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怀景的身体瞬间紧绷,他身侧的百里怡君只觉这剑带风,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她一愣,这才发觉风怀景有些不对。
她伸手捅了捅他的胳膊:“喂,你怎么了。”
风怀景将身体放松下来,眼睛还盯着红衣女子,没错,他的感觉没有错。
若是舞到别人身旁,女子的剑势立刻偏柔,不带丝毫杀气,可到了自己面前,那杀气几乎要滔了。
宫殿里人不多,空出的地方也就大,想要绕一圈,那女子得花上半盏茶的时间。
在女子开始绕第二圈的时候,百里怡君也发觉不对了。
风怀景正仔细分析女子的想法,百里怡君又撞了撞他的胳膊。
“喂,你是不是喜欢能打能杀的女子啊?哦,我知道了,这女子的面纱太薄了,遮不住她的容颜,我看你是喜欢长得美,又能打能杀的女子,对还是不对?”
风怀景听她这分析,真是哭笑不得。
“瑶儿,舞剑的招式华丽,少有杀招,可她到了我们面前,就招式凌厉。”
“若是她那一招到了你我的要害之处,我们可就同赴黄泉之路了。”
百里怡君听风怀景如此解释,险些惊出一身汗来。
她差点儿就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扰乱了心思。
百里怡君也仔细瞧这女子的一举一动,没成想,那女子再转一圈来,竟然用剑尖挑破了风怀景面前的瓷杯。
杯中是宫女才续的热酒,此杯一碎,那酒水竟然像一道水箭,只取风怀景咽喉。
“不要!”百里怡君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直接将在场饶目光全都吸引到了他们的一桌。
风怀景是何等人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笨手笨脚的堪堪躲过,偏生一滴酒水都没见溅到他。
那股酒水之剑一下失了目标,竟然直直地向后射去,好在为了方便宫女行走,夫妻二人身后并没有桌椅,那水箭溅在地上,留下了一片水渍。
“怡君,身为长公主,如此大惊怪成何体统!”
“母后女儿知错了,您今日千秋,可千万别被女儿扰了兴致。”
“罢了罢了,你如今也大了,又是初犯,怪母后将你养在深宫保护过头,今日本就不该怪罪于你。”
风怀景差点受了这一击,百里怡君可是气得不校
这女子能使出如此一招,定是会内力的人物,风怀景大概知道,百里怡君今日所言,果然不错。
有人想要在太后生辰宴上,要了他这镇南王的性命。
只是这女子倒也奇怪,一股水箭,完全不能伤人,除非,她有几十年的深厚内功。
看这女子面容,理当不过十三四岁,哪儿能有这么高的内力!
她若是没有,为何要这么做呢?
“多谢母后体谅,只是女儿气不过,要和这女子当庭比试。”
这回别是太后了,就是皇帝也皱了眉头。
风怀景怒道:“胡闹!”
百里怡君见他们几个脸色都不好,反倒越发坚持:“今日是母后寿宴,女儿不过是想要和这位女子一起,博母后一笑。”
“本公主原以为,怡君公主乃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想到,你竟是傲雪寒梅,本公主佩服你的胆识。”
木贞突然出声,让百里怡君上场和这红衣女子比试的可能又大了几分概率。
“既然如此,女儿,你上来与她玩玩。”
百里怡君每日在府中习武之事,就算每都瞒着宫中,但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太后也曾收到公主在府中舞枪弄棒的消息,她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冷哼了一声。
棉丝针之毒还在她的经脉之中,若是她运气不佳,和人打斗之时误触了毒素,就此死了,自己不但能够将红衣女子绳之以法,更能以驸马照顾公主不周之理,废了风怀景所有的地位权势。
到时他只是一个人,还怎么和自己相争相斗?
太后的算盘打得精巧,于是点头同意了百里怡君的请求,甚至亲自命人,给她拿了一柄剑。
两人各占一边,眼里除了彼此,再也见不到其他的人或事物。
木贞瞧着这两人斗法有趣,偷偷藏了一颗枣核,握在手心。
风怀景心中甚是担忧,百里怡君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绝不是这红衣女子的对手。
不过,红衣女子若是个聪明人,理当不会伤害她才对。
百里怡君先动了。
她扎个马步身体下沉,一招直奔那女子下盘,那女子直接闪过,同时一剑劈来,直接砍在她的胳膊之上。
宫殿中一阵哗然。
公主与陌生女子比武,一招就被人秒了,有些丢皇家的面子。
百里怡君仗着身穿软甲,就算听到众人唏嘘,也不慌不忙,趁着女子裙摆扫过剑尖,用箭挑中那衣裳,只往上一掀。
风怀景习武多年,若不是为杀人,别阴险的招数,就连狠戾的招数也没有几眨
百里怡君这一挑,分明就是……就是登!徒!子!
有意思!木贞眼睛一亮,不论怎么,百里怡君她和自己玩得挺好,趁这个机会帮她一把也好。
兴许那王爷看见自己妻子一心为自己着想,就开窍了呢?
裙摆被人掀起,红衣女子大惊失色之下,百里怡君已经将剑直上而去,似乎要挑开她面上的面纱。
她此时已经失了先机,只得偏头闪避,木贞的枣核又到,红衣女子脚下一个踉跄,耳环就被百里怡君削了一半去,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红衣女子有些慌张,她并不知道那枣核是从何而来,四顾之下看不到端倪,更知道在这场合自己绝不能赢,彻底慌了手脚。
百里怡君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剑尖挑起面纱一角,呲啦一声,女子的面容缓缓露出。
胜负已分。
风怀景离百里怡君很近,他一眼就看出有人帮了她,另一边,枣核咕噜咕噜地滚动着,被英昃伸脚挪到袍下。
以眼神示意他的风怀景见此,松了口气。
百里怡君看着自己胳膊上那一道又细又长的口子,这才感到了紧张。
唔,以后再也不做这种绝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