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今日借着为公主通知生辰宴会的由头,去了趟白府。
白家门庭十分高大,一切的用料和规制,都是冲着白家家主的身份能用的最高规格去的。
就和公主府比起来,也逊色不到哪里去,看得琉璃直撇嘴。
百里怡君的公主府和这宅子比起来,竟然有些不太显了。
她下了轿,不用吩咐,轿夫自然在门前等着她出来,另一边,白家已有人出来迎接。
白家管家这几日一直皱着眉头,此时听传有贵客来访,简直喜上眉梢。
他顾不上年事已高,快步走出门来,看到琉璃却愣住了。
“这位是?”
琉璃一副贵家婢女打扮,金钗插满头,俨然就是个富家姐模样。
那位管家心里慌的很,原本主子就得罪了陛下与镇南王,如今忽有他看着脸生的惹门,真不知是福是祸。
“管家客气了,我不过是公主府身边的一个婢女。”
听了这话,管家后背前胸早就湿了一片,他此时分外庆幸他脸上不流汗的体质。
“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快请进。”
“琉璃。”
白蒙失了官职,这节日心情不佳,无事绝不出门,管家生怕去叫他时被琉璃看了笑话,只得通报了张氏。
琉璃来白府本就出于私心,她要见的是白家人,如今却出来个白家媳妇,她心中有些失望,脸上也就没那么好看。
“白夫人,我今日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此事颇为要紧,照着公主的意思,生辰那日要遍请文武百官的夫人。”
张氏听了这话,简直受宠若惊,是不是白蒙还有机会?
“多谢姑娘了。”
“怎么没见郡主?公主生辰,郡主身为姐姐,总不能不来吧!”
张氏脸色一变,她早看姑子不顺眼,才想借个由头让她好好受一回苦,没想到公主就记起了这号人。
也罢,算她运气绝佳,以后,自有料理她的时候。
“怎么,白夫人以为公主所作所为有何不妥吗?”
“琉璃姑娘误会了,臣妇只是一时心急,为想不到要给公主什么礼物而忧心。”
“夫人有心了,只是我们了这么久的话,怎么一直没见郡主?”
张氏笑道:“郡主自那一场病以后身子就虚了,哪一日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让姑娘见笑了。”
“如此吗?”琉璃有些抑郁。
像白菡萏这样的,集齐一百个,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吧?
不过她废物些也好,做个挡箭牌,也挺不错。
“臣妇不敢欺瞒公主,自然也不敢瞒着姑娘。”
“郡主竟然如此虚弱?公主知道了,怕是要担忧了。我这就去瞧瞧吧,好给公主回话。”
“姑娘,想必这时候她还没起呢。”
琉璃有些漠然:“那我先告辞了,还请夫人务必要转告郡主,公主生辰务必要到公主府一聚,若是来不了……”
“姑娘放心,臣妇会安排好的。”
“既然话带到了,我也不好在此长留,这就走了。”
“哎,不如吃了饭再走啊?”
拒绝了白家人要留饭的邀请,琉璃急匆匆回了皇宫。
送走了琉璃,张氏顾不上吃饭,匆匆让婢女送了些好的家具到碧荷院,心里想着不放心,要过去照看一番,这才有了姑嫂之间的对话。
这白菡萏,运气是真的好。
张氏拂袖而去。
张家在朝堂上虽算不得什么有权有势的家族,可她还是有底气和这白家兄妹叫板的。
就看他们如今这个落魄样子,她没和他和离就算是仁至义尽。
张氏想了想,还是让人通了关系,给百里怡君递了封信去。
百里怡君正忙着核对各家主母的信息,因为实在没什么经验,一场朝堂风波过后,宫宴名单也处于半废的状态,她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摸索。
一时之间太过认真投入,以至于直到暗卫提醒,她才知道琉璃偷摸着溜出了宫。
百里怡君揉着眉心,心道琉璃这几日只知道到处瞎逛乱跑,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去哪儿了?”
“回公主的话,琉璃去白家,见了张氏,她似乎对此很失望。”
“张氏乃是白家主母,见到张氏,她怎么还能不高兴了?”
“公主,她言语间似乎更想见郡主。”
“哦,原来如此。这样,你去吧。”
“是。”
百里怡君站起来松筋骨,心里觉得好笑。
太后是白家人,郡主也是白家人,琉璃这几日似乎对白家人分外感兴趣。
“来人,琉璃的身份查得怎样了?”
“回公主,琉璃是个孤女,她父母亲身份尊贵,至于是谁,属下没有查出来,只因她父母的档案都已付之一炬,还请公主恕罪。”
“无妨,你去调查调查,在太后手上或是先皇手上。有几桩满门抄斩案,需要特别留心贵族。”
琉璃父母是身份尊贵的人,按理,她的身份也低不到哪里去,既然如此,就该好好查查,
“是。”
不论如何,不能在自己身边留个定时炸弹。
如今的问题在于,她和太后关系究竟如何?
找他们,是为了什么?
百里怡君喝了口茶,眨了两下眼睛,因为用眼过度,有些迷蒙的视线清晰起来。
百里怡君看色不早,索性收拢了桌上的名单,分门别类放好。
她随手招了个太监,让他取一个瓜来,自己亲手将瓜切开,刨了果肉,剔除种子,只用细木棍儿轻轻压了几下,做出几杯西瓜汁来。
自己留了两杯,另外两杯给皇帝皇后送去。
刚刚忙完,就见到风怀景快步向她走来。
“淮河两岸涝灾已成,地方上民众都有些不满情绪,方才与皇上商议,取消生辰宴会。”
“取消了?”
百里怡君闻言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她整理了半的东西,也不必继续整理,再怎么,也能拖上一年了。
“是,怎么你竟如此高兴?”
“也算不上高兴,百姓流离失所,民心自然有所波动,罢了,我身为公主,不捐些东西银两,那是绝对不过去的。”
“就用我这几年的月钱买些米粮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