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叶欢看了眼窗外，神色氤氲，仿佛并没有将苏明月的话放在心上，叫苏明月忍不住有些烦躁。

都这样了，叶欢竟然还能坐得住？

“长公主平日不会出宫，她与宋衍遇上，是你背后动的手吧？”

就在苏明月还要开口什么的时候，叶欢突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朝着她看了过来。

“长公主人在皇宫，皇上和皇后轻易不会叫她离宫的，你将人带出来，想必已经得罪了皇上和皇后，要是叫他们知道你如此算计长公主……”

“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

叶欢这话完，就见到苏明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过了一会儿才稍有缓和。

她的确是得罪了皇上和皇后，可是高阳王是要造反的，若是成了，以后哪儿还来的皇上和皇后。

若是不成，她如今是世子妃，想必皇上和皇后也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为何不搏一把呢？

这么想通了，苏明月就也不怕了，坐在叶欢对面，“就算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了，但是长公主是真的看上宋衍了。”

“你和长公主相比，你以为你强在哪里？如今倒是在我面前强装镇定。”

“我是不如长公主，但是宋衍就是喜欢我呀。”

叶欢一拍手，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眉眼弯弯，看着就知道她心情愉悦，偏偏苏明月却气的不轻。

“你根本就不喜欢宋衍吧，明知道有人要强你的夫君，你还能如此高兴，宋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叶欢听了，只轻笑了一声，便没理会她，喝了两口茶水，才恍然想起什么道：

“你还不知道吧，下个月萧亦臣要和李云珠成婚了，刚递了喜帖送过去，你收到了吗？”

“你什么？”

苏明月原本拿着杯子的手一滑，汝窑的青花瓷杯瞬间就成了碎片，叶欢低头看了眼，便道：

“你摔碎的，你记得赔。”

“你把刚刚的话再一遍！”

苏明月根本不在乎什么杯子，她只觉得心头一梗，明明那日在街头她就看出来不对劲，但是如今真的听到两个人要成亲，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真的要成亲了？和李云珠？”

为什么是李云珠，明明在扬州的时候，李云珠只是他的师妹，萧亦臣除了看在李父的面子是才会理李云珠，如今怎么就在一起了，为什么？

“早前我就过，萧亦臣是喜欢你的，可你非要去追宋衍，如今萧亦臣也不爱你了，你又这副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欢真的有些看不懂苏明月，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淡雅的问道：“你当初真的有喜欢过宋衍吗，还是只图一时安逸，觉得他可以教你此生顺遂？”

“……”

苏明月没有言语，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更紧了几分，指节苍白，现在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忍不住呢喃道：

“为什么偏偏是李云珠？”

若是换一个出身高贵的人，她还可以是萧亦臣只是为了权势，暂时要拉拢人脉而已，如今这样自欺欺饶话却都不出来了。

叶欢放下手中的茶杯，“萧亦臣去边关，九死一生，听高阳王妃派去了杀手，是李云珠为他挡了一箭，险些死了。”

“所以李云珠她胁恩图报？”

苏明月越想便越是生气，直接起身便离开了茶楼，也顾不得去找叶欢的麻烦了。

叶欢却在听了苏明月的话，只觉得她脑子有问题，胁恩图报，萧亦臣这么大的人，看上去像是为了恩情就委屈的人吗？

……

张贴皇榜的第三日，赵家官商勾结，贪污受贿的案子便查的差不多了，皇上派了钦差直接前往江浙，彻查此事。

紧随而来的便是状元郎宋衍的一纸诉状，状告赵家与江浙新任巡抚吴怀民和主考官邹庆官官相护，在乡试偷换考卷，险些害他失去会试资格。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新科状元，当下官府也不敢耽搁，直接又进了皇宫。

皇帝震怒，言科举乃是为了选择下饱学之士，为国谋福，不是某些官员为了博取名利之用，当下便叫人彻查此事，是否为赵士吉弄虚作假。

连带着会试的考卷也被抽了出来，皇帝只看了几眼，便拂袖而去，几位考官面面相觑，跪在殿门外请罪，

不出一日的功夫，宋衍和赵士吉的会试考卷便都在京城流传开来，相互借阅传送。

但凡是读过书的人看几眼便能知道这考卷的高下之分，分明是宋衍的考卷更优秀，可偏偏会元不是宋衍。

一时间整个京城对宋衍的呼声便高了起来，不只是因为宋衍的才学，更因为宋衍代表的是寒门子弟，而赵士吉借着家中势力，打压寒门学子，叫人寒心不齿。

不少京城的学子连夜就写了请愿书，签了字按了手印送到宫门前，请求皇上给宋衍一个公道，给寒门学子一个法。

赵阁老这几日本就因为赵家贪污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如今突然赵士吉的考卷被捅出去，他只觉得一阵旋地转。

赵家完了！

这是赵阁老晕倒之前想到的唯一句话，等他醒了以后，看着跪在地上，眼睛通红的发妻，和一旁焦灼的侄子，强打起精神来。

“我去趟皇宫。”

赵阁老一边着，一边由着管家扶着出了门，只是他上了马车奔着宫门而去，而管家却是去了高阳王府的后门。

这个时候，赵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若是高阳王愿意搭把手，不定还有些许转机。

只可惜因为赵瑜没有嫁进高阳王府，两家本来利益相关没什么牵扯，如今高阳王知道皇上已经厌弃赵家，自然没有将人放进来。

等着赵阁老到了宫门口跪着的时候，发现几位会试的考官已经在这儿跪了一上午了，个个脸色苍白。

瞧见找阁老，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恭敬话，毕竟她们因为赵阁老的牵扯，惹怒了皇上，如今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个问题，不怨恨赵阁老就不错了。

赵阁老几人又是跪了一个晚上，宫门都要落锁了，御书房的门才缓缓被打开，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众人都忍不住喜极而泣。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