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个送给他“诗人”职牌组织的人。

从日记和他们的说话的口气判断，组织应该是不愿意“那个他”吃掉职牌入职的。

但又为何会将职牌送给“他”？

“那个他”只是一个凡人，就算需要他的血，完全可以用强迫、威胁或者魅惑的方式从“他”身上取，根本没必要用神秘的仙官职牌去换取，何况职牌在“他”身上，组织也控制不了。

这其中必有古怪！

“我没有吃，我不敢……。”

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一半清醒地意识压制住另一半被魅惑住的意识，呆滞地回答道。

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一段画面，就像往日记忆重现。

“狐怪”闭上眼睛，用精神密切“注视”着他的回忆。

一段清晰的记忆栩栩如生地浮现在他的“视线”里。

……

紧闭的窗帘，昏暗的灯光。

南观山神情无比犹豫地盯着桌子上黑色的“诗人”仙官职牌，好久好久，才万分不舍地将黑色的职牌收起来，喃喃着说道：

“虫子说了，组织掌握的‘诗人’仙官任职方式和条件都不完整，不掌握完整的任职方式和条件的情况下，贸然吞服职牌会有很大风险。”

“算了，我不能冒这个险，还是等组织找到完整的任职方式和条件我再吞服吧，太上菩萨保佑，希望组织能早日找到完整的任职方式和条件……”

“我想早点成为神通广大的仙官……”

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慢慢退到了另一个世界。

画面片片碎裂，消失在南观山的脑海里。

那股隐约的精神波动也随之退却。

“狐怪”睁开眼，对旁边的的“裁缝”点了点头道：

“他没说假话，他害怕危险，所以至今还没有吞服职牌。”

裁缝对他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面无表情道：

“继续问他‘卦师’死亡的经过。”

“狐怪”点了点头，回过头再次媚笑着盯着南观山道：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昨天你是怎么见到给你算命的那个道士，最后又发生了什么呢？一定要仔细回忆哦，任何细节都不能错过。”

闭上眼睛，南观山再次清晰地感觉那股隐约的精神波动潜入自己的脑海。

糊弄过去了，不过并没有从他们的对话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默默嘟囔着，压制着被魅惑的一半意识，一段清晰的记忆再次栩栩如生地浮现在“狐怪”的“视线”里。

……

安静的胡同口。

南观山一脸兴奋地从黄包车上下来，优哉游哉地来到街上，在卤肉店购买了一只烧鸡和一斤牛肉提在手中，返回胡同口。

“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近几日说不定有血光之灾，要不要贫道给你算一卦，破解一下？”

一个穿着卦衣的道士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神叨叨地向他招揽生意。

南观山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走进了胡同，随即又改变主意返了回来，蹲在他面前道：

“算一卦多少钱？”

“一枚银元。”

“先生，你别觉得贵，你去打听打听，我陆青风金口铁算，卦卦应验，那是出了名的准，寻常人想要找我陆青风算一卦，都得提前几天预约，今日偶然来到此地，看先生你与贫道我有缘……”

道士挺直腰板吹嘘着。

“那就算一卦吧。”

南观山从袋子里摸出一枚银元丢在他面前。

“这位先生，您是想摸骨，还是抽签，测字，起卦？”

“起卦吧。”

“是测命数呢还是测吉凶？”

“测一下命数。”

“好，起卦，测命数。”

道士从卦布上捡起六枚铜钱，双手合十闭上眼低声念叨了半天，睁开眼睛将铜钱往卦布上一撒。

六枚铜钱落在卦布上，滚动几下，最后圈成了一个半圆。

道士露出惊骇至极的神色。

“是……”

转过头惊恐地看着胡同深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掐住一样，满脸通红，发出“呃、呃”的叫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无数虫子般的东西在他肌肤下飞快地蠕动着，不住地向他喉咙处蠕动着。

道士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一点点抬起满是污垢的双手，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南观山吓得大叫一声，抬起腿就向胡同跑去……

画面点点碎裂，记忆到此结束。

除了几个关键的环节，其它完全按照真实发生事情重现。

隐约的精神波动从意识里退出。

“总算彻底糊弄过去了。”

南观山心里嘟囔一句，仔细倾听他们的对话。

希望能再找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

被魅惑的一半意识里看到的依旧是血红色一片，另一半意识却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狐怪”睁开眼睛，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对“裁缝”道：

“他没说谎，昨天‘卦师’确实曾见过他，也给他算了一卦，但‘失控爆亡’的原因却和他没关系，就是在卦象显露后，不知为什么‘卦师’的仙位突然失控，随即爆亡，他那时已经吓得跑回了家。”

“裁缝”一直没有表情的脸庞此刻终于有了变化，皱着眉头想了想，喃喃说道：

“这就奇怪了。组织派‘卦师’监视南观山，并严令他不得暴露身份，‘卦师’为何敢违反组织的命令自作主张给南观山算卦。”

“算卦过程中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仙位失控，最后爆体而亡？脱体的仙位最后又去了哪里？”

“根据南观山的描述，‘卦师’应该是根据卦象看到什么，而他仙位失控爆亡的原因肯定跟他看到的东西有很大关系。”

“如果能确定他看到什么，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仙位失控爆亡的原因。但是我们不是‘卦师’，就算知道了卦象，也无法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狐怪”看他眉头紧皱的样子，反而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

“组织只让我们调查南观山是否吞食了职牌并通过他调查‘卦师’死亡的具体过程，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回去后把这些情况告知组织就好，至于其中藏有什么秘密，自有人去头疼，咱俩只是小小的一品仙官，操这些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