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自然是不可能将其叔给的药散拿出去让游医鉴别,只是听了他对陀罗散的解释以后总算放下心来。
若是只是沉睡几日,虽然心里不愿意这样做,可也是唯一能救弟弟的办法。
游医已经离开,星河趴在桌子上,想着竟然睡着了。
祁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星河蜷成球一样,可怜兮兮地趴在小榻上,走过去将他抱上里间的大床,果然是一点分量也没有,游医说的如实,这些年身子是被亏的狠了,好不容易多了点肉,也只能慢慢养了。
星河迷蒙着双眼:“您回来啦!”
“嗯,以后可以先去睡,不用等我,”大佬放下他,吹灭了灯。
黑暗中,察觉到靠过来的祁韶,星河撅着身子靠过去,伸出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祁韶的衣袖,闭上眼睛靠在她身上,小声应下:“嗯。”
祁韶第二天起身的时候,看到小可怜端了一杯水给自己,还冒着热气。
“给我的?”大佬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目光淡漠地看着那张小脸,语气有些冷。
白疼了这么久!
一大早就下毒害我!
小狐狸躲在角落里,胆战心惊地看着,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嗯,”星河低下头,声音微弱,只是声线哑的厉害,手也有些端不稳。
他不敢再等下去了。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去死。
祁韶伸手接过,一仰头就喝下去了,喝完还饶有兴致地点评两句:“挺好喝的,辛苦你了。”
星河胆战心惊地接过杯子,没再说话。
祁韶说完就离开了,留下身后的星河红了一弯眼眶。
当天下午宫中便传出雪凰国女帝昏迷的消息,一纸飞鸽从帝京飞往霸下。
星河茫然地起身前去,却发现殿前站了好些人。
“这便是那霸下国的质子?”
他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对他指手画脚,这时候他根本不想理会,只想陪在她身边,度过这难熬的几天。
看她喝下去自己就后悔了。
一天都处在不安之中。
这么些年了,弟弟早该长大,就当是自己的本性凉薄好了,自己犯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怎么到头来还要自己帮忙,更何况还要她喝下药。
他们说没有毒性就没有了吗?自己怎么能舍得她喝下那种东西!
“说不得就是这个奸细给殿下下的毒。”一道尖利的声音冲着他刺过来,像一把长矛。
什么毒?
他抬起头,不敢置信,气有些虚:“你说什么?殿下中了什么毒?”
心里却还抱着幻想,他说的毒只是陀罗散这种只会致人沉睡的药散。
那人还想再出言讽刺,便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示意别再说了。
这时候,就算是身为皇夫,他也是最有嫌疑的。
退一步讲,倘若不是他做的,即使不是本国人,身份摆在那里,也不是旁人可以置喙的。
星河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是陀罗散吗?怎么会是毒?是不是雪凰国太医没查出来?她明明睡几天就会醒来,怎么会是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