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真在一起了?”祝余放下酒杯一阵质问。
南絮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静点,然后看向我,说:“你是相信那个女的,还是相信江浔年?”
我整个人都瘫在了座椅上,摆着一张苦瓜脸,摇摇头,“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原本今天下班约她们出来是为了庆祝我大难不死,成功保住工作。可是那个苏若沁的出现,让我的心里怎么也舒服不下来,庆祝局又再次被我弄成了吐槽局。
祝余喝了一小杯度数较高的酒,脸颊两侧已经微红,摇头晃脑地说:“其实我觉得,你要是还喜欢江浔年,你就应该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南絮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人家活得多通透,你怎么就不能想通呢?”
我喝了一杯酒,蹙眉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没那个勇气,我其实可怂可怂了。”
好像又快要到夏天了,苏城的夏永远令人心醉。那么今年夏天,江浔年还会不会去看李奶奶?
不对,街角大院都拆了,他在苏城也没有家了吧。
不,他有家,以后那个女孩的家或许就是他的家了。
真好,江浔年有家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蜷缩在李奶奶身边的胆小鬼了,他也不需要我罩着了。
青梅竹马又怎样,终究不是一路人,终究走不到一起去。就如他妈妈那一年和我说的话一般,他以后总是要离开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走吧走吧,我程九夏从来都不是那种不愿意放手的人,他要飞到九霄云外,就任他飞,我拦不住,也没资格拦。
南絮和祝余极力阻止,我才没有喝那么多的酒,要不然,耍酒疯,犯头疼可就真不好受了。所以我回家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清醒的,老爸看我最近喝酒的次数增多,虽然担心,却也没问什么。就算我不说,他应该也会猜到的吧。
日子再度恢复如常,苏学铭也还真信守承诺没有为难我了,我在杂志社的日子好像变得舒坦起来了。
而且江浔年自从那次来找过我之后,也没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过。
也许我的预感是对的吧,对于我,他或许还是愧疚比较多吧。
不过现在的我每天忙着杂志社和学校里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容自己胡思乱想了。
但有些人,总会遇见。
那个叫黎沐的女人,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和以前那般趾高气昂,不过话语却不似从前那般张扬。
她把我约到了一家咖啡厅里,和和气气地对我说:“你也看到了,浔年现在有女朋友了,你要是真为他着想就别去打扰他。”
语气虽平淡,可是这话里话外不都是和从前一样,告诉我说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终究走不到一条路上去。
时过境迁,第一次她对我说这话时,我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而现在,我和他已经成为了陌路人。
我微笑道:“阿姨您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他的。”
她似乎还有些诧异,没想到我居然如此轻易地答应了。
听到我的答案后,她也笑了,热情地对我说道:“多谢你的理解。”
理解?
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评价我呢。以前我可是说一不二,名号响彻街角大院的小霸王,蛮不讲理才应该是我的代名词。可是现在,我也没有了任性的资本。
所以我现在也没必要再和她多说些什么,我简单道过再见后,就离开了咖啡厅。
其实不论她来不来找我,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反正现在我和江浔年,也已经形同陌路了。
学校那边最近举办了一场招聘会,原本我是不打算回学校的,毕竟好不容易才和主编关系缓和一点,又突然请假,我怕他又要针对我。
但是祝余不打算放过我,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天就开始对我夺命连环call,一定要我陪她回去看看。
“你还对学校的招聘会感兴趣啊?”
说实话,自从我们大一为招聘会做过志愿者之后,对学校的招聘会真是没什么好感了,毕竟学校名气不高,来招聘的企业确实都不咋地。
大一那次招聘会结束后,祝余还放话说以后绝对不参加学校的招聘会了。
祝余突然娇羞地说道:“因为这次来我们学校招聘的公司有沈寒工作的公司。”
我此时此刻真的很想给她翻个白眼,“你倒是目的明确哈,一点借口都不找。”
祝余嬉笑道:“反正现在沈寒都是我男朋友了,我想和他一起工作找什么借口。”
她说的,也没错啊。
但是关我什么事?
祝余憨憨地笑,“女生的小毛病嘛,厕所你都可以陪我一起去,招聘会不也可以吗。”
我面露难色,“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上司,我好不容易才过两天舒心日子,我怕他又找我麻烦。”
“老程,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陪我去一趟么,就半天。”
经不住祝余的软磨硬泡,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她,可是这边我又该头疼怎么向苏学铭那个狂魔请假啊?
我天,祝余这家伙怎么谈起恋爱来这么会撒娇了,连我都抵挡不住她的撒娇攻势。
我战战兢兢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脑子里还在措辞,该怎么请假。
“有事?”
“那个,主编,我想请假。”
“请假?”苏学铭没抬头,但却蹙了蹙眉,似乎对我的请求很不解。
看他这样,我也不好编什么借口,只好如实回答,“学校要举办招聘会,我回去看看,就半天时间。”
苏学铭忽然抬头,挑眉问道:“怎么?杂志社待你不好,这么快就想找下家了?”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没有,我是陪同学一起去看看而已。”
苏学铭好像对我的话来了兴趣,嘴角一勾,“你们女生怪癖怎么这么多?去个招聘会也要人陪。”
苏学铭看起来年纪不大,道理还是一套一套的。
“因为她男朋友没时间啊,所以就找我了呗。”
苏学铭好似被我的话给逗笑了,“所以你还有替代别人男朋友的功能?”
等等,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没法否认,只能硬着头皮把请假条递上。
“你准备得还挺齐全,连请假条都打好了?”
能不准备么,祝余那家伙我要是能搞得定,我今天就不用来这里了。
现在这情形,拍点彩虹屁说不定能起点效果,“主编,我知道您人最好了,你就宽容我半天,行不行?”
苏学铭靠在椅子上,眼神在我身上大打量,半晌,他才说道:“行,不过只有半天假。”
“好勒,谢谢主编,您真是大好人。”说完,我就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打电话给祝余报个喜,请假成功,回学校待半天。
招聘会在周五上午八点举行,最近苏城的天气也越来越热,早晨八点稍微动一动都感觉到皮肤在冒汗。
祝余说她昨天晚上做简历做到了半夜十二点,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她心仪的公司给选中。
反观我,两手空空,倒真像个来逛学校的。
“你怎么不准备简历?”
“我是陪你来的,准备简历做什么?”
“那万一有你心仪的工作呢?”
“不会啊,我现在的工作我挺喜欢的。”
“不是吧,你那狂魔上司刚对你好一点,你就死心塌地了?”
“去,你乱用什么词?还不去你男朋友公司看看。”
被我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急匆匆地跑过去,直接把我丢在了原地。
我站在原地不禁感叹道:女人呐,都是重色轻友的家伙。南絮一个,祝余一个。
南絮最近不也因为和男朋友腻在一起都不怎么管我了。
我双手插兜,盯着祝余的背影心想:如果当初江浔年没有选择出国,我们之间大概也会像祝余和沈寒这样吧。可是天意弄人,我们终究还是在时间的潮流中走散了。
我没事干嘛要想他?
就算他现在过得如何,工作如何,和我都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你们学校这招聘会人还挺多的啊。”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吓得我缩了脖子,僵硬地回头。
果不其然,苏学铭。
阴魂不散啊!
怎么到学校还能看到他?
不满归不满,也只能在心里发泄,立即调整好状态的我挤出标志笑容,“主编,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苏学铭不经意地捋捋领结,引得路过的一些女生发出感叹。
女生A:这人好帅啊。
女生B:他打领结的样子好禁欲,啧啧……
他似乎很享受路人尤其是女生对他的夸赞,语气也突然温和下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学校。”
“主编你不相信我?我没骗你,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指了指招聘会现场,表情非常诚恳。
“我看到了,你确实没骗我,连简历都没准备。看来你对杂志社的工作很满意啊?”
我皮笑肉不笑道:“那当然,我对杂志社可是忠心耿耿。”
“老程。”祝余抱着自己的简历朝我走过来,也看见了站在我旁边的苏学铭,“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杂志社的主编:苏学铭。”
祝余眼睛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过还是友好的打招呼,“你好你好,我经常听老程提起你呢。”
我扶额无奈,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他肯定要好好问问了。
“哦?她都说我什么?”
祝余也一下子愣住了,直到我拿胳膊肘戳戳她,她才反应过来,“老程啊,她说你对下属特别好,是个特好的上司。”
此时此刻我是真的很佩服祝余这编谎话的能力啊。可是我之前就是因为他刁难我才气不过对他一阵吵吵,祝余这谎话可信度不高。
但是,苏学铭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在招聘会场转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看到他走离我的视线,我才敢松一口气。
祝余一脸诧异,“他怎么来了?”
“我怎么知道,吓死我了。”
“不容易呐,居然有人让程九夏感到害怕。”
我白了她一眼,又把话题扯回她身上,“怎么样?人家公司看上你了吗?”
提到这,祝余丧气地低下头,“没有,人家公司看不上我。”
我正准备安慰安慰她,她却拿起手机,下一秒就说道:“你这公司一点也不好,看不上我。”
看来不用我安慰了,人家有男朋友啊,我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正好也到十一点多了,我还是去吃个饭准时回杂志社吧。要不然苏学铭又要找我麻烦了。
我走到校门口伸手拦车,一辆宝马停在我的面前,我还诧异呢,现在宝马车主也要出来拉活了吗?
下一秒苏学铭就从车里出来了,“走,回杂志社。”
“这是主编你的车?”
“对啊,很奇怪吗?”
奇怪?能不奇怪吗?
苏学铭不过就是一家小杂志社的的主编而已,居然有钱买得起宝马。
“愣着干什么?上车。”
“哦哦。”说着我就钻进了副驾驶,他似乎还有些奇怪。
“我以为你好歹会拒绝一下呢。”
“为什么要拒绝?正好省了打车钱。”
“对哦,那这次的车钱就从你工资里扣吧。”
卧槽,我为什么要多嘴?
“不是吧,主编,我那点可怜的工资扣点就没了,我这还等着工资补贴家用呢!”我顿时戏精上身,说的声泪俱下。
苏学铭盯着挡风玻璃,“开玩笑的,不扣你工资。”
“真的?”
他突然偏头看向我,用威胁的语气质问道:“不相信我?”
我立马狗腿道:“相信相信。”
“行,今晚留下来加班。”
我震惊地看着他,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话,可是他的眼神却明确的告诉我,是真的。
原来这就是蹭上司车的代价啊!
以后打死我也不蹭了,汽车平缓地行驶在马路上,我欲哭无泪道:“主编,我可不可以下车,自己打车去公司?”
苏学铭转而看向前方,漫不经心道:“不可以,你难道没听过上了贼船就别想下的道理吗?”
我还是头一次听人把自己比做贼的,但是他这行为和贼有什么区别?