去的电动摩托,他不拦,但心里默念着“活该撞死”,然后琢磨着如果是刚才那个叫张弦的人的话又会怎么做呢。

“赵哥,那几个在屋里了,七个人里有仨是他们雇来的,这四个人好像是任见荣他们帮派的。”早就先回所里的几个下属看他走进来的时候做着汇报,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低声骂了几句。

“真是找事情。”老赵看着墙上的省级通缉令,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犯曾经就是任见荣手下的打手,他记得这个姓任的是个狠人,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他之前就那个杀人逃犯的事情找到过任见荣,按照流程走个形式他也得要去跟人面对面谈话,当时任见荣坐在自己跟前,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正在看着一具尸体。

“他杀人疯的是他,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可能保证所有跟着我的弟兄们都本本分分,你说是不是,嗯?”老赵一直忘不了那次任见荣说的这句话,这人说话的时候还总想着要模仿社会上层人的语气,慢条斯理的让人以为他在讲道理,老赵就头疼这样人,就感觉像是要去抓一只在泥土里生存很久的活泥鳅。

“但是任见荣底下不少分支了,感觉这片的混子随便是个人都说自己是任见荣的手下,说得好像我们警察会在乎区区任见荣似的。”刚被分配到这里的小警察通常都会说这种话,就很符合新人的思维方式,老赵看着他的年轻下属,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你有一点说的对,这片儿的混子都习惯说自己是任见荣手下的人,他们都会这么说是因为,我们确实会忌惮。”老赵拍了拍小警察的肩膀,“你刚来,不清楚也正常,刚来的人都不知道这地方水多深。”

说这话的时候就想起早晨的事了,老赵早上还在喝着豆浆的时候,看到有人推开派出所的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来。

他当时还以为是个来办户口之类的小年轻呢,毕竟那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倒很像是个从城市来的,而且像是从大城市,老赵当时就因为这一点提起了兴趣,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什么事啊小老弟。”

“我来报警。”那个叫张弦的小子慢悠悠地走到自己桌子跟前。

“报警,报警你不会打110啊。”

“我刚打电话报警的时候,接线员跟我说医闹要院方自己去跟家属调节,我当时以为这110串线到搞笑剧组,就觉得还是来派出所比较直接。”

老赵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再扭头看了看刚刚接电话的接线员,然后点着头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浆:“小老弟你哪儿的人?”

“我是中国人。”张弦那个不卑不亢的语气让老赵都没敢笑出声。

“你这不是废话,我是问你中国的哪里人。”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那你告诉我,中国的哪里是允许医闹扰乱医疗秩序的?”

老赵都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而且听张弦的语气,他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审查了。“兄弟,”他把垃圾赶紧扔进桶里,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然后试图稳住张弦的情绪,“你先别急,你先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张弦不紧不慢的姿态反倒是让老赵越来越慌,“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就是路过医院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急诊门口拉横幅闹事。你们这边很常见吗,嗯?”

当时自己的那几个下属好像也慌了,一个个都坐不住地互相对视,老赵示意他们安静一点,然后伸手指向办公室:“我们进去说?”

主要是张弦当时那个反问似的“嗯”,听得老赵心里发毛,要说当初任见荣也曾是这个语气反问过自己,但老赵那时心里根本没动摇。他总觉得张弦来历不简单,说不上来具体哪一点,好像是这人整体就给他一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

但这种压迫感并不是什么充满恶意的威胁,正相反,老赵觉得自己竟然很像是做错了事的、等待被惩处的罪犯。

“为什么要进去说,有什么事是其他警察不能听到的吗。”

“进去你可以坐下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张弦抱起双臂,咋舌思考了一阵,“我觉得吧,那些医闹挺急的,按常理来讲我来报案,你们就该立刻出警了。你觉得呢?”

“你看,你是外地人,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有些事不是我们不想管,而是……”

“那也就是说你不打算出警,我这样理解可以吗?”

老赵看不明白对方的眼神,话说回来他们所里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静,平时那几个连着打哈欠的今天也不敢张嘴了。

张弦突然俯下身,一掌拍响他的桌子,“你看要不我们这样吧,如果你不去、我就把你报上省厅,你好好想想那时候要找个什么借口吧。”

“报上……”老赵向后退了一步,他觉得张弦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威慑或是说谎。

毕竟张弦从始至终都没有别开过视线,面对这样的眼神,老赵总是会想起曾经自己还满腔热血的那些年。

如今到底是什么变了呢,周围的环境吗?

还是自己呢?

“小伍,老七,出警。”沉默的十几秒中,老赵心里有了给自己的答复,他侧过头跟旁边看愣神了的两个下属说着,然后自己也回身拿起外套。

外套肩章上的警徽晃了一下他的眼睛,老赵叹了口气,真心祈祷着一切都不曾变过。

要说这次出警可算是这两年来唯一一次真的逮人回所里了,老赵看着审讯室里面坐着的四个人,本身就不大的屋子显得非常憋屈,他看着走廊上别的屋子,“你们就不能把他们分成四个屋子么,哪有审讯时侯把人都聚一块儿的,你以为开party呢。”他拍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警察的脑袋,然后运着气推门进去。

“我跟你讲,你惹上事了。”一进屋,竟然被对方来了个下马威。

老赵这叫一个气,但又不能丢了脾气,只得冷笑了两声坐到他们跟前,“咱先不说到底是谁惹上了事,你们先说说为什么去医院闹。”

“我表哥的堂弟家的儿子被那家医院害死了,那可是人家独苗。”

“怎么就是医院害死的呢。”

“那个护士说肯定有救,结果推出来,看孩子脑袋都没了大半。”

“……这是开颅手术失败还是咋地。”

“车祸,具体我也不晓得。”

“不是,你得晓得啊,你不晓得这事儿你不就等于是纯瞎凑热闹吗。”

“你这个警察怎么这么讲话,关乎人命的事能是瞎凑热闹吗?我话就在这儿了,你耽误我给我家孩儿报怨,这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你知道我是谁吗,嗯?你听没听过西街陈帅,嗯?听没听过?”

老赵眨么着眼睛,他还真听说过,不过就是他们都叫那人西街陈胖,当初为了争西街那片地方,领着上百人打去把店铺都给砸了,还算是当年的出名案件了。“哟,那你是?”

“我是陈帅的副手,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我告诉你。”

老赵算了算他们的关系,也就是说医院惹到的人的堂哥的表弟是西街陈胖的某个副手,这关系、还挺远的了。“嗯,”想着他就点点头,“那行,具体的情况我会再去调查调查,但是你们今天扰乱了医疗秩序,得在所里蹲两天。”说着朝身后的下属使了个眼神,看后面站着的小警察打开门。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不明白是不是?”

“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也没听明白,我不管你是西街陈胖的熟人还是什么的,你违法了你知道吗,这里是派出所你知道吗,我是警察你知道吗。我看你是不知道,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你违法了,就得进所里蹲着,这次是警示,下次你再闹大一点儿,那就监狱见了。”老赵指着他的鼻子吼了几句,看起来还算有效果,至少那人不敢再继续嘟囔了。

这都是什么世道,混道子的来威胁警察,老赵时不时就感慨自己像是活在港剧里面似的,没准再过两年自己也能参与到什么无间道那种局里面去,活出个有故事的人生。

“头儿,感觉今天头儿特别霸气。”

“少来。”老赵叼着根儿烟,看旁边的老七赶紧递上火儿。

“头儿,上午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头?”看意思是都挺好奇这个事情的,老七一看就是特意来打听。

老赵想起来上午张弦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叹了口气,“不知道具体什么来头,但是个有意思的人。”

“外地人吧。”

“嗯。”

“那这次这事儿要是被那帮黑道的人知道,知道是有他在中间搅局,岂不是挺危险的吗。要不要让他最近就在咱派出所里呆着?”

老七这个想法也算是很周全了,老赵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想同意又不想的,“走着看吧,我叫他有事儿联系,人要是没事儿,我们也别上赶着。”他吸了口烟,呼着白气,竟然对于今后会发生什么事开始感到期待了。

不过这整件事传到西街陈胖耳朵里可就是另外的故事了,几天后那几个医闹从所里出来第一时间就去找他们的老大。他们老大喜欢在西街一家牌馆里面抽烟打牌,一推门进去就是烟雾缭绕,有点呛眼睛。“这边派出所来了个新条子不懂世故,”医闹跑去跟陈胖诉苦,“苦了弟兄几个人在所里蹲了几天。”

“不懂世故的是谁啊,惹谁不行非惹警察,别人都知道跟警察搞好关系,怎么就到你们这儿就跟警察杠上了呢。”陈胖自然也是早听说了这事,要是往常他大概是不会管自己手底下的人又去什么地方闹事了的,而且弟兄多人也有靠着医闹赚不少钱的经历,但闹进了派出所还是头一次。

“谁知道那个新条子派头那么大,我没有直接惹他,我们去闹的前天晚上看到他的时候都没动手。估计那个小护士是他凯子吧,我们就等转天那小护士去上班才去闹的。”

“你都看得出来那护士是他凯子,你还去闹。这不就是明显的往枪口上撞吗。怎么就这回你们那么较真,往常不都是看情势不对就收手吗。”陈胖撂下牌,扭过头看旁边唉声叹气的副手。

“这不是跟我有点亲戚关系的人么,不就是讲个情谊吗。陈哥,你不服那几个条子的吧?”

陈胖倒是不真的忌惮警察,只要不杀人,大不了就是被抓进去吃牢饭,这可比跟别的势力火拼要幸福多了。但他也不想动不动就进去吃牢饭,而且跟警察对着干除非自己跟政府什么的有关系,不然也没什么好下场。

可陈胖又不想看到自家兄弟、尤其还是自己的副手,落得这么狼狈,就吩咐了几个人,“你们去研究研究这个新条子,啊,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他觉得一般的条子也不会想要动不动就去惹这边的有名的黑道,像是这次这么光明正大地抓了几个人进所子的可真是多年不见的情况了,没准这新来的条子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呢。陈胖这么想着,又觉得在自己这么想着的同时、对方说不定已经想到了未来的很多步了。

然而张弦什么都没想。

至少别人看上去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想,几天来在街上游手好闲地四处溜达着,每天沈天歌都要问他这一天都干了什么,他就会说这个镇上的哪里有个什么好吃的、哪里又有个什么新鲜的店的。

沈天歌没再问起张弦那天是不是他去报了警,她心底知道答案,并且不需要向他去确认。在她的心里,张弦能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最近尤其,就连上班的时候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只要想起他就会缓解了不少。但往往这个时候她又会觉得这样对于他们之间的交往来说并不公平。

仿佛只有张弦在单方面的给予,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付出似的。

“你供他吃供他住的,怎么还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付出呢。”有次午饭的时候她跟前辈高芃禹说起这事,高芃禹差点没被嘴里的青团噎到。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这样,”小新人孟筱在旁边绘声绘色地又把沈天歌的心情整理了一下,“就是,他给你精神上的满足,但你觉得你却没有办法给他一种对等的感觉。所以在感情上,你们两个不平等,所以对他而言很不公平。”

“哇哦,不错哦,我觉得你总觉得超级到位。”沈天歌用力点着头,“虽然有点矫情,但是好像就是这样。”

“我的天哥,‘虽然有点矫情’这句话我们就省略掉行不行……”孟筱怨念地咬断面条。

“那也就是说,你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你?”高芃禹终于摸索到了一点感觉。

沈天歌非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所以在这里,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了……”

“我总觉得我们不能成为你可以请教的对象,但是,我还挺好奇的所以你说吧。”高芃禹和孟筱对视了一下,确认对方眼神中都燃烧着八卦之魂,就应下了。

沈天歌双手合掌举过头顶,“拜托你们教教我该怎么追男生吧!”

两个人愣神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天哥,我觉得,当然了这就只是我觉得,你虽然觉得你们的感情不对等,但那充其量是你自己觉得,也许你就是给了弦哥一种精神上的满足但你自己却不知道呢。就像是,反过来说,弦哥给了你安全感这件事,我猜弦哥他也是不知道的。”

这又是什么哲学问题么,恋爱哲学?沈天歌皱着眉表示自己听不懂。

高芃禹觉得对于当下的沈天歌来说,不能直接就说出这么进阶的理论,要循序渐进的,“小筱的意思就是,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啊……可是可是,我和他告白了啊。”

“什么!”孟筱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同时发现高芃禹却一脸淡定,就又追加喊了一句,“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吗?”

“她让我保密的。”高芃禹瞬间就把沈天歌出卖。

“芃姐!”

“天哥!”

“干嘛啦!”

“你不信任我吗,不信任我吗!”孟筱水汪汪的眼睛充满委屈,沈天歌竟然觉得她这样还真是有点可爱,就摸上她的头:“没有啦,我可能就是觉得你不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怎么可能,我很感兴趣,我超级感兴趣啊!你和他告白说的什么?”

“就说……喜欢你,这样。”多少天前的事了,沈天歌哪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部发热。

“哇,好老套。”

“喂!”

“啊不过,老套的都比较有效哦,那弦哥什么反应!”

到此,沈天歌慢慢冷静下来,“他说他一直知道。”

孟筱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天歌一口咬定张弦对她没有感觉了,可孟筱觉得这一切都还有转机,“天哥,我这不是安慰你,你这么想想看,他从别的地方来找到,你邀请他住在你家他也没有拒绝,对你还那么那么温柔,那么那么体贴,这要是一点儿没感觉,我觉得他大概就是个职业小白脸了。”

“或者就是个网络骗子吧,哈,你可小心着点你们家里的值钱东西。”高芃禹随口一补刀。

这可让沈天歌很不开心,“阿弦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

“而且说真的,关于张弦,你又知道他多少呢?”

沈天歌放下了筷子。

“我就随便问你一个问题,就不问他为什么要来了,就问你他为什么不上班了?他为什么身无分文了?他为什么要骑着车离开他原来的地方?你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善良,也别总给他硬加上男主设定,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他就是欠债逃命呢?”高芃禹几句现实的发言让沈天歌突然浑身一颤。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万一,完完全全没想过,但她现在有机会想一想了。“无所谓啊。”她说,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在赌气,“无所谓啊,他欠债我可以帮他还咯。”

“沈天歌,您疯了吧?为了个你都不知根知底的男的?”

“芃姐,你别这样讲,我觉得天哥这叫真爱了……”

“真爱,真是搞笑了,你有想过你的爸妈么,你觉得你爸妈会怎么想?”

沈天歌别过头,“又不一定非要告诉他们。”

“别别,天哥,你不要这么极端……”孟筱还在打着圆场。

“算了,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我这是担心你。这些问题,我是说,你都要考虑到。然后再想着什么他爱不爱你,你怎么爱他的问题。”

“芃姐,你好现实哦……”孟筱还觉得这种感情戏码非常浪漫来着。

沈天歌最后叹了口气,她承认自己没有想到很多方面,尤其是关于现实方面的问题,她压根就没想。手机突然又来了消息,她看着屏幕上来自家母的留言,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气。

“怎么了?”高芃禹以为自己这几句还不是很露骨的现实打击让沈天歌漏了气。

沈天歌只是摇摇头,“没事,我妈。她让我这礼拜回家过,啊好烦。”她都能想到回去之后他们又要说她什么,无非就是找对象的事情。

现在她倒是确实有个中意的,但暂且不说对方浑身是迷点,对方甚至可能都不中意自己。

“不过天哥我觉得,我在这件事上跟芃姐一个想法,我觉得你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爸妈才行啊。我知道肯定会很烦,肯定会各种唠叨,但是不说的话……”万一出了事,家里人至少还能帮一把。孟筱没有说后半句话,她只是震惊于自己也是个现实的人。

沈天歌抱着头,犹豫地点了点手机屏,给她的妈妈回了一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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