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韵拿着石头破出水面深吸一口气,“楚三公子,准备烤鱼吧!”到船上后她的划破的手指又开始流血。
“手怎么了?”楚鄯问她。
肖韵把石头递给楚鄯,说:“没事儿,划了一下。你看它不觉眼熟吗?”
楚鄯接过来仔细看着,“这不是……”
“阿姐,你们见过这种石头?”沈梁不知道肖韵和楚鄯在林子里斗恶灵的事儿。
“记得去邻水的路上我和楚鄯到林子里采药吗,那日我们遇到恶灵,应该就是伤了叶桑的那个。我们困住它,最后就只留下了这个。”肖韵省略了用三昧的过程,拿出当时捡起来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给他们看。
“它们是一种石头?又能化作恶灵,又能操控尸群?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沈梁拿着肖韵手里那块说。
佘勇有溜须的机会绝对会拍马,有林澈在,楚鄯和沈梁在他眼里都算不得香饽饽了。“林小公子,您见多识广,依您之见这是?”
林澈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没见过,不知道。”十分的诚实,不带一丝掩饰。
船靠岸,下过水的都要烘干衣服,楚鄯递给肖韵一件披风,在离人群稍远一些的地方给她生起火堆。这里就她一个姑娘,自然是要避着些。
肖韵坐在火堆前,她把披风敞开搭好做成屏障挡住外面人的视线,楚鄯站在披风的另一边,用背对着披风。他怕有人过来误闯肖韵的“私人领地”,所以没走替她守着。为了缓解尴尬他说,“我看沈梁平时挺正经的,怎么一提下水就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被你带坏了?”
肖韵笑了,烤着衣服和他聊:“我带坏他?他能有今日这边世家公子气息大部分要归功于我!”
“归功于你?”楚鄯不解何意。
“小时候沈梁可皮了,爬树、上房顶、放火那些就不提了。有一次因为他不好好练功还连带闯了不少祸,惹得沈叔叔和宋姨大怒,不仅打了他一顿,还罚他跪祠堂,然后再向受他祸害的人道歉。这小子跪着跪着祠堂一个没看住就要离家出走,我们到处找他,终于在水缸里找到了。然后他就大闹,闹到沈叔叔和宋姨都没办法了,沈叔叔气得说要打死他宋姨只能拦着。可他又遭又闹还要离家出走,下人们不敢拦也拦不住,宋姨又腾不出手来。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又怕他真跑了,就指着他说:沈梁,你今天敢走我就把你的画都撕了,把你的马尾巴剪了、狗尾巴剁了、猫胡子拔了,把你的剑丢到河里去!这些他平时可都宝贝的很,哦,我说的那把剑是柄木剑,不是他现在的佩剑。”
“所以他就妥协了?”楚鄯问。
“哪有,他说你敢!我说你看我敢不敢!然后就进他房间一手拎着他的猫,一手拿着他的画和小木剑就出来了。我说你别走了,和沈叔叔还有宋姨道歉我就都还给你。他以为我吓唬他的,转头就走。我一下子就把他的画都撕了,然后他就急了回来和我打架。”肖韵接着说。
“他,他去打你了?”楚鄯很难相信现在的沈梁整天“阿姐,阿姐”的叫着,居然还和她打过架。
“他是真的混,上手就打我,但是没打过我,我把他按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他特别犟,只哭不认错。其实那时候我也生气了,非得让他认错,把猫抓到他面前问你还想不想要它,我说你要是走了这些就都不是你的了,就想吓唬吓唬他。这时候他养的狗过来看见我们起了争执,跑过来想咬我。我猛地一转身本来想躲,结果反应太过了,一脚把那只狗踢出去老远,猫也被我甩出去了。然后阿梁真被我吓到了,就抱着我说,阿姐,我错了!我不走了,我听你的话!”肖韵说着,楚鄯都忍不住笑出来了,原来肖韵小时候那么厉害。
肖韵接着说,“其实我那都是无心之举,也是把我自己吓一跳。不过看他认错了,我倒是挺开心。还像模像样的让他去给沈叔叔和宋姨道歉,他真的二话没说跪地上就开始道歉。我当时还觉得挺对不起他的,我就开始捡他的画想粘好还给他。这小子居然跑过来说,阿姐画我不要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别打我了,也别欺负我的猫,我的狗我的马,还有我的小木剑。”
“哈哈,你把他吓得不轻啊!”楚鄯越听越觉得是在听笑话一般。
“当时他那么说我特别愧疚,那时候我刚到沈家不到一年,就当着沈叔叔和宋姨的面把人家儿子给打了。更好笑的是沈叔叔和宋姨,他们看出来我当时的不知所措,偷偷把我叫到一边说:阿韵啊,我们知道平时你总让着弟弟,但是现在他被你打的听话了,你以后得多打他几次,别总迁就他。那时候我只有几岁,听了沈叔叔的话更是云里雾里的,觉得我打了他儿子他不应该怪我才对吗!宋姨又说,阿韵你弟弟他不听我们的话,但是从现在开始他听你的了,你帮宋姨管管他,让他和你一样懂事。我云里雾里的点点头,觉得可能我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也许是看在我爹娘的面子上,怕我打了他家的独苗后害怕在宽慰我呢,没想到他们是认真的。后来我就陪着阿梁去给人家道歉……”
还没讲完,沈梁在远处叫到:“阿姐,你衣服烤干没有?鱼来啦,我给你送过去!”
肖韵回答,“好,过来吧!”
沈梁过来后,肖韵船上披风,把没干的外衣放到烤架上。“阿姐,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小时候的事儿。楚小爷说是我带坏了你。”肖韵半开玩笑说。
“阿姐,你怎么还记仇呢!我都为那件事给你赔了多少次不是了。”沈梁倒是不介意肖韵把他的历史抖出来。
其实肖韵把这些讲给楚鄯听,一是为缓解尴尬;二是想拉近楚鄯和沈梁的距离,毕竟日后沈家的家主是沈梁,楚沈两家又是世交。
“你挨了揍倒还怕她记仇?”楚鄯觉得那么小又那么叛逆的孩子不可能不记仇,反倒想着去哄人家。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真是欠揍!”沈梁说这话时客观的不像是再说自己的事儿,“阿姐还没和你说完吧,她可还替我挨打了,又替我打了别人。”
听沈梁这么说,楚鄯更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肖韵你快说,后面又怎么?”
“这次就说道这儿吧,快吃烤鱼,吃完该上路了,故事下次再讲。”肖韵边吃边说,“阿梁,你去照顾一下林公子,别把他一个人扔在那儿,一会儿我和楚鄯也过去。”
“好,阿姐。衣服一定要烤干啊!”沈梁嘱咐着姐姐。
楚鄯其实还想听下文,奈何肖韵不讲了,但问个问题总可以吧,“你小时候怎么那么厉害,沈梁打不过你,他得罪的大人也打不过你?”
“哈哈,我小时候可是很斯文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在到沈家以前就开始修习了,爹娘教的。沈梁比我小所以打不过我,他得罪的那人未曾修习过所以才会吃亏。不过那人五大三粗的,其实我也没讨到便宜,算是两败俱伤!”肖韵解释说,一个几岁的孩子就算再厉害,和大人较量也总会吃亏的。
“那你……”楚鄯本想问肖韵爹娘的事儿,但没问出口。
“我怎么了?”肖韵摘着鱼刺问。
“你小时候总打架?”他赶紧随便问了个问题糊弄过去。
“没有,揍阿梁是我第一次打架,和那个大汉打是第二次,之后再也没有了。再有就是同门之间切磋,还有就是长大之后的除恶,都算不得打架。不是和你说了我小时候很斯文、很乖巧。”肖韵说。
“暂且信了。你吃好没有,咱们去找林小公子吧。”楚鄯是想和她一起去聊聊那两块黑石的事儿。
肖韵摸摸外衣刚好干了,“你先去,我换好外衣便过去。”
沈梁和林澈坐在一处,不知有没有聊天。楚鄯说,“林小公子,我和肖韵一人得一块黑石要各自带回去交予父亲和沈宗主,你可否也要带一块回去呈给林宗主查看?”因为不知这黑石的来历,也不知有何危害,楚鄯是想把自己那块分开,让林澈也带回去,三家一同参详。
“不必。黑石原貌带回更易看出端倪,不宜破坏。回去我会向家父如实禀报,不日便是围猎大会,若有不妥之处三位宗主自会商议。”林澈考虑的比较周到,再者万一破坏了黑石再生异端便不妥了。
“璟熙说的有理,楚鄯我们就先各自带回去吧。”肖韵换好衣服,拿着披风走过来。
“好。”楚鄯想也对,若真有什么围猎大会的时候三位长辈自会商议。
佘勇看他们几个在一起,必是在商议什么,赶紧过来凑热闹。“三位公子,可有兴趣到鄙派一坐?我佘余派就在此地。”
难怪佘余对尸怪的事这么上心,原来这里是他的老巢啊。
“佘掌门,我和阿姐还有师弟们该启程回水陆岭了。围猎大会在即,我们也要回去准备,下个月我们猎场见。”沈梁因为阿姐的事儿极其不喜佘勇,想着越快走越好。不过她觉得阿姐说的有理,自己不能因为佘勇无礼就也把自己变成无礼的人,所以他还是很客气的。
“那我提前祝沈公子在围猎大会大放异彩。”佘勇拍马屁道。
楚鄯带着那么大一块黑石头自然也不会在外逗留,“佘掌门,若有其他事,直接到不归山,楚家定会相助。”
“多谢楚三公子!”佘勇听了楚鄯的话更是高兴。
“告辞。”林澈的告别最是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