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21(1 / 1)张尘B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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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巧合的他帮我们华哥修了一下电脑,后来又陆陆续续帮我们帮派的不少人修了不少东西。”小曹一句话随随便便带过了张弦最开始和他们那个具有冲击力的相遇过程,把那个宁死不屈的碎嘴子直接说成修理工。

病房外四个抻着脖子等待从小曹口中听到什么震撼故事的人在听这话后竟然觉得有点无趣,老白侧过头看了看沈天歌:“你要是说张弦会修电脑我倒是可以理解,他还会修别的?”

沈天歌摸了摸鼻子,她倒是记得彭强斌似乎说过张弦把他们家的洗衣机修了修,“好像是哦,他似乎对机械类的东西很精通?”

“天哥,您家阿弦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孟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放光,毕竟说起精通机械,她的前男友就曾自吹自擂过。但那个男人别说是精通了,连自行车的车链子都不愿意动手修好,每一次都是自己找个小木棍忙活半天。

她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逐渐染上了男人的习性,而男人朝着无能的方向越跑越远。不过孟筱觉得在这个男权和女权主义者横行的时代下,这种改变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但到底她对男人还是抱有幻想,期待将有一天能够遇到一个可以给她一个依靠的人。

孟筱如今在看沈天歌之前的那些小女生的行径,终于能想明白了。沈天歌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吧,曾经充满男友力的性格兴许一部分是天生的,但那并不证明她心中就没有柔弱的一面,或者说得更极端一点,其实她本身非常柔弱,弱小到要用强硬的外壳紧紧包裹住真实的内核。

但当她遇到了一个可以让她感觉到安全的人的时候,就无意间把内心暴露出来。

所以曾经并不是沈天歌思维直来直去、不解风情,而是单纯的没有遇到值得去爱的人罢了。

“男人会修东西其实仔细想想也还挺正常吧……”没想到沈天歌并没有跟着孟筱一起吹捧,“不过我觉得很不正常的是哪有只是修一修东西就混熟的,我觉得这才是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小曹冷笑了一声,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眼前这些仿佛是张弦的朋友的人甚至都没有他了解张弦。

“而且……我要是记错了的话你可以把我从这里扔出去也没关系,”沈天歌指着窗户,她实在是很好奇,“我们是不是之间在工地见过你,发饮料的那个板寸头小哥,我记得阿弦当时用对讲机的时候喊的也是小曹?”

哪壶不开提哪壶,小曹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儿了,扭过头:“啊是,操,怎么了,我不能去工地吗?”

“不不,不不不,能去能去,”沈天歌摆了摆手,“我就是……”就是单纯地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个黑社会的人也要去工地搬砖。

总不可能是张弦让他去他就去了吧?

“就是什么?”小曹没好气地反问回去。

就很巧的在这个时候护士铃响了,这一层的护士铃响的话只有可能实他们面前的这间病房里的人按下的,这一声铃响让他们几个人背脊一僵。

“这是不是叫你们的铃?”住过几次医院的小曹指了指头顶的那个显示着病房号的LED屏。

主任推了一把老白,“走,进去。”

这一推,老白直接趴在门上,“别就让我一个啊……”

“我们跟你后面。”孟筱也帮主任助了个力。

“你们特么怎么就跟排队下地狱一样,怎么,不敢进啊?”小曹见状就要推开他们拉开门。

“这不是、见、见见传说中的华哥有点需要整理情绪吗。”老白笑着还整理了一下衣领。

“躺床上的又不是我们华哥,”小曹拉开门,一个一个把他们赶进了病房,“就你们这还张弦的朋友?这顶多也就是认识他吧。”

其他人对这话没产生什么反应,只有沈天歌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扎了一下似的。

他说得在理。

分明自己那么有自信他今天就在自己的卧室里躺着,分明自己在来上班之前一直都守在他旁边,分明听到他口口声声说着:我没事儿了,你去上班吧。

你去上班吧,医院里有得是比我需要你照顾的人。

所以那句话只是为了支开自己的说辞吗,沈天歌迈进病房,穿过客厅走进里间,视线一下子锁定床上的张弦。

这次他没有用手臂挡住眼,合着眼睛微皱着眉,看上去像是还在睡。

沈天歌发现自己的视线中就只能容下他一个人,就连旁边的黑社会也可以忽略,她想不明白,自己就算是这样百分之百的把感情包裹成球状投掷到他那边,他都会无动于衷地将那颗球停在脚下吗。

她不会说情话,不懂浪漫,所有的坦诚都被他转化成玩笑。

到头来,就是这样吧,就像是网上很多人所说的那样,只有自己单方面的跪舔,难过是自找的,开心也不过就是自我催眠。

沈天歌觉得自己这阵愤怒和失落来得莫名其妙,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发现自己根本就对张弦一无所知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终于开始在意起“对于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这一点了吗。

“阿弦。”她径直走到病床前,“你到底……”

张弦虚弱地睁开左眼,“啊,生气了?”

这到底要让人作出什么反应才好。沈天歌双手攥拳又松开,咬了咬嘴唇,“不是好好叫你在家躺着吗!你怎么会躺着躺着就躺进黑社会大佬的怀里啊!”光说还不够,她甚至要用双手比划着指向坐在旁边的任振华。

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过后,站在后面的小曹偏过头笑出了声。

“小护士,我劝你注意用词。”任振华翘起腿,单手搭在膝盖上,昂头看了看这个似乎是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这种荒谬言论的沈天歌。

沈天歌被身旁这深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她小心地收回手,尴尬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什么地方。

她觉得这个黑社会大佬一定认为自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诶,你别吓她。”张弦也轻声笑了下,随后深吸了口气准备坐起身。

不过任振华却抬手按住他肩膀,“不想死就躺着。”

“怎么,我难道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倒不至于,不过就是你不老实的话我会亲自动手送你一程。”

“你要是关心的话就坦诚的关心一下能怎么样啊,傲娇可真叫人头大……”

“你说什么?”任振华瞥了他一眼,“傲娇是什么?”

“……头疼,我不想和你说话。”

听张弦说头疼才想起来刚刚按护士铃的目的,任振华抬头朝看着眼熟的白大褂使了个眼神:“你刚是不是说等他醒了要叫你来诊察?”

其实这个大佬说话还算客气,但不知道是不是气场问题,老白光听他说话就有一种很大的压力,所以被眼神“指名”之后,他忙不迭把自己送去床前,“哥们儿,感觉怎么样,有具体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问完又朝旁边看了看,主任和孟筱也都靠近了过来,前者正提醒着两个护士两个血压什么的。

张弦的头从始至终就没动过,“该怎么形容这种……啊对,就像是没睡醒一样的感觉。”

“那你可能就是没睡醒吧。”主任在旁边伸手扒了扒张弦的上下眼皮。

“主任,我觉得您也需要注意用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黑社会大佬要这么护着张弦,但只要大佬还有一颗护人的心,老白觉得他们还是不要说些不要命的玩笑比较稳妥。

“注意什么用词,”主任恐怕心里觉得这个白忆恩实在没出息,扭头瞪了他一眼,“你每次就光顾着显眼的症状,这样会漏诊知不知道。”

公开被训话了的老白舔了舔嘴唇低头认命,“嗯,知道了主任。”

“漏诊?”沈天歌在挽起张弦的袖子中途停下手里的动作,“主任,老白他漏诊了什么?”

主任叹了口气,忽略掉周围一圈人的视线,平和地注视着张弦,“你很久没怎么睡觉了吧。”

这一句问话过后,所有人又一齐将视线转向张弦。

张弦大概是看着主任那个眼神就觉得逃不过,当然又有可能是现在实在没力气再找什么借口,“还好吧,托这脑震荡的福,这两天睡了挺长时间了。”

“什么意思,在这之前你都没好好睡过觉吗?”老白才明白刚主任为什么要看他的眼睛,没有结膜炎的症状却还布满血丝的话,不是用眼过度就是过度疲劳。

张弦将视线移向别处,“来到这边之后,已经算是睡得不少了。”

这句话被他说出来得如此轻松,却让整个病房里的人陷入沉思。

“你之前的工作很忙吗?”这是还能保持语气不动摇的主任仿佛正在用自己的沉稳来向这些年轻人传达一种经验的沉淀感。

然而张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勾起嘴角再将视线转向主任那边,平静地说,“老白没有漏诊,我只是前段时间还不习惯每天都要睡觉这件事而已,最近已经再努力调回正常的时差了。”

说着,他又扫视了一下这床边乱七八糟的人的乱七八糟的表情,“还有你们啊,别这副表情行不行,被打伤也好,不睡觉也好,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们别替我摆出一脸深沉行不行。”

到底谁才是病人啊。

沈天歌最先振作,继续替他测完了血压和体温,然后扭过头让身后的孟筱去拿病例记下。主任又说了几句医嘱,无非就是这两天卧床多休息之类的话而已,老白问了问他有没有觉得记忆哪里出了断层。

“断层啊,有,这两次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医院……”

“卧槽,哥们儿你怎么知道你现在是在医院?”老白看着这病房,感觉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露出它是个病房的破绽。

“你们外出赴诊还要穿着白大褂和护士服么。”

“……主任我觉得他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倒是我挺像是脑子有问题的。”

“少贫,”主任白了他手底下唯一一个还能再继续提拔的弟子,“那行,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记得继续叫我们。”

等到主任和老白一前一后的离开,孟筱看了看还在床边假模假样调着滴速的沈天歌,又看了看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的张弦,以及一直稳稳坐在旁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的任振华,觉得当下自己还是趁早离开比较明智。“天哥,那我去盯着楼下了?”

“嗯。”沈天歌低沉地回了一声。

站在后面插着口袋的小曹本还觉得自己能留在病房里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沈哥”会和张弦对出一场什么样的戏呢,怎想他的老大断了他这个念头,“小曹,你让走廊里的弟兄们到医院外面守着。”

“记得别让他们堵在医院门口,不然来看病的都不敢进了。”张弦悠悠地补了一句。

“啧,知道知道。”小曹不耐烦地嘟囔了句,离开病房的时候带上了门。

当这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沈天歌才发现原来这个任振华并不打算离开,来自后方的强烈气场让沈天歌都不敢回头。

为什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呢!

慌张的视线在和张弦对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眼神中应该是写满了求救的信息,不然张弦也不会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让她坐在床边。

“沈哥不用回去值班么?”张弦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但这并不能很好缓解沈天歌现在这种只要一抬头就会看到面前翘着腿坐姿充满霸气的黑社会老大时紧张而尴尬的心情,她深深埋着头,“嗯,楼下有小筱,呆会儿我下去替她。”

照往常的套路而言,这时候应该张弦来找一个话题才对,不过显然今天的张弦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他那副想要说点什么但有无力张嘴的样子被任振华看得真切。

任振华从刚刚沈天歌走进来喊了张弦一声“阿弦”之后就开始上下打量她了,矮个子又微胖,皮肤虽然细嫩,但脸也没有那么精致,普通到毫无发型可言的不长不短的头发梳成马尾辫,护士帽下的刘海凌乱地卷了边,他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任何一处能让张弦平时如此称赞的点。

我家沈哥温柔又可爱,有机会一定要让你见见。

任振华回忆起张弦说起沈天歌时候的样子,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那个平时就喜欢耍嘴皮子顺便欺负他手底下的心腹的张弦,那个从来都不着调的家伙,居然也会那么认真地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这曾一度让任振华以为,那个被他叫做“沈哥”的女人,不算倾国倾城也该是风华绝代了吧。

但没有,并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任振华看来,沈天歌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是那种在大街上看到都会被他忽略掉的普通人。

恰是跟张弦完全相反的一种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可任振华觉得张弦的那份温柔不是开玩笑的,他沉默地注视着张弦抚摸沈天歌的手背的那个动作,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看得他心烦:“你,叫什么名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沈天歌猛地抬起头,她和任振华对视了一下,心里吐槽的声音都能攒成一本文集了,“我?我吗?”她指着自己,充满震惊地看着任振华,想着为什么一个黑社会大佬要对自己叫什么感兴趣。

根据她的猜测,想必是张弦因为被打伤所以心里气不过,又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会去找黑社会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催着自己来上班,之后去找了任振华,不过张弦应该低估了自己的伤势,所以就直接又倒在了任振华的面前。沈天歌想找机会问张弦,却因为眼前这个大佬镇着而迟迟不敢开口。

但这大佬竟然问起了有关自己的事情!

“都跟你说了,你别吓她,”张弦瞪了一眼任振华,随后换了一副口吻对沈天歌说,“沈哥,没事儿,任振华是我朋友,你别这么紧张。”

任振华是我朋友……

任振华是朋友……

持续震惊的沈天歌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这信息量太大我都不知道该吐槽哪个,不,我甚至都不敢吐槽。嗯,您好,我叫沈天歌,我名字叫沈天歌,沈阳的沈,天空的天,唱歌的歌。”

“你跟我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没那么正经。”张弦一脸茫然地看着沈天歌。

“谁让你上来就知道我叫什么啊!”

沈,任振华琢磨着这附近姓沈的人家有没有比较有地位的时候,突然想到一直以来帮着他大哥任见荣的公司处理报税问题的税务局的沈处长。不会这么巧吧,任振华心里沉吟了一下,又继续问,“沈天歌是吧,好,我现在要求你做我兄弟的女人。”

张弦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起来得实在太猛导致他在坐起来之后就一直蜷缩着抱头,而旁边的沈天歌则像是掉线了一样长久维持着一个懵逼的表情。

哈……

哈?

嗯……

嗯?

“嗯?”沈天歌歪着头,见刚刚还保持着那个很吊的坐姿的任振华起身越过自己按住张弦的肩膀想再把他重新“摆回”床上。但张弦挣扎着拒绝了他的好意,满脸纠结地看着他然后问着一个充满灵魂的问题:“任振华,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吧。”

“怎么,我看你成天念叨沈哥沈哥的,刚开始我他妈的还以为是个男的,这既然是个女的不就好办了吗。”任振华想不明白张弦到底要怎么样,他丝毫不觉得这个女人会有哪里难追。

“重点不在男女好吗!”张弦几乎用尽了力气吼出这句话,“重点不在男女啊大兄弟!”

“是啊,重点在于,”沈天歌从床上起身,强忍着情绪侧过头,“重点在于他根本不喜欢我啊。”

这件事直白地说出来还真是令自己伤心。

沈天歌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位大佬,您搞错了,我很早之前就和他……告白,然后很早之前就被他甩了,所以我现在这样根本就是……算了,我现在或许就是在关心一个寄宿在我家的朋友吧。”

似乎隐约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声音,沈天歌抿着嘴,打算转身离开。

但手腕却被强硬地握住了。

沈天歌回过头,看张弦用还在打着点滴的手去抓她,输液管里回血一直向上涌,她本着职业素养而反手握住张弦,“别动,放松。”

等到输液管中的血慢慢流回张弦的体内,沈天歌才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的那个空挡里,听到张弦对自己说——

你,误会了,沈哥。

你误会我了,沈哥。

沈天歌握着张弦的手腕,思考着他这两声轻言轻语,误会了,自己误会了?误会什么了呢。

从手掌间传来的鼓动感慢慢扩散到全身,感觉自己正在沉沦的沈天歌被这平稳的感觉撑在半空,她回忆起几次趴在他怀里时候听到的心跳声。

沉稳而有力度。

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会对哥哥以外的男人主动产生一种依赖感。

沈天歌期待他所指的误会,是指误会了他不喜欢她这一点。她期待下一秒张弦可以抬起头对自己说“我喜欢你啊”,然后再下一秒就被揽进他的怀里。

到底是误会什么了呢。沈天歌动了动嘴唇。

“误会什么了?”她都快忘了身边还有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任振华了,大佬不愧是大佬,就是不喜欢绕圈子,沈天歌惊慌地看着任振华,发现后者皱着个眉一脸不痛快的,“成天喊着沈哥的是你,拒绝人家心意的也是你,你是那种得不到的总想要,得到了又会反感的人吗。”

怎么总觉得这话从任振华嘴里说出来这么跳戏呢,而且这句话,竟然让沈天歌也陷入了自我反思。

她曾经也思考过相似的问题,比如说有一天张弦和自己确认了关系,那么自己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着这个人吗?

一直被她握着手腕的张弦慢慢侧过头,从沈天歌那个角度来看的话看不清张弦当时的眼神,只是从语气推断的话,沈天歌觉得他似乎是有点生气了。

为什么会觉得是生气了呢?

可能只是因为沈天歌从来没听过他那种语气吧,毕竟通常他同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少会压得如此低沉,像是从胸腔里涌出来的声音一样,张弦朝任振华说:“振华,你先出去。”

沈天歌以为自己的心跳也随着这一声低沉的命令而漏跳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张弦,甚至向后错了半步,有点慌了神。

任振华却习以为常了似的,直起身子拽平上衣,“有事叫我。”

门一关一合的声音过后,沈天歌意识到当下只有她与他两个人了。

张弦慢慢躺回床上,长长地呼出了口气,沈天歌只能侧耳去听,她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他。

“沈天歌。”

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没有变回她所熟悉的那种语气,沈天歌小心地抬起头,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嗯。”

张弦挪动着左手,掌心朝上瘫放在床边,“过来。”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办法违抗那个声音,沈天歌移着步子到他床边,低头看他的手正朝自己轻轻晃了一下。她觉得这应该是在暗示自己去握住他的手吧,沈天歌再小心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

然后就被一把握住了。

“你知道我说你误会了,是指误会了什么吗?”

沈天歌摇了摇头。

“你可能误以为,我是那种值得你去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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